沈梦雨马上行动起来,烧水、煮蛋,非常利落地吃完了,又把一切都收拾干净,然后才静下心来收拾屋子。
陈毅男和熊琴在牛排店吃了牛排,又聊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看着天上,已经阴暗得见不到一颗星星,估计到了晚上就要刮风了。
陈毅男说:“快走吧,你送我到路口,还来得及在变天前赶回家。”
熊琴依然不慌不忙:“急什么?不就是刮风吗?就是下雪又怎么样?”
陈毅男又好气又好笑,倒也不敢真的去催她了。
等陈毅男走到门栋口时,风已经开始挂了起来,陈毅男松了口气,觉得总算是在天气变坏之前赶到了家。他刚要上楼,在昏暗的过道灯下,他看见了在报刊箱上插着一张看上去很熟悉的纸。他走上前,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广告招聘的宣传单,和自己在路上看到的沈梦雨拿在手里的是一样的。
陈毅男盯着广告单看了几眼,想着应该是沈梦雨的东西,然后在进屋前,扔在这里了。她拿这种广告干嘛?她不是在等着进武大吗?难道有变故?
陈毅男思索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扔下了那张纸,上了楼。
他一推开门,就不小心弄出了很大的响声,沈梦雨走到房间门口:“怎么了?失火了?”
陈毅男见她神色平常,不像有什么焦虑的事情,也就放下了心:“没什么,变天了。今年的冬天提前到了。”
“呵,你对每年入冬的时间还有研究?”
“当然了。”陈毅男说:“每年武汉变冷,应该是在圣诞节左右,现在才十一月中旬,竟然就有寒潮来了,这不是提前到了吗?明天要加衣服了。”
“你还是快洗澡吧。”沈梦雨催促说:“不然真的刮起大风来了,一不小心就要着凉的。”
陈毅男本想问问她下午怎么出去的事,见她已经回房间了,也不好再问,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衣服,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晨,陈毅男故意磨蹭了一会,想看看沈梦雨什么表情,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完全不像一个要去面试找工作人的状态,反而打开音响,在听轻松的钢琴曲。陈毅男想可能她昨天出去有事吧。不然,现在这个时间找工作,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想到这里,陈毅男放了心,随便跟沈梦雨扯了几句,就出门了。
沈梦雨可没什么好心情。当陈毅男离开后,她就开始在网上搜寻有深刻可以干的职业,找来找去,也没找到适合自己的。看来,这冬季还真是求职的淡季。要熬过这困难的日子,或许只能******了。
沈梦雨在QQ上和华子明聊了会,问他什么时候回武汉,华子明说自己的父亲病情已经稳定了,再观察两天就回来。沈梦雨这才松了口气,不然,两件压力山大的是事情摆在他面前,他还真的不好处理。
沈梦雨又点开寻找兼职的栏目,发现兼职也这么难找,唯一有些适合自己的就是到培训机构去当老师了。毕竟培训机构是为初、高中学生升学做准备的,自己是武大硕士,教这些高中生的资格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里,沈梦雨决定到培训学校去碰碰运气。
今天,天气已经开始变了,天空虽然说不上是乌云密布,但也相当惨淡,再加上北风一直在吹,让人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沈梦雨背着包出门,就打了个寒颤。武汉的季节变化就是这样的猝不及防,完全不给人适应的机会,从夏天到冬天,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让沈梦雨觉得有些受不了。
沈梦雨低着头,侧着身,以此抵御着大风地吹袭,然后加快脚步朝车站走去。
街道口一带就有好几所培训机构,但沈梦雨不想在离住处这么近找工作,好在光谷也不远,这里的培训机构更多,挑选的余地也大。沈梦雨来到一座大厦前,从门口的指示牌上,看到这里有好几所培训学校,如此扎堆聚集在一所大厦里,可见这个市场有多激烈了。
沈梦雨选定了一家培训机构,来到了机构的办公处,询问这里是否要招聘。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轻人男子,看上去刚刚大学毕业。他请沈梦雨坐下,然后审看着沈梦雨的毕业证书。
“武大的金融硕士?”那人轻轻地说着,语气里透出一股羡慕:“金融硕士怎么想到来中学的培训机构?”
沈梦雨有些不悦,什么是想?这不是是因为留校的事不顺利,才来找吗?看着眼前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竟然如同面试官一样,对自己提问这种没有礼貌的问题,沈梦雨想在这里工作的兴趣打消了一大半。
“没怎么想,研究生毕业时,留校工作了一段时间,所以错过了找工作的时机。”
那年轻人看了沈梦雨一眼:“是吗?那你能在这里干长吗?还是暂时把这里当过渡的地方?”
沈梦雨心里想,当然是过渡的,培训机构流动性大,除了老板,有几个人能干长?这种问题也好意思问?沈梦雨本想说自己是要干长一些,但对他心里有气,也就懒得敷衍他了。
年轻人从沈梦雨的神情里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把沈梦雨的毕业证推到她的面前:“学生培训需要一个稳定期,你的学历和要求没有问题,但在我们这里干,起码要工作两年时间,你可以吗?”
沈梦雨拿起了自己的毕业证:“对不起。”
说完,她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走出门,沈梦雨就有些生气,自己读硕士时,就给大学生上过课,这小屁孩当自己的学生都不够格,现在竟然一本正经地当自己的考官,还提出什么期望,这叫什么事?沈梦雨决定,要是下一家还是年轻人面试自己,就立马走人。
沈梦雨又走进一家培训学校,从名字上看,叫什么小博士培训学校,实行的是小班培训,每个班只收三、五个学生,对师资的要求起点很高,要重点大学的本科毕业生或者有丰富教学经验的中学教师。
沈梦雨走进办公室,看见坐在里面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这才松了口气。
公司的负责人请沈梦雨坐下,还为她倒了一杯热水,这让沈梦雨感受到了与刚才不一样的地方。
那人笑着对沈梦雨说:“你是文科擅长还是理科擅长?”
“文科。”沈梦雨说:“但是我数学很好,中学时期经常参加数学比赛,拿过江苏省中学数学竞赛一等奖。”
那人点点头:“你是八零年出生的,那个时代的中学基础知识还是比较牢靠的,不像现在,中学生要学好,只能在校外进行补习,在学校基本学不到什么东西。那你对工作有什么要求吗?”
沈梦雨说:“那,公司打算让我教什么科目呢?”
那人说:“你是武大的金融硕士,英语应该不错吧?”
沈梦雨点头:“学金融,英语是技能,不是基础。”
“那愿意教中学生英语吗?”
“可以。”沈梦雨心里一喜,觉得工作的事总算有着落了。
“那好,我们先谈谈待遇,你看如何。头三个月是试用期,只拿底薪,两千元,三个月后试用合格,再转正,到时工资待遇再商议,试用期间不交保险,正式聘用后,公司和你共同负担保险。”
对于保险什么的,沈梦雨倒没怎么想,毕竟,自己也没打算长干,三个月工资两千元,多肯定是不多,但也确实少了点。自己负担的房租就要五百,剩下的一千五,在武汉这地方,真要生活,也太紧张了点。
“工资待遇能提高吗?”
那人笑了:“你可能是在入行,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吧。现在培训机构是卖方市场,也就是说供过于求。你也看到了,这这栋大楼里,有不下十家培训学校,虽然培训的目标五花八门,但除了艺术类的,其余的就是中学生培优,可以说竞争相当激烈。要提高待遇,不是不行,但要靠实力说话。你明白吗?”
沈梦雨点头,但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明白。
“说实话吧,培训学校对应聘者的学历其实并不看重,我就没看你的文凭吧?这是一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行业,没有知识的人也不会来应聘当老师。我们这里待遇最高的不是学历最高的人,而是有丰富教学经验的学校老师。”
“学校老师?”沈梦雨有些惊奇。
“是的。培训学校要打出名声,靠的是成绩,而教出好学生,不是靠你们这些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硕士生,甚至是博士生,你们这些人肯定聪明,但聪明不见得能教出聪明的学生来,相反,一些有经验的教师,虽然学历不高,但能知道学生哪些地方不足,知道怎么教学生,还知道如何猜题。这样教出来的学生,考试成绩自然就高了。”
沈梦雨觉得她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