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雨走出浴室的时候,朝陈毅男的房间看了看,见他已经安稳地睡着了,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他关上灯,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她也感到有些疲惫,但却无法安宁地睡觉。刚才和陈毅男进行的探讨,让她有些不平静,如何让陈毅男真正了解自己的心意呢?她辗转反复,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两人都在7点多钟才醒过来。陈毅男在屋里简单地活动了下身体,梳洗完毕后问沈梦雨:“你今天打算怎么过?”
“就待在家里。”沈梦雨说:“你呢?”
“我得回家一趟,中午在家吃饭了,吃完饭再回来,晚上我们出去吃吧。”
“行。你把衣服放好,我在家里洗衣服。”
陈毅男答应一声,开始清理自己的行装,把一些要换洗的衣服放好,又把买回来的旅游特产进行了分类,把要带回去的东西装在一个包里,然后跟沈梦雨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沈梦雨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在屋里忙开了,先把脏衣服清理好,放进洗衣机,然后又对房间进行了清扫。做完这一切,才打开电脑,刚一登陆自己的QQ,就看到了华子明的对话框弹出,一看时间,都是昨天晚上的。
华子明告诉沈梦雨这几天自己在北京和团队成员都做了些什么事,还说今天要去拜访一些院士,为明天开始的汇报、审核做准备。从这几天的反馈情况看,所有人都基本认可了他们的工作成绩,估计从明天开始的一个星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看到这些,沈梦雨并没有特别的兴奋感,虽然也为华子明感到高兴,但并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大的关系。她回复华子明,只说自己已经回武汉,准备上班了,又叮嘱了一番当心身体之类的话。说完之后,她觉得这些话干巴巴的,没一点激情,就和华子明的留言成了一个风格。
沈梦雨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以前一个文艺范十足的女性,和华子明在一起时间长了,在这方面似乎也失去了灵性和追求。而这,真是她最不希望的。
沈梦雨接受了陈毅男发来的照片,开始一张张看着和他在旅途中的影像。两人在一起合影的照片不多,这使得沈梦雨觉得遗憾,当时怎么就忘记了照几张合影呢?鼠标点击到在西塘的照片,西塘的点点滴滴,又激起了沈梦雨对西塘的回忆。想到自己在风雨廊桥上几乎失态,那种让人心醉的感觉又萦绕在她的心头。
陈毅男回到家,看见姐姐和侄女也在,而姐夫周阳却没有来。这种情景不是一、两次了,虽然陈毅男很反感周阳,也不愿意见到他,但觉得在假日里,姐姐一家依然聚少离多,这种现象不正常。周阳又不是那种事业心和能力强的人,不应该在假日里,连个照面都不打。更何况自己家并不亏欠他。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母亲依然看好他,真是匪夷所思。
陈毅男和侄女逗趣了一会,给她讲了些江南的景色,然后又和父亲交谈了一会。这时,陈银娜走过来,看了看他带回来的江南物产,有些不经意地问:“小毅,你和谁去的苏州?”
“和一个朋友。”陈毅男说:“她家就在苏州。”
“女的吧?”陈银娜警觉地问:“是跟你一起炒期货的?”
“不是,在银行上班,跟我……”陈毅男不好说跟自己住在一起,舌头打了个转:“有业务关系。所以,这次她请我去苏州玩。”
“业务关系?”陈银娜不除疑:“银行也炒期货?”
“银行炒什么期货。”陈毅男脑子转得快:“存钱,有存款任务。”
陈银娜这才放下一半心:“苏州的?美女吗?”
“你问这干嘛?”
“看你会不会动心。”陈银娜说:“苏州不比武汉差,来武汉干嘛?肯定不怎么样,你可千万要稳住了,不然,就给自己找了个负担。找朋友,最后找个条件好点的,本地的。”
陈毅男知道姐姐是什么心思,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说到找对象,陈福生的烦心事又来了,儿子老大不小了,过了今年,就是二十九岁,马上就三十了,这个年龄,在这宿舍里,都是当爹的人了,儿子却依然是一个人,甚至连工作都没有。说起来,儿子还是名校毕业,当年也成风光一阵。但现在,遇到自己的同龄人,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可惜,还有的人调侃说读大学有什么用?似乎儿子成了一个反面典型了。这让陈福生觉得难受。他想,这院里不如自己儿子的人多了,但就是因为成家了,所以关注度不高,甚至被人觉得是有本事。而陈毅男不管怎样,现在赚的钱,远超以前,应该提醒儿子注意这事了。
陈福生咳嗽了一声,对陈毅男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看看这院子里,你这一排的人,就剩你了。你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应该多想想结婚成家的事了。”
“又怎么了?”陈毅男笑着说:“你怎么又想到这方面了?”
“能不想吗?”陈福生说:“你现在都成这院子里一景了。家不常回,独来独往的,不怕人说?”
“说有又怎么了?”陈毅男说:“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怕什么?”
“你自己知道没做违法的事,可别人不知道呀。只要看见你,都会猜测,这滋味好受吗?快点给我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怎么不正常了?”陈毅男说:“干净做事赚钱,有什么不正常?非要结婚、抱着孩子才正常?我进来时,在院门口还看见王师傅家为钱的事在吵架,这生活正常吗?”
“家务事有磕磕碰碰的没人说什么,过后就忘。倒是你这样,才引得人天天谈论。你要,最后明年能把成家的事固定下来,我们也好装修房子,后年就把事给办了。”
一说到装修房子,陈银娜马上盯着父亲看:“装修房子?就我们家?”
“不是我们家是哪?”陈福生没好气地说:“到时你就搬回去……”
“凭什么?”陈银娜提高了声音:“瑞瑞还在上学,我搬回去干嘛?”
“上学?你打算让瑞瑞上到什么时候?上到初中、高中?”陈福生不满地说:“同济那就没好学校?”
“有好学校也晚了,已经在这里上了,还怎么回去?现在不比以前,转学根本不可能。”陈银娜说:“在这里念完小学再说吧。”
“你……”陈福生气大了:“当初跟你说让你回去念,你就是不听。你说现在这么个情况,怎么办?”
“这情况怎么了?小毅又没说要结婚,你着什么急?还一年就把事情决定了,这恋爱、结婚的事不能急,要多了解,不然以后就是扯不完的皮。小毅,你说我说的对吗?”
陈毅男见姐姐如此自私,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懒得回应她。
“对什么对?”陈福生说:“了解多?哼,当初我要了解多,就不会同意你和周阳的事。”
“我们的事怎么了?很差吗?你看看我们这院里出嫁的,有超过我的吗?”陈银娜毫不示弱地说。
“哼。”陈福生说:“是没超过你的,但你超过别人了吗?”
陈银娜知道父亲在讽刺自己,但她也不在意。她是那种只要能达到目的就不顾其余的人,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说的话:“我怎么没超过别人,这隔壁左右的你没看到吗?夫妻双下岗的多了,我们好歹不担心这个吧。”
“下岗怎么了?”陈福生说:“下岗一样为家里排忧解难,这不比麻烦家里光荣?哼,自以为找了大户人家就了不起了?我这里光荣了吗?走出去就没抬起过头!”
“谁不让你抬头了?”陈银娜说:“你自己体会不到。妈不就感到荣耀吗?”
“荣耀?”陈福生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说说我的荣耀在哪?别人问,你女婿干吗的?同济医院的科长。那是多大的官?”
“你怎么不看以后?”陈银娜涨红了脸:“现在是科长,不会永远只当科长,再过几年,就提上去了,到时,就是处长、院长了。”
陈毅男在一旁听了,几乎被姐姐的话逗得笑起来。
陈毅男虽然对姐姐不满,但也知道这样再吵下去,只怕双方都要撕破脸了。姐姐的脾气他知道,为了能占家里一点便宜,早就豁出去了。什么连瑞瑞在旁边,她都不会顾忌。真吵下去,会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的。
因此,陈毅男急忙阻止说:“好了,爸,不要多说了,再说下去,你要要拿我和姐夫比了,我们能比吗?这事你不用急。我去年进入期货公司时,只有五万的本钱,现在已经快八十万了。我是在犹豫现在去付首付还是在今年再博一次,争取成为百万富翁。这样,既能付首付,还有资金。所以,你不用急,今年马上就过完了,看明年吧。”
“明年?明年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