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男从夏爱霞的神情中看出她的心思有了变化,也开口说:“爸的意见很对,这件事没什么可谈的,即使不要他们家的财产,也要离。”
“你就知道谈财产。”夏爱霞说:“就没想想小瑞怎么办?才九岁的孩子,就没有了完整的家?对她的成长有利吗?”
“周阳做这种事就想到了小瑞的成长?”陈毅男说:“这还是他的女儿呢。他什么心思你不知道?骨子里重男轻女。我知道,你又不想承认了。那你说说,他为什么找人生孩子?如果只是生活无聊,找刺激,这还可以理解,生私生子是干嘛?你还觉得他心里有姐和这个家吗?
“没错。”陈福生说:“这种人就应该起个大早,扔出去。什么看在孩子面上,都是鬼扯。这事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离婚。”
“不行。”夏爱霞说:“离婚要慎重,哪能像你们说离就离?”
“那你想怎么样?”陈福生问。
“先把外面的事处理了,再说吧。”夏爱霞说完,就走进厨房了。
陈毅男看着夏爱霞的背影,摇摇头,然后对陈福生说:“今天我还是把瑞瑞接到我那去,明天是周末,还有星期天,你跟他们把这事解决了,不管离不离婚,都拿出个结果来。”
“这有什么考虑的?当然是离婚了。”陈福生说:“这样的女婿还能要?”
陈毅男说:“别把话说满了,又不是你的老公。”
说完,陈毅男站起来,走了。
在学校门口,陈毅男接到小瑞:“这两天还住舅舅家,好吗?”
“好!”小瑞毕竟是小孩心思,没有过多地想家里的事。
“那好,我们先去接小舅妈,然后回家。”
陈毅男领着小瑞上了车。
到了学校门口,董梅已经等在那里了。陈毅男带着两人又去了麦德龙,买了一些食品,然后回家。他和董梅两人一起做饭,又聊到了周阳的事情上。
“确定要离婚了吗?”
“离不了了。”陈毅男说:“一看我妈那神色,就知道不可能离了。”
“为什么?”董梅有些惊讶,在她心中,婆婆夏爱霞是个强势人物,连这都能忍?
“为什么?”陈毅男说:“她和我姐都是窝里横的人物,也就能在我和我爸面前耍脾气,对付不了周阳这种人,我估计着周阳来个痛哭流涕再加上保证,然后发动一家人说情,这事就过去了。”
“这么容易?”董梅不相信地说。
“你以为很难吗?尤其对于我姐夫这样不要脸面的人来说,下跪服软轻而易举,更何况他眼睛还盯着我的钱,别说下跪了,跪三天都愿意。”
董梅叹了口气:“我算明白了,你姐和你妈只敢欺负不和他们计较的人。那你呢?不打算管管?”
“有什么可管的?”陈毅男厌恶地说:“她们把这种人当宝,我可是见到这种人就倒胃口。如果她们不愿意离婚,那以后就不要来烦我了,也乐得清静。”
“能不烦你吗?”董梅说:“我敢肯定,你姐和你妈吃定你了。”
“怎么吃定我?”陈毅男说:“那一千万不是没被要走吗?”
“话别说满了。”董梅说:“日子还长着呢,以后说不定就不是一千万的问题了。”
“你放心。”陈毅男说:“等她们真正要找我要钱的时候,我已经把钱办成信托基金了,要要钱?我答应,政府还不答应呢。”
两天后,夏爱霞打电话,让陈毅男回去,说有事情商量。陈毅男知道她们的结果出来了,从母亲说话的语气就能猜到她多半已经妥协了。陈毅男本不想管这种事,但想到牵涉到自己的姐姐,不回去发表一下意见,也不妥当。夏爱霞还让他把董梅也带过来。
陈毅男拒绝了:“她还要上班,不能来。”
“家里有大事,上什么班?请假吧。”
“不用。”陈毅男说:“她去干嘛?又不发表什么意见,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夏爱霞也不多说,讲了句你看着办,就把电话挂了。陈毅男觉得母亲简直就不可理喻,让董梅去干吗?不就是要让董梅知道这个家还是她说了算,让董梅以后不要因此而得意。
摸透了母亲心思的陈毅男觉得好笑,都到这地步了,还想着在自己人面前好面子,却把周阳这种货色无可奈何。陈毅男不想因此而母亲发生冲突,就跟父亲打了电话,让他跟母亲说董梅不参与这件事。
“让小梅来干什么?”陈福生的话里一听就带着气:“还嫌丢人不够吗?我去跟她说。”
陈毅男这才放下心,然后跟黄亚玲打了个招呼,自己就先走了。
来到父母家,就见陈福生坐在一旁,拉着脸,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而陈银娜似乎已经放下了无数的心思,显得比较轻松。夏爱霞看见儿子进来,嘟囔了句什么,表示不满。
陈毅男一看这阵势,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失望地坐下来,什么都不想说。
夏爱霞见家里人都到齐了,开口道:“小毅,这两天我们已经和周阳家里商量过了,他已经承认了错误,保证和外面的女人断绝关系,至于那女人要求的钱,由他们家处理,我们不管。你姐也原谅他了,周阳也保证以后安心过日子。我觉得这事就这么算了。你和你爸有什么意见吗?”
陈福生说:“你不用问我,你愿意要这个女婿,是你的事,以后你别让他在我面前出现,我丢不起这人。”
陈银娜不满地看了父亲一眼,对于父亲的态度,她倒不怎么在乎,她在乎的是陈毅男的态度,毕竟,自己将来能不能过好一点,陈毅男起着决定的作用。难道真的让周阳当一辈子管厕所的小科长?
“你以为我不想离婚吗?”陈银娜说:“我主要是为小瑞着想。这么小的孩子,家庭不完整,对成长不利。”
夏爱霞望着陈毅男:“小毅,你的意见呢?”
陈毅男对姐姐说:“既然你想到了孩子,不愿意离婚,我也没意见,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带着孩子和他住一起,不要像以前那样,他住汉口,你住武昌。”
陈银娜一愣:“为什么?”
“还在问为什么?”陈毅男见姐姐完全没有接受教训的意思,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知道你的婚姻出了什么问题吗?自从你生了小瑞以后,你还像个有家的人吗?一个星期只回去两天,你还指望他不出轨?正常的人都会出轨,更别提他那德性的人了。”
“你......”陈银娜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我怎么了?”陈毅男说:“还想说我眼红家里的房子吗?几年前,我就提醒过你们,说这样下去不行,可你怎么回答的?什么他不是那样的人。现在你知道了,他是不是那样的人?我告诉你,如果你还这样过着不像家庭的夫妻生活,那你就等着看死灰复燃的好戏吧。”
夏爱霞不愿意被儿子数落,尤其在背理的情况下:“你现在让她怎么回去?小瑞在这里上学,回去怎么办?我看,让周阳到这里来吧?”
“敢!”陈福生说:“你不怕我们打起来吗?这个家有我没他。”
夏爱霞本想顶他一句,但却说不出口。
“上学怎么办?开车送呀。”陈毅男说:“或者转学。这和维系家庭相比,是小事。”
陈银娜还不服气:“周阳经过了这次的教训,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他已经向我保证了,你们怎么还不信?这个不见,那个不见的,还像一家人吗?”
“就是。”夏爱霞说:“要说气,我比你们更生气,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能维持一个家就维持一个家,有什么不好?”
“我们这个家就要他周阳来维持?”陈福生不满地说:“******他是太阳呀?我们都要围着他转?还他们家自己想办法解决钱的事?到最后还不是我们出钱!这些我都认了,你想我跟他在一个锅里吃饭,进一个门,做梦。”
这句话说到陈银娜的痛处了。本来,她也在想钱的事,即使是周阳父母出这笔钱,毕竟是五百万这么大的数目,周阳的父母就算出得起,也会让家里大伤元气,而且两位老人的钱,将来是属于自己的遗产,就这样送给了外人,她也不甘心。唯一的指望就是找个时间和借口,让陈毅男帮助一下。现在,父亲点出了自己心里的秘密,她也不好反驳,只好盯着自己的脚尖生闷气。
夏爱霞说:“你们怎么能这么解决问题?像你们这样,那这婚姻还能维持吗?”
“他还想讲条件?”陈福生说:“再说了,这是我们刁难吗?让他每天送小瑞上学,接回家,很难吗?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你让我相信他会维持这个家?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
“不要吵了。”陈银娜说:“我们搬回去住。”
说完,站起来就回房间去收拾衣服。
夏爱霞不满地对两人说:“看看,让她生气了吧?让我怎么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