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活宝姐夫到现在都没露面,应该是不好意思来了。”熊琴说:“我一肚子说辞,都没地方使了。”
“那就不用使了。”陈毅男说:“我打算接受他的邀请了。”
“为什么?”熊琴奇怪地问。
“不为别的,就为这个盛世公司。”陈毅男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这两个公司到底有没有关联,如果真是盛世资产管理公司拿了这笔钱,我就要他吐出来,还给受害人。”
“你的理想就是让人看不懂。”熊琴说:“就因为这里面有你的钱?”
“不是!”陈毅男说:“我的钱虽然数目大,但对我也算不了什么。我和沈梦雨、华子明的交情,不是五百万能承载的。我看不惯受到伤害的人找不到诉苦的出路。这种事,政府本来就有责任,鼓励民间金融,却放任骗子横行。既然这样,我也来骗一回,”
熊琴倒没觉得什么,黄亚玲有些担心:“骗?真的腰这样做吗?”
“这才叫男人。”熊琴有些欣喜:“这样的事我支持。说吧,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陈毅男说:“盛世公司的老总要是做了这样的事,那他绝对是个精明人,一般的局,骗不了他,这个局,要考虑长远。现在,我只知道他有一笔资金要找到出路。仅此而已。”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查!”熊琴说:“查名了,就骗过来,交给政府,让政府去发还给受害者。”
“不用我们去查。”陈毅男说:“他不是正找我吗?我就等着他来找好了。小玲,你现在就在武汉或者周边的省市寻找一下课投资的项目,以风投为主,上市是主要目标,不要太远,周围八百里为准。找到了就告诉我。”
陈毅男说完,就往外走。
“你去哪?”熊琴问。
“我去找梦雨谈谈。”
熊琴和黄亚玲相互望了望,然后才开始干活。
陈毅男来到招行,沈梦雨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陈毅男把车开到旁边的侧道,对沈梦雨说:“我今天出来,看到区政府前盛世理财公司的受害者在那里维权了。”
“我知道。受害群里已经发了通知,说每星期都要去一次,给政府施加压力。怎么了?”
“我在想,既然政府不作为,那我就推一把,帮助这是早点解决。你知道,我是见不得人流泪的,尤其是这么多人。”
“那你想怎么推?”
陈毅男把周阳找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现在,我想知道的是这两个公司到底有无关联?如果有,政府为什么不管?还是有别的什么手法遮盖了?我想,你到群里发一发消息,让那些维权者向政府反映,让政府启动对盛世资产投资公司进行调查。如果是官商勾结,那就指望不上了,我就当一回罗宾汉,把骗的钱拿回来。”
沈梦雨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拿?”
“现在想这个还太早,你先按我说的做,有结果马上告诉我。”
陈毅男回到工作室,黄亚玲已经找到了几个需要风投的项目。
“既然要找回八千万......”黄亚玲说:“那就不能依靠天使投资了。天使投资不能超过一百万。只有做风投。”
“当然是风投。”陈毅男说:“只有风投才能试探出盛世公司的那些钱是不是他自己的。”
“怎么试?”
“很简单。”陈毅男说:“如果这些钱是骗来的,盛世公司肯定不会轻易地失去,最大的愿望就是洗白,让钱合法地属于自己。太具风险的事,绝对不做,只会坐有把握的投资,让钱转一圈,然后就可以说是自己的了。哪怕投资多,占的股份少,只要能团圆八千万就可以了。”
黄亚玲这才明白。
“这个工作有挑战性。”陈毅男说:“要挑起对方想发财的愿望,心甘情愿地把钱交出来,最好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仅仅是发财心切,还得让对方承认是自己违反了合同。”
“你连这都想得出啦?”黄亚玲惊奇地说。
“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你干不干?”
“当然要干了。”黄亚玲说。
“那合同的事就要交给你。”陈毅男说:“你不是通过了司法考试吗?对经济也在行。你现在就想这个合同该怎么写。把重点放在道德规范上。我们要求钱来得干净,到时,就抓他这一点,让他打官司都没法打。”
“道德规范?”
“对!”陈毅男说:“不许有丑闻,不许有官司牵扯,反正你能想到的都要想到,但写的时候要写虚幻一点,让对方看了,觉得就跟你大学时上党课一样,听不听都能及格。”
“我知道了。”黄亚玲也兴奋起来了。
陈毅男说:“这事不急,慢慢做,我已经跟沈梦雨说了,让她去弄清楚这两个公司到底有没有关联。”
陈毅男这边开始进行准备了,夏爱霞和女儿陈银娜也没有闲着,两人商量了一致的说辞,就是要让陈毅男无法推脱,好快点接受周阳的条件,助推周阳上位。
到了下午三点,夏爱霞才跟陈毅男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下午都要回东湖天下这里来,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要他回来。
放下电话,陈毅男想,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既然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介入这事了,那么从现在就开始布局,争取一步一步把事情办好。首先,就要勾起盛世公司老板的欲望,从正面了解他的公司。当然,一切都要等沈梦雨了解完情况再说,所以,这个架子也要继续摆下去。
陈毅男让黄亚玲也去找她在区政府的同学,从侧面了解一下现在处理到什么程度了:“注意,不要显得太过关心,盛世公司能做到受害者堵马路这种破坏稳定局面的事都不退缩,那肯定是朝里有人了。你不要暴露企图了。”
“知道,我就当闲聊看热闹好了。”
陈毅男先跟董梅打了电话,说自己先回东湖天下去。董梅知道又是为了周阳的事,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只好让他不要发火,早点回来。
陈毅男回到东湖天下,夏爱霞和陈银娜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见陈毅男进屋,马上就开口进行指责。
“小毅,你到底怎么回事?”夏爱霞说:“你帮别人帮得那么彻底,帮你姐夫就那么难?不要忘了,他好过了,你姐也好过了。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
陈毅男也不多说,他坐下来,对气呼呼的两人说:“这事你们管不了,该说的我已经对周阳说了,他自己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明白什么?”陈银娜说:“你就知道挑刺,什么违法不违法呀。这公司开多少年了,要违法,不早关门了吗?”
“姐,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好不好?”陈毅男说:“还早关门了?你知道在中国该怎么样做生意吗?不一定等你犯事的时候关你的门,而是要等你的后台倒台了或者不管事了,才来查。”
“那你担心什么?”陈银娜说:“又不是求你一辈子,就这个时间点求你这么点事,以后怎样,与你无关了。”
“你说的轻巧。”陈毅男说:“你说无关就无关?既然以后无关,那现在也不用找我了,我还不想介入呢。”
“你......”陈银娜剁脚说:“你不就是记仇吗?记仇就记到我身上好了,别记到周阳身上。”
“你越说越没谱了。”陈毅男说:“你是我姐,我跟你有什么仇?但我现在是有家有业的人,对这来历不明的公司,要慎重。”
“有什么来历不明?”陈银娜说:“有执照、有办公地点,有股东,有纳税记录,这怎么就来历不明了?”
“这就叫有来头?”陈毅男说:“你知道什么是皮包公司吗?你知道他的老板以前是干什么的吗?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吗?这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要当合伙人?到时别人把他买了,他还傻乎乎地去帮人砍价。那时,连我都要牵连进去。”
夏爱霞说:“又胡说。周阳是不如你精明,那也不至于被人卖了呀。”
“是,在你们眼里,他就是这世界上最精明的人。”陈毅男说:“既然这样,找我干吗?自己去做好了。”
陈银娜恨不得说出不找你拉倒的话,但她知道现在是周阳的老板需要他,所以,万万不能得罪,只好忍着气说:“你姐夫才入行,没有资本、没有实力,现在好容易有这么机会,能当合伙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帮一把?你推他一下,他就起来了,你要不理不睬,就等于踩了他一脚,他就起不来了,你愿意看我们在同济受气吗?”
陈银娜说着,竟然苦了起来。
夏爱霞连忙去安慰女儿,然后对陈毅男吼道:“小毅,这件事,你不做也得做。”
陈毅男见姐姐哭起来了,也不想过多地刺激她,只好先闭上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