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五十万又怎么了?又不是找你借的?是妈给我的。”
“我没说不是妈给你的,我是说有人好意思接下来。如果这也叫本事,那我没有,也不稀罕有。”
“你得意什么?有本事别下岗呀。”
“下岗怎么了?我乐意!”陈毅男说:“现在就是让我回去,我还不回去,怎么着?”
“还不乐意回去?你有这硬气,怎么老在我背后打房子的主意?我告诉你,不要抱着男尊女卑的思想,以为你是儿子,这家里就什么都是你的了?现在是新时代,男女平等了。就是以后分家,我也有权利要一份!”
陈毅男有些哭笑不得:“姐,你搞清楚,现在我们家到底是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你在家里住着,我在外面租房住!你知道不知道?还分财产有你一份?你占的是一份吗?告诉你,这房子以后全是你的,我不稀罕和你争。”
“你不稀罕争,你就别在背后嘀咕呀。”
“你看见我嘀咕了?”陈毅男说:“我人都走了,还在背后嘀咕你?我陈毅男再没有本事,也不会没出息到和你争这种房产。”
“你说谁没出息?”
“我说我自己,行了吧?知道你能,找了个前途远大的老公,可惜,再怎么有出息,也只能打我们家的主意。”
“谁打我们家的主意了?是你想独占房子!”
陈毅男冷笑了一声:“我就是独占,也说得过去。可事实放在这,我和你,是谁想要?你放着黄金地段的大房子不住,非要回来挤着住,是谁想要?现在还倒打一耙了。”
“我就是想要,也不是要你的,难道不行吗?”
“可以,但不要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大、上,还给我上课,你有资格吗?不就是想那我下岗说事吗?放心,我以后就是没饭吃,也不会没出息到要父母的这套房子。”
陈毅男气愤地说完,就想离开。
陈银娜气得涨红了脸,想再说什么,陈毅男却拿起自己的包,推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正碰见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你们吵什么吵?都是一家人,也不怕人笑话?”
“一家人?”陈毅男心说,有这样的一家人吗?但此时他也懒得再多说了,只对母亲点点头:“我走了。”
“这么急干嘛?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陈毅男说:“晚上我还有事,有人请我。”
说完,他拉开大门,就走了出去。
陈毅男带着气走出了家门,越想越觉得憋气,想着刚才姐姐道貌岸然地指责自己,却独独想不到她说的这些在她自己身上表现无疑。此时,家属大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多数是他认识的。陈毅男不想让大家看见自己脸上的气愤神情被大家看见,所以尽量放松自己,但脚步没有停留,只是和大家打完招呼后,就快步走了。一直到上了公交车,他才松了口气。
此时,公交车上没有什么人,陈毅男原来坐公交车是不坐座位的,现在因为心里有气,就找了个角落,抱着自己的包坐了下来,眼睛看着窗外,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陈毅男看来,原来自己的家还是很温馨的,自己和姐姐之间的感情一直比较融洽,姐姐以前总爱说自己能来到世间,全因为当时医疗水平不发达,对她的病情进行了误诊。因此,她有时开玩笑说要自己感谢和报答她。
对于姐姐这样的玩笑话,陈毅男也笑着回应过,说自己以后真要发达了,一定好好报答。也正是因为这层原因,陈毅男虽然作为家里的男孩,并不像别人家的弟弟那样,需要姐姐关爱,相反,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保护姐姐的经历还要多一些。而这一切,都成姐姐和周阳恋爱以后发生了转变。
周阳比陈毅男大6岁,当他潇洒倜傥地走进陈毅男的家时,陈毅男就对他有些看不惯,从他的谈吐中流露出的知识素养中,陈毅男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所谓的华科大的高材生。尤其当他得知周阳是学医的,却在后勤部门干事,更是觉得不可理解。虽然陈银娜总说在中国当行政官员远比当业务官员有出息,但在大学生还是天之骄子的年代,周阳却不走业务这条路,更放弃了家学渊源,让陈毅男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后来,陈毅男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对周阳在华科大的学术能力进行了一番了解,知道了他能上大学的内幕,对周阳更加鄙视。而周阳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越性,总是想贬低陈毅男,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不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