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子归似乎深信不疑,低头沉思片刻,一脸坚定地看着我,“若是你不嫌弃我这双异眸,我愿此生只对你一人倾心,我保证,你会是我唯一的夫人。”
我知道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会给他带来麻烦,也许他的家人、朋友都会抛弃他,也许他身边的人都会将他视作异类,欺凌他。
可是我不会。
因为他是未来的主。
我故作含情脉脉地抚了抚他的眼角,道:“夫君的眸子,是这天下最高贵的象征。”
“当真?”暮子归有些惊奇,有些激动,也许从来都没有人像我这般夸赞过他的眸色,他显得十分开心,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妾从未骗过夫君。”
我这话倒是未曾骗他,这样的眸色如此高贵,哪里像那些愚昧的凡人一般有眼不识慧珠?
暮子归终于羞怯地笑了笑,道:“除了我爹娘以外,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我的眼睛不是异物的人。”
我莞尔一笑,赞同他的话,却没有答语。
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身走到里房,不知道在翻箱倒柜找些什么,良久,他小跑着出来,单膝跪地,低头认认真地将两串叮叮当当的铃铛系在我的两只脚踝上。
起身时,他飞快的瞥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表情,两抹浅浅的绯色慢慢爬上他的双颊。
“娘亲说,这两串铃铛是有灵性的,挂在人的脚踝上,除了我,谁也无法也脱下来。娘亲告诉我,倘若以后遇见了喜欢的女子,就将这铃铛系在她身上,从此天涯海角,都能过找到。”
暮子归说这话时我还有些震惊,我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脚踝,白色的裙纱遮挡了铃铛,可是抬脚间总是会有奇异的声音发出,这铃声不同于普通铃声。
暮子归显然以为我生气了,一张青涩俊美的脸煞白煞白,“若是你不喜欢的话,我现在立刻摘了也无妨。”
“不会。”我实在不忍心见他这个模样,便收了情绪,认认真真地说,“妾方才只是在想,夫君赠了妾定情信物,妾要拿什么与夫君换取。”
他如今已经十三岁,个子也只比我矮一个头罢了,我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只搜出一块白色玉佩,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锦鲤,还有一方绢帕,是我刚得人形时自己所绣的锦帕,上面是一对色彩不一的蝶尾鱼。
“我身上再无其他贵重物品,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将这两样东西收下吧。”我暗叹自己囊中羞涩,却没管一个未婚女子赠予男子一方绢帕与玉佩的意义,况且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人间的规矩。
暮子归接过东西,没说什么,我柔柔地笑着同他道别:“我不好在人间逗留许久,你万万要好好保重,待我重获仙身,定来寻你。”
“你定要回来寻我,我……我会等你的。”暮子归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够感受到一股子陌生而又熟悉的感情,由内而外地散发,恍若朦胧的烟雾缭绕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