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说了,我不需要你帮什么忙,晚秋的心,我会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动她,而不是靠着你在一旁说好话,若是威胁于她,而我也不屑你这样的帮我。”
君煜泽甩了甩手,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径直打算离去。
“倘若你真的对自己有这个信心,前几日来追问晴儿是不是我杀的时候,得知结果那一刻,你就应该提剑刺向我,正是因为你没有这个信心,你害怕会永远失去她,所以你才会放下要杀我的念头,因为现在,此时此刻,只有我能帮你,因为我是她的娘亲,她会听我的话。”
江荷站在他的身后,从容淡定的说着,满意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形顿时一僵,这才又气冲冲的甩袖而去。
君煜泽越走越快,脑海里不断回放的,依旧是江荷的话语。
他是害怕失去晚秋,异常的害怕。
因此,他在听到那些话的一瞬之间,便将紧绷的情绪给放了下来。
只是这个女人,她杀了义父,又杀了晴儿,是为了掩饰什么?
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加快,来至马厩,牵上一匹白色高头大马翻身而上,他需要借助这种风驰电挚的感觉,来抚平此时内心的那些不安与躁动。
此时一个人名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七王爷!
他接管了南亦天的案子,当年南亦天到底是伤了何人才导致他会被关在皇宫的天牢之中这么多年,若是顺着这些事情问上去,说不定会有一些意外的发现!
对于他的到来,七王爷显得格外吃惊,不由得低声道:“煜泽,你要知道,你可是已有两年不曾踏入过我这方土地了,连我娶妃你也不曾来参加婚礼。”
两年的时间,并未能改变什么,七王爷提及两年二字之时,忍不住有些感慨万千。
天下第一庄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他略有耳闻,怎么也没有想过,那个温婉空灵的女子,最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而关于她的种种流言蜚语,他自是不信的。
他一向对他看人的眼光有自信,就好比眼前的君煜泽,这个男人即使残忍,即使无情,他却能自他的身上感受得到一种情义,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是渴望着有人来关怀,渴望能够得到一份至纯至善不掺加任何杂志的爱恋。
“当年南亦天犯的案子是由谁主审的?”
君煜泽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了当的问道。
“怎么问起这个?不过说到他,我倒真的刻意去查过,并没有存档留下来说明他当年是犯了什么案子,仅仅就是以重刑犯为由将他关在了天牢之中,宫里有些老人传言是他杀了宫里一位极为宠的娘娘,只是当年我还很年幼,具体的细节并不太清楚。”
七王爷努力的回忆着,将他所知的详情一一告知。
“倘若是杀了一位娘娘,他应该会被立刻处斩,为何又被关在天牢里?”
君煜泽隐隐觉得此事越发蹊跷起来,
“王爷能否入宫一趟,将此事私下打探清楚?”
七王爷浅浅皱了皱眉头:“煜泽,两年不见,一见你便急着让我替你办事,何不坐下来咱们慢慢聊聊这两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你应该知道,我是很担心她的,我想知道,这两年来,你可否找到了她?她是生是死?”
他自然知道,七王爷口中的她是指何人。
“她回来了,就在庄内,王爷若是有空闲,也可以带上王妃一块儿去庄内探望于她,我相信她见了你这个老朋友,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君煜泽淡淡的开口,看到七王爷的眼里有着如释重负般的舒畅。
“如此甚好,煜泽,既然人已回来,想必有些事情你已清楚,还望你二人能好好相处。”七王爷温润的唇形轻扬,“你关心的这件事情,三日之后本王必会给你答案。”
斜山重影,夕阳西下。
一大一小两抹身影,此时正迎风而立,俯看着山脚下的一切。
“辰儿,想不想娘亲?”
沐晟的声音,让风声传递得很远,极其的轻柔,似三月里的清雅之风,拂煦而过。
他整个人此刻笼罩在一层嫣红的光晕之中,宽大的衣袖随着风起而摇摆,衣袂飘飘之间,那抹小小的身影赫然自他的腰际钻出半个小脑袋来,双手抓紧他的衣衫下摆,稚嫩的嗓音响亮的逸出:“想!”
这一声大喊之中,饱含了辰儿对沐晚秋无尽的思念。
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皆是哀怨不已的神色:“舅舅,娘亲分明说了过几天就来找我们的,怎么都过了好多个几天了,娘亲还是不来?她会不会不要辰儿和舅舅了?”
“怎么会?你娘能舍下任何人都不可能舍下你这个小鬼灵精,她现在只是有事情给耽误了。”
沐晟亲切的抚着他圆圆的小脑袋,柔声安慰着他,心里,却只是百感交集,为何上天要如此不公?总是让他的晚儿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与磨难?
君煜泽的悔改之意很明显,对这个男人,他仍然无法放下心防,那么多的事情,几乎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凭什么如今他忏悔了,道歉了,晚儿就要原谅他,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去?
“舅舅,我知道娘亲现在还住在那个大坏蛋那里,我们去偷偷的将娘亲接出来不就行了吗?”
辰儿摇头晃脑的说着,脸上的笑容赫然呈现,一脸讨好状的使劲扯着沐晟的衣衫,大有他不点头自己便会一直摇下去的劲头:
“现在就下山去,好不好?”
看着他满是期盼的双眼,沐晟已不忍心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点头便牵了他的小手,二人开始一步一步的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清风拂面,沐晟的思绪不觉得又拉得很远很远。
晚儿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直至十岁过后,她才在娘亲的安排之下,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在此之前,二人都是睡在一块儿的,她哭,娘亲去哄,仍然会啼哭不止,而他上前,她则会慢慢止住哭泣,这让他觉得自己对于晚儿来说,异常重要,甚至,比娘亲还要重要,因此,很小他便有了那样强烈的念头,一定要保护晚儿,让她常常笑,不受任何人的欺负。
“舅舅,那个坏人他来了!”
辰儿的低声惊呼,将他又拉回现实,抬眸,君煜泽的身形赫然出现。
他单独出现在此,难道是为了将辰儿抢回去?
沐晟心下一紧,下意识的便将辰儿将自己身后拉。
辰儿软软的嗓音不费吹灰之力便没入君煜泽的耳朵,面对着这样一个可能是他亲生儿子的小家伙,而此时的他又如此的不买他的账,这让君煜泽感到了一阵胜过一阵的无奈,他竟然一见到自己便称其为坏人,在他眼里,是不是只有沐晟,才是一个好人呢?
“你来此做什么?”
沐晟没好气的问道,面对君煜泽,他无法让自己仍然像从前一般温文尔雅,更加无法给他好的脸色去看。
“想与你谈一谈。”
君煜泽淡淡的开口,双眼,触到那个自沐晟身后又露出半张脸的辰儿,小家伙飞快的瞪他一眼,又将小嘴嘟得高高的,显然是在气他将沐晚秋留在身边。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需要交谈。”
沐晟摇头,不自觉的将辰儿拉得更紧,他的武艺,始终无法渗透到最高层,因此,也无法与君煜泽正面抗衡,心里越是急切的想要达到这个层次,却总是欲速则不达,他想让自己成为那个最强者,这样,他才有能力去给晚儿一切,让她不受任何的威胁。
“你带着辰儿在这山上潜心修练也有一段时日了,这期间发生一些事情你或许并不知道,”
君煜泽不轻不重的说着,
“为了沐晚秋,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对吗?”
他的话,让沐晟反而平静下来,既然引出了晚儿,他一定是有事要来找自己,而此事也必定与晚儿有关,只是眼前的男人太高深莫测,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自己须时时小心。
“出什么事情?”
沐晟抬了抬眉头,心里有些紧张。
“晴儿死了,消息是我第二天才放出来,可惜那时你便带着辰儿上山来了。”君煜泽浅浅说着,话里也充斥着一丝可惜,“她自小便陪着晚秋一块儿长大,她的死,对晚秋而言,异常难过。”
“晴儿在你庄内出事了,你应该找出凶手,而不是跑到我跟前来跟我讲这些。”
沐晟心里也颇为讶异,对于晴儿在庄里的那些事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为什么会被人所害,这让他有些无法理解,按照晴儿的性子,胆小怕事,且又并未获得君煜泽格外的宠爱,她不应该成为那些女人的眼中钉才是。
“凶手我知道是谁,只是无法告诉晚秋,因为她知道后,只会更难过。”
君煜泽的眼神顿时冷咧下来,
“此事颇为棘手,我想,我们二人联手,或许能解开一切的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