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在办事的时候收起你的这颗色心?如果办砸了,一个子儿也拿不到。”
胖子的声音压着沉沉的怒意。
“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我爽了这个女子便会将事情办砸了?即使雇主来了,难不成会去检验她是否被我糟蹋了不成?”
瘦子仍然是色心不死,那双细小的眼睛,泛着阴森的光芒朝着此时正无力绻成一团的沐晚秋看了过去。
“我只想拿到我那份银子,如果你一定要动这个女人,那我们就此散伙,我另寻高就。”
胖子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触到沐晚秋那皆是莹莹而动的泪光的双眼,心下越发的不忍起来:
“你好好看看这个女子的穿着,这是一般人穿得起的吗?前来赎她的人要是发现了异常,查起此事来,你能逃得了吗,咱们就好好的挣点银子不就完事了吗?你非得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二人之间激烈的一阵争吵过后,瘦子似乎也权衡了一番利害,最终,将心里那不堪的念头给压了下来。
沐晚秋更是紧张的不敢合眼,她不知道这二人所说的来赎她的人,难道是指君煜泽吗?
她是在庄内被人迷晕的,那这二人所指的,是君煜泽无疑了。
越发有些好奇,绑她来此的目的,是想让君煜泽做什么?
而君煜泽又会答应吗?毕竟,她虽然顶着庄主夫人的名号,却只是个弃妇而已,连庄内最下等的丫环的日子过得兴许都要比她舒服。
而那个对她下药的人,是庄内的人,还是?
有太多的疑问此刻盘旋在她的脑海,却找不到一条清晰的思路来指引她。
而此时的君煜泽也正望着静静的躺在案几上的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发呆,竟然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将沐晚秋给劫走!竟然还敢开条件,那人一定是没有在劫人之前先打听清楚,他君煜泽的为人.
偌大的庄内,少了那个让他烦心的女人,他的心里,却只是越发的纷扰不安起来,不管是闭上眼还是睁开眼,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总会适时的在他眼前掠过,尔后进驻他的心间,久久的无法自这种情绪之中回神.
这个女人,他会如此在意着她此刻的处境,仅仅只是因为,死,远比活着忍受煎熬要容易得多.
两个此时身处不同位置的人,享受着同一轮明月洒下的光华,彻夜未眠。
晨起的浓雾还未散去,沐晚秋又被那二人给带上了马车,辗转几次,她根本分辨不清此时所处的位置,期间,那胖子见她可怜,曾解下过她嘴里的布条,递水给她喝,但当她张口欲说话之际,他又迅速的将她的嘴给重新堵上,不让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姑娘,你也不要怨恨我们,我们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的亲人能够给出咱们雇主所需要的东西,你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胖子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随即马车停了下来.
沐晚秋的心在这一刻有些提了起来,这二人是要带她下车去见他们的雇主了吗?
这个神秘的雇主,会是何人呢?
让沐晚秋失望的是,下了马车,才发觉此处不过是片密林,那二人极有规律的带着她往里行走,尔后,胖子再度低低的说了句:"对不住了."
她被迫靠着一颗古树被五花大绑得严严实实,待到做完这一切,瘦子突然起身离开了一会,再回来之时,已是午时,阳光透着层层的树叶儿洒落至她的肩头,在瘦子离去的这些时间,她想尽一切办法,也未能使胖子将她嘴上的布条给拿开,眼下这瘦子又回来了,她更加没有开口的希望了.
瘦子走至胖子的耳畔低语了一番,胖子朝着沐晚秋看了几眼,频频点头.
原本安静的密林,突然之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紧接着,便传来打斗之声,那胖子已谨慎的站到了她的身侧,并且抽出长剑,直直的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她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唯有静待着该来临的,去面对该面对的.
此时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性命,这伙人应该只是想以她为要挟,去得到某种东西.
因此,她面容平静,直到那抹身影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冲向她所在的位置.
竟是君煜泽.
他的双目,犹似一条喷着火焰的猛兽,当他稳稳的落在她的跟前之际,一抹娇小的黑色身影迅速自暗中窜出,一枚长剑直直的插入到他与沐晚秋之间,紧接着,那柄长剑也顺势架在了沐晚秋的脖颈之上,被两柄明晃晃的长剑给钳制住脖子,沐晚秋此时也感到了一种压迫感.
"君庄主,咱们在纸条上可是说得好好的,你必须带那个人来才可以换走你的夫人."
那个戴着一个奇怪面具的女子,说话的声音自是从喉间深处发出的,明显是使了变声,让他们听不出其本来的声音,她手下一用力,沐晚秋只觉得脖颈上一阵凉意滋起,紧接着,有种痛楚也开始蔓延至全身.
"假若君庄主你没有这个诚意前来,那这个女人今日就只有死路一条."
面具女人声音越发的低沉.
君煜泽的眼里,掠过一丝焦虑,很快又压下来,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不要认为我赶来此,便是在乎这个女人,像她这样的我庄里多得不计其数,我会到这儿来,就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个胆子,能从我天下第一庄里劫走我的人."
"既是如此,那你可以一个人回去了."
面具女人有些愠怒.
君煜泽双手背立,犀利的眼神,似是能穿透这张面具一般,略一迟疑,他缓缓开口:
“你这么急着要我将他交给你,目的何在?"
面具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将长剑移到了沐晚秋的手臂,
"君庄主,这么美的一个女子,倘若被斩断了一只手臂,鲜血四溅,染上她的衣衫,这样的情形,你说是不是血腥而又带着一种极致的美丽呢?"
君煜泽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又快又狠的举起了长剑,此时他的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他明着带来的人马,此时已被挡在了密林外,那些暗中跟上来的,也不知道此时在四周潜伏好了没有.
君煜泽扬手间,那面具女子的长剑便被生生的钉住一般,无法再往前一步。
再看此时他的脸色,已是屏尽全力,将所有的内力全凝结于掌,生生的止住那长剑砍向沐晚秋的胳膊,面具女子突然低声朝胖子喝道:
"愣着干什么?砍了她的左手!"
胖子一咬牙,举剑便要砍下,手中的长剑却像会飞一般,生生的脱离了他的手掌,君煜泽左手一个用力,那柄长剑便直直的插入了胖子的胸口,使他一剑毙命.
“竟然为了这个女人不怕失了内力,使这样的招数。”
面具女人似是有些惊讶于君煜泽于沐晚秋的在意程度,
君煜泽周身都泛出一种戾气,衣袖被掌风吹荡于空中摇摆,暗自使力,终将面具女子手中的长剑给卷至半空之中,抛出老远。
面具女子唇中逸出声声冷笑,下一刻,她的手呈爪状,狠狠的叩住了沐晚秋的咽喉:
"君庄主,要杀这个女人,有太多的方法,并非一定要用剑才可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将那个人交出来,我便放了她."
君煜泽收掌,将真气缓缓收回,那强劲的冲力使得他不得不后退好几步,唇中亦涌上一股腥甜,有血迹顺着他的唇角逸出.
他伸出舌尖轻舔,邪魅的眼神,此时更是交耀着诡异之极的光芒,这股强大的气势,沐晚秋能感觉得到那死死掐住她脖子的手,都有了一丝的颤栗.
即使此时她呼吸极为困难,脑海里仅剩下的清明却在提醒着她,为何这种窜入鼻息的味道,她会有一种熟悉之感?
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来,肺里的空气却紧随之越来越溃泛,使得她无法再去顾及这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受,此时她真切的体会到了,她只感觉这具身子都快要不是她的了,周身被制,无法动弹,嘴里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喉间也被人死死掐住.
这个女人究竟要得到什么?
竟会笨到拿她来做筹码?
君煜泽那么骄傲的人,是绝不可能受制于人的.
"我答应你."
君煜泽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极端愤怒,清晰不已的没入沐晚秋的耳际,如此的残忍,
"这个女人的命,不可以让你了结,她只能死在我手上."
仅为了这个缘故,这个男人竟然愿意放弃他一惯的坚持.
面具女人对此似乎感到很满意,
"人呢?在哪里?"
君煜泽缓缓抬眸,清亮的瞳孔里,皆是杀意滋生.
"那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见面具女子没有反对,他径直问道:
"你将南亦天这样一个朝廷要犯给要到你的手上,对你有什么好处?"
面具女子冷哼一声: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希望君庄主你能快一点,与我在这儿周璇,对你这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可没有半分好处,她已经快要咽气了."
君煜泽的眼里,明显的闪过伤痛,以及那越发强烈的杀气.
就在沐晚秋快要完全昏死过去之际,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流直窜向她所在的方位,那面具女子急忙闪至一侧,而君煜泽的身影,竟是一跃上前,拦在了她的跟前,使得她免受那气流冲击之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