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城现任的驻军司令是坂井联队长,雄根与他交谈后道:“坂井司令官,我查看过了,新四军袭击部队迅速占领司令部,又打死了那么多警卫士兵,说明他们对司令部情况了如指掌,我猜想他们行动前肯定经过了详细侦查。”坂井道:“我想也是这样,可是现在袭击部队早就逃跑了,再来研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雄根又问:“你调查过吗,之前几天有过什么可疑的迹象吗?”坂井道:“有一个受伤的士官反映,前一天晚上司令部召开庆祝强化治安扫荡新四军大会时候,有两个受邀的中国人来过楼上,不过他们都是受邀的嘉宾,有一个更是汪主席派来的特使。”雄根一听立刻警觉,询问:“你调查过吗?这两个人什么背景?他们为什么可以出入司令部楼上?”坂井道:“我仔细核查过了,那个南京汪精卫政府派来的专员叫马仁古,五十多岁了,一直追随汪精卫,另一个是他带来的青年,可能是他的助手,应该没有问题。”雄根不以为然,道:“战争时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他们是在司令部出事的前一天来过。”坂井沉吟片刻,道:“听那个受伤的士官回忆,听他们谈话,这个青年似乎刚从德国回来不久,精通无线电器材,应该不会与新四军有什么联系。”雄根立刻警觉起来,他更加怀疑了,询问:“这个江苏省专员什么职务,在什么部门供职?”坂井道:“参加会议的重要嘉宾都有记录,应该可以查到。”
雄根很快查出了马仁古的来龙去脉,他立刻通知南京宪兵队总部,吩咐他们即刻看押马专员,并将他立刻送来淮阴城。
第二天,忐忑不安的马仁古被宪兵队直接押送进了雄根办公室。雄根询问:“你带来的这个青年究竟是你什么人?”马仁古惊慌道:“我不认识他的,只是听顾会长说是他的未婚女婿,我想我们政府中正缺乏懂德语的人才,才约他上楼密谈的。”雄根一听懂德语,脸面闪现一缕凶光,恶狠狠道:“后来怎么样?回南京后他来找过你吗?”马仁古急忙道:“没有,绝对没有。”雄根道:“为什么没来,当初不是说好了吗?”马仁古道:“也没有完全说定,这种人不来,我想富家子弟享乐惯了,出国只是为了镀金,现在又有顾家美女泡着,不来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雄根从抽屉里拿出那张侦讯课的画像放在马仁古面前,问道:“你仔细看看,你说的这个青年是不是很像这个人?”
马仁古拿起画像端详半天,犹豫道:“他穿的是西装,可这位是皇军,我不敢乱说。”
雄根立刻命令:“快,把侦讯课画像技师找来,立刻改穿西服。”
很快又一张人像画好了,马仁古一看叫喊起来:“对,就是他,小白脸,非常讨女人喜欢的。”
雄根铁青了一张马脸,一字一顿道:“就是他杀死了上海宪兵队派来的石原大佐,打死了皇军精锐之花伊藤武士队,就是你带他来的第二天,他又带领一支新四军部队偷袭久留米旅团司令部,打死久留米旅团司令及司令部军官八十多人,打死打伤士兵无数,你引狼入室,该当何罪!”
马仁古惊得魂飞天外,他早就知道皇军扫荡又一次惨败,连旅团司令官也被新四军打死了,现在雄根说与他有关,把他吓得浑身发抖,心里一个劲埋怨:“顾仁轩这个老家伙把我害苦了,他这个女婿看起来纨绔子弟,却原来是新四军杀手军官,这可让我怎么办?”立刻向雄根喊冤:“雄根大佐,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怪也只能怪顾仁轩这个老家伙,是他把女婿带来害我的。”
雄根凶狠道:“这个顾仁轩什么人?值得你兴师动众,快点从实说来,否则我宪兵队大刑伺候,不怕你不召认。”马仁古又急又怕,自己好歹是汪政府官员,这个雄根竟一点面子不留,只得谄媚道:“大佐,你别着急,顾仁轩老家伙家里我知道,我们这就去江都城他家里,抓住他拷问,不怕老东西不说。”
雄根武雄立刻行动,当天夜里赶到了江都城。一群鬼子特务冲进顾家大院,抓捕顾仁轩老爷和顾艳梅小姐。
顾仁轩起先非常吃惊,再看人群里出现了马仁古,立刻猜到一定又是陈然袭击了淮阴城鬼子,鬼子顺藤摸瓜找来了。他知道事情非常严重,当雄根一提陈然,马上道:“这混小子早就不来我家了,说是要去上海做什么大生意,又说马专员给他政府里谋了一个高职位,正准备去上班,之后就一直没来了。”
雄根知道顾仁轩狡辩,恶狠狠道:“顾先生,我们全部是明白人,你女婿是新四军军官,杀死了皇军许多人,你不把他交出来,顾家有灭门之灾。”
马仁古急忙符合:“顾老爷子,你的女婿确实是新四军,他们打死了皇军旅团司令,还有石原大佐,今天皇军来没有大开杀戒,已经是非常客气了,你快点告诉皇军,怎么才能找到你女婿,不然你们全家就要遭殃了。”
顾仁轩心里惊叹:“原来陈然这小子已经打死了石原,又袭击了鬼子旅团司令部,这下子干得惊天动地了。”他知道鬼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索性狠了心,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了。
雄根又逼问顾艳梅,顾艳梅道:“我这才听说他是新四军,这纨绔子弟经常神神秘秘的,我早就厌烦,新四军怎么会要他的。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赶紧去把他抓了,是杀是剐任由你们处置,这样我也可以清净了。”
雄根气得“阿噗,阿噗”吐气,肚子里寻思:“是啊!她的未婚夫必定就在新四军部队,我也高兴过头了,以为只要抓到他们父女,就能找到那个坏蛋了。”
雄根阴沉脸,有了毒计,一声大喝,鬼子兵把顾仁轩反绑起来吊上了房梁。顾艳梅大急,看父亲一把年纪,老弱身子,怎么受得了酷刑,急得眼泪汪汪。马仁古趁机劝说:“侄女,你们还是趁早说了吧!这个姑爷没有什么可以宝贝的,赶紧告诉皇军他在哪里,让皇军把他抓了,你们就可以没事了。”顾艳梅怒斥:“我们怎么知道他是新四军?当初你不也是想把他拉去做官,这么说你也和他有联络了?”马仁古大急:“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也是被你们给骗的,罢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
鬼子又要捆绑顾艳梅,管家韩爷挺身保护,怒斥:“你们已经绑了顾老爷,又要迫害一个女子,你们讲不讲道理?”雄根又是一声大吼,龟田小队长和几个士兵冲上去把韩爷紧紧捆绑起来,院子里挖了个深坑,把他推入坑里埋入地下,只留一颗头颅露出地面。几个鬼子踩踏韩爷身子周围泥土,泥土很快压实身子,血液难以下流,他的脸面越来越肿大,最后连眼睛也涨得滴出血来。雄根喝问顾艳梅:“你究竟说是不是,不然你们管家马上就会死了。”顾艳梅气怒交加,怒斥雄根:“你们是强盗,没有人性。”雄根眼睛一示意,小队长龟田从士兵手里拿过一把枪托,朝韩爷头上用力一敲,“噗”一声头皮破裂,鲜血飞溅而出。鬼子兵哈哈大笑,韩爷一声惨叫,气绝而死。
时间已经很晚了,雄根折腾累了,朝小队长龟田耳语几句,带了随从扬长而去。他这一走,龟田小队长立刻指挥士兵展开了兽行,他们把长工伙计关进柴房,挥舞枪托皮鞭毒打,又撕扯女佣丫鬟衣服,让她们****了身子,冲上去猥亵,有不从的立即毒打,顿时顾府上下传出了一片凄惨的哭喊。
顾艳梅被鬼子关进自己房间里不许出来,她准备了一把剪子藏在身上,只要鬼子兵胆敢闯进她的房间,她就与鬼子拼命了。
到了下半夜,几个长工和女佣被鬼子释放出来,逼迫他们烧水作饭,宰杀鸡鸭鱼肉,供他们大吃大喝。
第二天雄根又来,一看顾仁轩已经被折磨得气息奄奄,万一死了可不好办,只得吩咐先把他放下来。这时一帮政府官员商贾乡绅听说顾仁轩家出事也涌进了顾家大院,加藤司令官派来的渊田少佐也来了,他和雄根轻声耳语几句,对大家宣布:“各位,现在皇军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顾仁轩会长暗通新四军,他的女婿刺探皇军情报,又率领新四军袭击了皇军淮阴城司令部,打死皇军久留米司令官,他是罪大恶极,请各位不要再为他求情了。”
众人的脸面开始凝重,有胆小的已经悄悄挪动身子往后退。雄根拿出画像给大家看:“诸位,就是这个人,他的女婿打死了许多皇军,是个非常凶恶的强盗。”
警察队的疤瘌眼钱队长一看惊呼起来:“这个人我认识,以前在县立中学就经常上街闹事,后来听说考上了陆大军校,又出国留学,是什么国家的?我想想······好像是美国,不对,是英国,也不对。”雄根脱口而出:“是德国?”疤瘌眼大呼:“对!是德国,听说也是个军校。”雄根大喜:“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下可以刨根问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