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时我不敢再往下想起,由于肾上腺素的关系,我的双手一直在颤抖,我摸索到掉落在地板上的烟盒,颤巍巍的取出一根香烟,滑动着打火机的齿轮却怎么也打不着,我有些恼怒的竖起眉毛,这时,只听到‘呲’的一声响,一簇橘黄色火苗出现在我的眼前,为我点燃了烟。我诧异的抬头,只见那藏在藏青色长袍之下的洁白的手收了回去,并道:“后来呢?”
我纵使心里很惊讶她的到来,表面上却很是平静,足足的吸上一口,紧绷的身体终于得到了舒缓,我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到此为止吧”
那人嗤笑“怎么了,不敢再想自己做的蠢事了?”
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麻烦注意你的措辞!”
声音依然从黑暗里传出,平稳且缥缈“你生什么气呢,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我们可是明码实价的买卖,你不继续,那我不是很吃亏?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
架不住他所说的那场交易,我只得不情愿的接着诉说我的故事……
长夫人回去后与长盛大吵了一架,这事闹到了族长那里,一扯便把原有信使的事情统统捅了出来,长青族人得知身份尊贵的大少爷竟然是个喜欢男子的变态,震惊不已,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一向对儿子的作风睁只眼闭只眼的族长大人实在受不了这异样的眼光,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惩罚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一百个板子打的长盛嗷嗷大叫,随后又被扔进祠堂闭门思过,长夫人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心疼丈夫的同时心里更加憎恨曲净这个‘始作俑者’。而曲净?由于他现在是猫神唯一选中的人,为了长青族的盛世荣光,只得忍耐着他继续苟活于世。
是夜,长夫人来到巫师居住的房间,梨花带泪拉着巫师诉苦,为求长青族以后风调雨顺,一定要验证清楚曲净是不是信使,碍于她的身份,巫师点头答应,站在泛着幽兰光芒的水晶球面前,嘴里咿咿呀呀的念着咒语,手舞足蹈的施着魔法。很快,那水晶球由于一面时光镜子似的,出现了两个人的面孔,一位是关在望星塔中的曲净,而另一位是个在树林中奔跑的短发女人,待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巫师心里震惊不已,竟然是她!
不可能啊,她明明记得信使只有一个,怎么会出现两个呢?她不甘心的再施了法术,再看,依旧是这两人,她的一双精气十足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知道了信使不是曲净一人,长夫人高兴的差点飞起来,她速速赶回去,吩咐一批精锐的武士前往魔鬼林把一个短发女人给带回来,不得有误!
至于曲净……呵呵,她勾起嘴角,眼中满是阴鹭狠毒,这下有你好受的了!
水牢里,书生因为伤口感染不幸去世,我们看着他冰冷的身体一点一点沉入水底,黑乎乎一大片的水蛭涌向他,这景象让我们四个人都不好受,纷纷别过头不再去看。
这时,水牢的门被人打开了,我们被人像拎小鸡一样从水中拎出来。推搡着我们跟上他们的步伐走着,我回头瞭望着地面的那扇牢门,手里将书生身上唯一的信物放进口袋里,这支公爵DUKE的钢笔,是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们六个人凑钱一起送给他的礼物,现如今……唉,该如何像他父母解释呢?
曲净被长夫人的手下带走了,至于带向何处不得而知。听到小厮的消息时,长盛坐不住了,呲牙咧嘴的扶着小厮闯出祠堂,吩咐众人寻找少夫人的芳迹。
得知儿子又为了那个信使闯了祸,族长气的吹胡子瞪眼,领着手下誓要看看这个孽子到底想干什么!
小黑屋里,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光裸着上身的曲净受不住这锥心之痛,最终两眼一黑,晕死过去。长夫人的贴身婢女将一块冒着青烟的烙铁从曲净****的身上收了回来,垂眸,见铁掌上那张呲呲作响的肉皮,婢女露出得意的笑脸。端坐在椅子上的长夫人看见眼中钉的模样,心里舒坦多了。转动着明亮的眼珠,落在一旁被绳索捆绑的四人身上,耳畔依旧传来女人呜呜咽咽的声音,她神烦,抬手让婢女取下那人口中的布,那人一得到解放便急切的喊着曲净的名字,无奈曲净已经晕死过去,原本干干净净的身体如今布满了伤痕,她心中难受的要死掉了。
胖子鱼、王建、李央在恐惧这女人毒辣的手段时,不惜惊呆,昔日的大美人竟然是个男人,尤其是李央,想想自己以前对曲净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忍不住的汗毛倒立,天啊,他被雷的里外焦嫩!
长夫人平静的品着茶,语气清幽冷漠“用冰水泼醒他,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同伴在痛苦中死去!”
“是,夫人”
“你附耳过来”
婢女乖巧的应承,两个人不知嘀咕了什么,只见婢女笑盈盈的望着我们,我们身形一颤,只觉后背发冷。
婢女起身,长夫人面不改色端起茶杯优雅的品茶,婢女走向门口,提起早就准备好的半桶冰水朝曲净泼去,冰冷的水不留情面的钻进他的伤口,他倒吸了一口气,睁开沉重的眼帘,入眼的第一人,是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她满脸焦急,哭着叫着自己的名字……足够了,他艰难的扯开嘴角,她没有嫌弃自己就好……
“夫人慈悲心肠,你们四人不用都死,只要你们其中一人的性命即可,只要那人死了,其余之人便放你们离开,如何?你们推举出一人吧。”婢女居高临下的说道。手里的鞭子时不时的敲打着地面,发出刺耳挠心的声音。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各自有了计较,都沉默不语,谁愿意做这个冤大头呢?
“我数三声,要是没有人推举,那我可就将生路收回了哦,到时候别怪我手不留情,我给过你们选择的。一”
众人面面相窥,身体僵硬成一线。
“二”
胖子鱼脸上淌着大豆般的汗珠,李央也是,同时握紧了拳头。而王建一边用隐藏在鞋子里的刀片割绳子,一边察言观色。我的心脏砰砰直跳,犹如鼓锤。我不想死在这里,先前后悔的话早已抛之脑后,我不想去当冤大头,是他们自愿来这的,是他们自愿来这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我神情恍惚,嘴里碎碎念个不停。婢女似乎很享受我们的恐惧,她笑靥如花,吐出那个致命的数字“三,好了,由于你们没有人主动推举,生路我收回,来人啊,把这个肌肉男丢进火炉里”
什么!李央瞪大了眼珠,不敢相信是自己,他在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手中挣扎,我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强烈怨恨的视线纠缠着,我浑身发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耳边传来嚎叫声,我紧闭着双眼逼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嘴里依旧念着:与我无关。
曲净心脏猛缩,看着同伴被丢进火炉,她的眼睛又落在那个衣着破烂的女孩身上,眼底浮出几丝担忧。
李央活活的被火吞噬,王建手中的刀速度更快了,快点快点,再快点!
婢女又道:“还有第二次的机会,你们可还愿意?”
胖子鱼抢先回道:“是不是我们选出了那个人你就放我们走?”
婢女错愕,回头看了一眼夫人,瞧见夫人的眼色,收回视线点头道:“这是自然”
“凭什么相信你?”
婢女愠怒“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机会就摆在眼前,你自己错失怨不得别人。开始吧,依旧是三声,一”
胖子鱼瞧了我一眼,胸腔起伏的厉害,索性把心一横,笃定道:“不用数了,选她吧!”
婢女将鞭子指向我,斜睨着胖子鱼“她?这是你一个人的决定呢,那你是否答应呢?”她的眼神落在王建身上,似是催命符一般让王建头皮发麻。
胖子鱼撞了下王建的肩膀,急促道:“你在犹豫什么!不是她死就是你我二人死,你家里就你一个独资,你若是死了,你父母怎么办?你自己想想吧!再者,若不是薛浅浅,姜敏、书生、李央、子琪怎么会死!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后果也都应该由她负责!”
这说辞竟让王建觉得有些道理,他转头看向我,原有的爱怜已经被现实所占据,他沉默了半晌,往胖子鱼身边挪了挪,态度很是明显了。
我错愕、愤怒、寒心,同时也反唇相驳“那为什么不能是你们呢?又不是我强行带你们来这的,临行前是你们告诉我自愿来这,姜敏死于巫蛊,书生死于毒箭,李央则是眼前这个坏女人杀害的,为什么要将这些错统统揽在我身上?这只不过是你们为自己的自私找的借口罢了!我死没有问题,但是休想将所有的问题都强加于我身。”
“若不是你哭着喊着要来找曲净,我们会沦丧与此吗?”王建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