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轻甲军早就退居二线,普通士兵便团团将营帐围住,那飞射的木屑如利剑般,深深刺激着他们的情绪,无数火把被高高举起,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冲云霄:“杂种将军滚出来受死,滚出来……”
冥将透过营帐缝隙,看到无数普通士兵将她的营帐团团围住,竟然不是子桑祈的人,她笑容一收,心底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悲凉,那可是跟她一起同生共死的士兵啊,难道身为半魑族的自己就那么不容于世吗?这情绪在她心间一滑而过便被习惯性的掩埋,看来这里真的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呵呵,那又如何,只不过一切都恢复成了开始的那般罢了,她本就没有容身之所。
“子桑祈,从此刻开始,我们便不再是姐弟!后会无期。”冥将没有再理会捂着肩头看不出表情的男人,便是忍着对火光的惧怕直接飞出营帐!而子桑祈却也没有阻拦,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他舍弃了……
魑族怕火众所皆知,可魑族那强大的恢复力也不是盖的,只要没有被烧成灰烬,他们便能重生;不同于强大的魑族,她只有一半血统,还是那般怕火,却是没有魑族那变态的恢复力,当然除非她吸取灵魂……
士兵见营帐内突然走出一人不由得齐齐一惊,待看到面前是浑身被高温烤的通红的将军之时,原本惧怕的情绪轰然退散,同伴被吸食灵魂的愤慨害怕,和面前之人长期带给他们喘不过气的威压全都让他们的情绪全面爆发:“杂种将军,烧死她,烧死她……”
当然,他们也只敢喊喊,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与他们的将军开战。
冥将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冷漠的穿过他们,朝着后方不远处的树林急奔而去。这群人不配她动手!
可是她不动手,不代表这群士兵不会动手!一个火把猝不及防的被扔了出来,冥将一脚踹开,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火光,她还没有逃到树林里,面对着遮天蔽日的火光,竟是避无可避,绕是她武艺非凡,此刻她的脸上,手上多处也是被烧伤,整个脑袋被火毒侵蚀昏沉沉的,她却没有迟疑,甚至没有停留,坚定的朝着树林跑去。
“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温柔如水的声音里却夹杂着刻骨的寒意。
众将士齐齐一惊,领头的走了出来:“副将,那只是吃人的恶魔,我等也只是想快点抓住他……”也许是因为他平常在军中的形象太过温柔了吧,竟是让这群人如此大胆。
子桑祈温柔一笑,长长的袖袍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那领头者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首身分家,温润的血液喷洒,溅到了前排士兵的身上……
“是什么给了你们天大的狗胆,竟然敢违抗本副帅的命令?嗯?”子桑祈从始至终的笑着,明明还是那般温柔,却是让士兵们齐齐一寒,跪倒在地;死亡的恐惧在他们周身弥漫……
没有再理会地上跪着的那群瑟瑟发抖的士兵,子桑祈优雅的转过身,毫不犹豫的朝着火光中的人影追了过去;轻甲军紧随其后。
许是感觉到身后追逐的人,冥将的速度越发的快了,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惯她这魑族的杂种,她竟是逃到了一处瀑布,在瀑布后面便是悬崖……
“子桑冥,你已退无可退!”子桑祈带着淡笑,现在的他完全不急,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冥将面前,她已无退路,不管怎么挣扎,也只能落到他手里,被他折磨,至死方休!
“呵呵,子桑祈,你以为你能抓住本将?”子桑冥丝毫没有被逼上绝路的绝望,原本通红的肌肤也因为远离了火光而恢复成了白皙的状态,只是那被烧伤的痕迹太过恐怖,一时难以恢复,她的脸几乎有一半是难看的烫伤。
“是吗?”子桑祈温柔的笑着,只是那眼底却是酝酿着澎湃得让人惧怕的恨意。
没有迟疑,也没有再废话,他伸出手,一根黑色的锁链从他袖中划出,朝着子桑冥的琵琶骨而去;子桑冥面色一变,天魂索,竟然会是天魂索,这种绳索价值连城,有价无市,哪怕是正宗的魑族都不一定能挣脱得断,子桑祈还真是看得起她。
想要活着,她便必须前进,可前进等待她的是子桑祈的天魂索;那假如她不打算活呢?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子桑冥余光看着身后的悬崖,掉下去似乎生机渺茫,但也比落在子桑祈手中要强不是吗?
没有迟疑,子桑冥淡淡一笑,毫不犹豫纵身跃入瀑布之中。
激流势不可挡,她的身体仿佛一叶扁舟,只是转瞬间便被冲下悬崖,快得子桑祈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撕心裂肺的声音从上游传来,恐惧瞬间在子桑祈心中弥漫,不,她不能死,自己还没有报仇,她怎么可以死呢?
“你们全部给本副将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子桑祈的双眼竟是抑制不住的泛红,修长如玉的手在两侧握成了拳,指甲嵌进了肉里,他也无所觉。
身后的轻甲军迅速行动,如此情感外露的副将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因此丝毫不敢马虎。
冥姐姐,你想逃走吗?这辈子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