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晚间,我终是被李儿说服的去了未园,如此也好,若是有缘碰见君莫兮殿里的人,也可将我那不成样的贺礼送出去。
不是在未园执事的丫鬟小厮,自是不能随意进去的。但从外面往里面望去,整个未园,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又运进了各式各样的观赏花,本是黑夜,但里面如同白昼,豪华绚丽。我和李儿看到的只是未园靠门这处,纯属冰山一角,里面不知布置的又是何等的美轮美奂。
李儿不时发出惊呼,又泄气的嚷嚷着:“怎么这次就没运气,没争取到今日来未园做事的福分。”
我笑着推了她的头:“傻妹妹,里面拿到这份福气的人,还要羡慕你今日的悠哉悠哉。”
李儿也嘻嘻的笑了。
我对只能在门口这处看到的景已然腻了,李儿仍旧兴致勃勃。我便别了她,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起来,心里沉沉的,好像有心事,但终是没看清自己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小亭榭,以前并未来过,这处真是幽然静谧,旁边竟还有一处低矮瓦舍,瓦舍前是片波光粼粼的荷花池塘,只是此时是冬日,荷花全是枯死的。池塘前有一石凳,还有仍旧放在水里的钓鱼竿,没想到,宫里还有人有这般的闲情逸致。月牙弯弯,月光皎洁。这场景当真让我想到了水月洞天。
若非自己滴酒未沾,要不然我真的以为自己离开了宫殿。
“浅笑?”
“啊!”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正是临渊、临衡站在亭榭处。
“你们怎么到这处来了。”
临衡神秘兮兮的拿出两坛酒:“上次瞧见君莫兮来,觉得这地方品酒当真不错。”
临渊倒是有点手足无措的看向我,颇羞赧的模样。
“喝吧,喝,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临衡乐滋滋的:“好,喝,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后而反应过来“什么叫我们?是我和临渊!”
临渊也开了口:“浅笑,你怕是喝不惯酒的。”
“今晚谁都别废话,喝,本姑娘觉得今日很开心。”我一手覆上临渊,一手覆上临衡。
临衡一脸心疼:“就拿了两坛酒,这都是上好的酒啊。”
我气恼的看向他,临渊此时忽然扔了一瓶酒给我:“虽小了点,但对你来说,也足够了。”
我笑嘻嘻的望向他,道了声谢,又看向临衡,恶狠狠的说了声:“小气鬼。”
临衡颇不在意,指着临渊:“你,你竟然藏酒。”
我和临渊都捂着肚子笑了。
临渊、临衡就着那大坛子大口大口的喝,颇有享受之意,我对这小瓶子,确是一嘬一皱眉,我虽不懂酒,但还是能品出这宫中的酒香醇厚,喝时虽辛辣,入肚后,反而唇齿留香。
临衡、临渊灌得过猛,此时脸颊开始泛红。临衡笑着说:“这酒真是烈,果真是烈。”
临渊嘟囔着嗯,眼神飘向我,口舌有点不清:“浅笑,你不能喝,就别喝了。醉了···不··好。”
“我瞧着你倒像是醉了。”我用手触了他头一下,他刷地脸更红了,不知是醉酒还是害羞。
临渊、临衡又灌了几口酒,临渊已经彻底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的颇安静。
我笑笑的指着他:“就你们还天天说和谁拼酒呢,酒量也并未好到哪去。”
临衡呆呆的笑:“嘿嘿。”他的一坛酒已然见了底。
“快将临渊送回去,天寒别着凉了。”
临衡步履不稳的站起来,嗯了声,扶起临渊,摇摇晃晃的问我:“浅笑,你走不走?”
这酒怎么喝的人越发清醒,我笑着摇了摇头。
临衡也不管我,继续摇摇晃晃的走了。
如此良辰美景,实该跳舞助兴,于是我顺着这月光把自己想象成嫦娥,装模作样的扭了一会,自我感觉良好,又装成杨贵妃,惆怅的喝起酒来。等到玩的差不多了,想必快夜半了。
这风儿刮的树枝沙沙作响,然而我此时觉得十分燥热,莫非是这酒的后劲?
我实在有点晕了,跌跌撞撞的朝那间瓦舍走去。
瓦舍间正有张大床,我扑上去,真是软和。
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只听见有人不太清明的声音,似是在喊:“浅笑。”
我眯着眼,扑倒那人,笑嘻嘻的搂着他:“哦,是你啊,那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