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不拜托他,她也是他的责任了!他怎么会不愿意照顾她?他怎么会不愿意保护她?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那么重的伤害!
挂了电话,他有几秒难以平静,待到恢复之后转过身时,却对上了寒辙的眼神。他一直站在他身后,他听到了一切。
江惩没有心思关心他是在何时来到他身后的,也没心思关心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只是直接绕过他,准备往病房走去。
“我认识全美国最好的心理医生!”寒辙在江惩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对他说。
江惩的脚步停顿了一秒,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往病房走去。寒辙知道,他应该联系一下那位全美国最好的心理医生了。
徐徐下沉夕阳的光芒洒满大地,也照在了病床上的人儿的身上,然而她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只是紧紧地闭着双眼,拒绝外界的一切。门被推开,江惩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把药放在床头,他坐在她身边,和往常一样看着她。
为什么还不肯醒过来?是不愿意看见这个丑陋的世界吗?是不愿原谅他吗?江惩不由自主的握住她的手,仿佛那样才能得到力量,也才能传递力量。
有人推门而入,江惩没有回头看,仿佛没听到,只是直直的看着床上的莫上霜。楼未央进门看着那幅画面时,差点流下泪来。一直骄傲于世、藐视一切的江惩,原来也只是个凡人,只是个为爱而痴的凡人。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好久好久。终于反应过来时,脚已经很麻了。她走近江惩,轻声对他说:“江学长,你去吃晚饭吧,我来照顾学姐。”
江惩半响没动,维持着那个姿势,好像什么也没听见。楼未央没再叫,准备离去,为两人留下空间。江惩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只听他悲伤的问道:“未央啊,你说要怎样她才愿意醒过来?”楼未央没回头,眼泪却流了出来。好久以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擦掉眼泪转过身道:“学长,学姐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你和她一直在一起,哪里有她就哪里有你,现在她一个人在她的世界里,一定会受不了寂寞,一定会想你,一定很想看见你,所以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
江惩静静地听着她的话,突然微笑:“是吗?我也相信她离不开我!”
楼未央没再说什么,急急出了门。一到走廊,她就再也忍不住,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出来。
屋内,江惩看着莫上霜,眼泪也终于控制不住,从眼角流下。三个月了,用劲了一切办法,连小说的情节都用了,要不是他不信宗教,不然肯定每天三柱高香烧起,但尽管这样她终究没醒过来,难道她真的要睡一辈子吗?不行,他不允许,他绝对不允许!
从医院把莫上霜接回公寓,江惩等人轮流照看她。谁哪堂没课谁就来,如果都有课,就古映月和端木隐来陪。陪她说话,为她唱歌,或是默默守着她。大多数时候江惩都在莫上霜身边,他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留给了她,连晚上都是抱着她入睡。没人发觉江惩正在悄声改变,他依旧微笑,但微笑过后都不会有好事情发生。除了时文彦和高越,没人知道他的国正逐步建立起来。他的她觉得这个世界太丑陋,他就为她摧毁这个世界,然后重树一个世界!他要,改变世界!
江惩放学以后马上开车回到了公寓。来到莫上霜的房间时,古映月正在给莫上霜讲以前她们一起去普罗旺斯的事,见江惩回来,便站起身,微微一笑后走了出去。
江惩坐上床,从后面把莫上霜抱进怀里。他想跟她讲点事,于是想了想便开口:“霜儿,你这一觉睡的也太久了,都可以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你是不是很恨我啊?恨我没有保护好你!其实你恨得应该,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我没有保护好你!记得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看起来要多傻有多傻,瘦得跟骷髅差不多,也不说话。我就觉得这小女孩儿是不是从非洲来的?可是看你肤色又确实是个亚洲人!还有你的那双眼睛,我觉得你当时瘦得就只剩两只眼睛在脸上挂着。有天夜里我起来喝水,突然看见你从房间出来,当时我吓了一大跳,因为黑暗中我就只看到两只眼睛。你知道吗?黑暗中你的眼睛太明亮了,就像两盏灯!还记得那张卖身契吗?至今为止我都没明白我为什么非得逼着你签一张卖身契。我江惩多骄傲,从来就是别人主动攀附我,就没有我去强抢的。你觉得我霸道,诚然,但是霸道也得看见想霸占的东西才能霸道得起来啊。霜儿,虽然你不是东西,但是我想霸道你!”
“你总觉得我可怕,觉得我骨子里灰暗的东西太多。你是不是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我从小养尊处优,却总有一堆厌世情节?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世界不令我满意,总想着改变世界,颠覆世界!颠覆世界一直是我幼年的梦想,但是在认识你之后,那种愿望却渐渐淡了,因为看着你,觉得内心平和安定,看着你就觉得美好!所以我才不择手段的霸占你,主导你,最后让你爱上我,让你把一切都交给我。我是要娶你的,我要你成为我唯一的妻子。你的一切似乎都在我的安排中。和我读同一所高中,然后一起出国读同一所大学,而等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可是我却败给了我的骄傲,我的不可一世!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你有机会认识那个男人,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你不愿醒过来!可是霜儿,无论你怎样,我都会在大学毕业后就娶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要嫁给我的,别说我没事先征求你的意见。现在我征询了你的意见,而你默认了不是?当然,抛开这个,就算你醒着,然后拒绝,我都会想办法让你答应。你说我霸道吧,我不否认!但是你知道吗?我其实对世间万物都不感兴趣,所以何来霸道可言,可唯独对你,我想霸道。”
“霜儿,你快点醒过来吧,我错了!霜儿,我想你了,我真的很想你了!想得快发疯了!我想天天和你吵架,你醒了你骂我我肯定不顶嘴!我不欺负你了,我把卖身契都烧了,就没理由欺负你了!霜儿,快点醒过来吧!快点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