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拉住她的衣服,“不要吵了,吵得我头疼。”
绿珠擦擦眼泪,“要是皇上知道公主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心里该多难过啊。”
“这个所谓的妃位,我根本就不稀罕。想着听涛轩是个僻静的地方,我在那里养病正合适。”未央虚弱地对绿珠笑着。
来的是内廷司的黄总管,他看到未央憔悴的面容,有些尴尬,“萧才人,按照宫中的规矩,才人是不应该住在这里的,所以……”
未央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容,“黄总管,等收拾好了,我马上就搬走。”
“是,是……”黄总管讪讪笑着,退了出去,正要吩咐身边的人时,穆琛过来传旨。
“永乐宫萧才人接旨。”穆琛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未央披着披风,在绿珠的搀扶下,走到正厅,跪下接旨。
穆琛尖细的声音念道,“萧才人性情乖僻跋扈,朕本当严惩,但念及长乐公主远离故国之苦,小惩大诫,令尔于永乐宫中思过,没有圣谕不得外出,钦此。”
未央只是低着头,并不接圣旨,穆琛只好又说道,“萧才人接旨。”
还是没有动静,绿珠摇摇未央,却见未央歪倒在地上。绿珠吓得大哭起来,边哭边将未央抱在怀里,“公主,公主。”
月华和五儿,坠儿也跟着哭,直到穆琛说道,“还不将才人扶到床上去。”月华这才反应过来,几个人合力,将未央扶到床上,躺下。
穆琛直接将圣旨交给月华,叹了口气,匆匆离开。月华吩咐小凌子去太医院找医女,又让五儿去打水过来。
李云昊见穆琛神色凝重,遂问道,“出什么事了?”
穆琛犹豫片刻,道,“有一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李云昊望着他,眸如幽潭,“别兜圈子,快说。”
“奴才去永乐宫宣旨的时候,萧才人晕倒了。”穆琛看着李云昊说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表情。
晕倒了!陆长风都回卫国了,病还没好吗!李云昊轻蹙眉头,“嗯,知道了。”说一声之后,他接着开始看奏折,可心思始终无法集中。拿一本奏折翻两下,放下,拿一本翻两下又放下。
穆琛望着他焦灼的样子,遂说道,“奴才瞧她的样子,病得很重。太医院里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尽心医治。一个连续遭贬的才人,肯定是不得宠的。”
“穆琛,你想说什么!”李云昊冷脸盯着他,直盯着他发怵。
穆琛吞吞口水,道,“皇上,让一个人活人变成死人很容易,但是让一个死人活过来,就难了。”
穆琛的话让李云昊心中一紧。她真的病到那个地步了吗?她不能死,绝对不能。几乎是冲出去的,他跑向永乐宫。
“皇上,皇上!”穆琛在后面追着喊。
永乐宫里哭声一团,绿珠骂道,“死小凌子,怎么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月华擦擦泪水,“我再去一趟。”站起身,朝外疾步而去。刚出宫门,便差点撞到皇上。
“奴婢叩见皇上。“月华在地上跪着。
李云昊理都不理,直接冲进去。月华拦住穆琛,“穆公公,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娘。”
“你求我没用啊,我又不会治病。”穆琛想要进去,却被月华拦住,心里急得不行。
月华哭道,“小凌子去请医女,可是医女到现在都没有过来。她们肯定是见娘娘不得宠,所以故意拖延……”
穆琛啐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月华,你别哭,我陪你走一趟。”
“谢谢穆公公。”月华慌忙叩谢,擦着眼泪站起来,和穆琛匆匆赶往太医院。
李云昊望着躺在床上,脸色颓败的未央,一股泪意涌上来。
“医女呢?”他蕴着怒气问。
绿珠等人的心思都在未央的身上,根本没有顾及旁人,一下子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全都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皇……皇上……”绿珠伏在地上,顾不得行礼,便哭求道,“皇上,求你救救公主,救救公主。”
“穆琛,穆琛!”李云昊大声叫着,却没人回应。
“你!”他指着五儿,“立刻去太医院,说朕的旨意,让院判和医女部执事一起过来。”
“诺。”五儿听得旨意,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去。
穆琛带着月华进太医院,看到小凌子正在里面转来转去的,月华一把揪住小凌子的衣襟,“小凌子,娘娘性命堪忧,你在这里磨叽什么!”
小凌子带着哭腔道,“姑姑,不是我磨叽,是他们都有事在身,说让我等。”
穆琛气得一脚踢到凳子上,“医女部执事在哪里?”
穆琛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见到他的人,谁不礼让三分。这会子听到他发火,一个医女过来小心翼翼道,“回禀穆公公,执事刚刚让素竹姑姑叫走了,说是给太后诊脉去了……”还要说什么,抬眼看到韩医女进来,又忙道,“穆公公,韩医女回来了。”
说话时,韩医女已经走了进来,见到穆琛,正要客气几句,话头已被穆琛抢过,“韩医女,速速随我走一趟永乐宫。”
穆琛说完,已经快步走在了前面,月华着急地拉过韩医女的手,紧跟其后,韩医女完全不明白是什么回事,但是看着二人的神色,感觉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月华姑姑,如此着急所为何事?”韩医女已经被拽得有些气喘。
“韩大人,我家主子病得厉害,请韩大人多担待。”虽然说着话,但是脚下的步伐没有减慢半分。
半路上撞到了正往太医院的五儿。月华问道,“五儿,你不再里面伺候,出来做什么。”
五儿紧跟着月华,解释道,“是皇上命奴婢找医女部执事的。”
“执事去给太后娘娘诊脉去了。”月华边走边说。
匆匆赶到永乐宫,李云昊不待韩医女行礼,就一把将她拽到床前。韩医女放下药箱,诊脉之后,从箱子里拿出银针,在各个重要部位施针之后,未央的眼睛慢慢睁开,朦朦胧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身明黄的颀长身影。
绿珠见到未央醒过来,又哭起来,“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