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里仅养着两匹栗色的马,一雌一雄,它们虽看起来体质结实但过于瘦弱,应属纯良品种,此刻均低垂着头打响鼻,似乎有些没精打采。
“这是哪门子的马厩,乱得跟猪窝没两样。”看来这方府主人家平素是没派人在管这马厩的。
绿贤还没走近就隐隐闻到一股臭味,还有这干草铺得乱七八糟的,他实在是瞧不过眼了,忙拿起扫帚整理整齐,顺便到不远处的井口打了一桶水,给两匹马喝下。
他轻抚着低头喝水的马儿,大概是他的动作轻柔,或是马儿的性子本就温驯,这马儿面对陌生人的触摸居也不反抗。
但他才摸了没几下,马儿像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忽频频摇动尾巴,甚至嘶鸣了几声。
“马儿怎么了?”佯装跟马对话,绿贤警惕地望向四周。
原来,居奴所后方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有人在偷看他。
绿贤正想走近看看来者何人,但那人见他迈开脚步走来,也就仓皇的快步逃走了。
虽微感奇怪,绿贤见状也没多在意,便继续专心打扫马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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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下来,绿贤倒是过得相安无事,白天在这马厩里无念无想的铲马屎,到了晚上便与十六师姊商讨宝箱事宜,虽十六师姊和他均未找到决定性的线索,但他相信只要再细心观察一段时日,蛛丝马迹总不会不浮现的。
这天,绿贤如常给马匹喂粮草。
不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他马上竖起耳朵,基于学武之人灵敏的听觉,他很快便听出来,又有人躲在仆人起居室后偷看他。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几天以来偷看他的是同一人物,因为此人每天均在同一时间前来。
“此人为何连续几天偷看我?莫非是我晚上与十六师姊商讨宝箱事宜时被觅紫派的人瞧见了?侠盗身份暴露了吗?”绿贤心忖,“但他脚步沉重笨拙,显然没学过武,如此明显暴露行踪,要跟踪我亦太不自量力了。”
觅紫派是近年来新兴的帮派,由一群在江湖上急促冒起的新秀组成,与侠义盟关系不和。
帮派之间有摩擦原实属常事,可偏生这觅紫派倒像是故意到处树敌似的,不但行事不懂收敛,还不屑与其他帮派合作。
若觅紫派的人出现在此处妨碍绿贤的任务,绿贤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想到此处,绿贤好奇心大起,于是他运用轻功,无声无色的绕到对方身后,对方居然毫不察觉。他乘其不为意时用力一把抓住其手腕,未料此人手腕竟幼得不像话,仿佛是柔若无骨的一只手。
“说,谁派你来跟踪我!”他语气沉着,丝毫不乏凌厉之势。
“哇啊!”来人显然被绿贤吓唬到了,娇柔的女子嗓音惊恐地叫了出声。定睛一看,绿贤这才看清此人是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
刹那间,女子雾煞煞的双眸和绿贤冷峻的双眸,双方的视线就这么无声地隔空撞上了,绿贤瞬间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见对方是女子,绿贤的态度也随即变得温柔许多,虽说男女授授不亲,但他的警戒心并未因此而松懈,仍稍用力的抓住对方的手腕。
“`没…没事…是我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在先,你不必道歉。”女子宛若樱瓣的嘴唇开口道,桃花般的面容带着三分羞涩,此刻低垂着头,似乎不太习惯与男子对话。
“你……要一直抓住我到何时?”
无视女子要他放手的话,他语气淡漠的追问下去,“敢问姑娘为何躲在此处偷看在下?”
瞧这女子穿着淡紫色绢布长裙,应是府中的大婢女,怎地不好好干活,却跑来偷窥人家?
女子腼腆的小声说道,“我…我没偷看你,我只是在看马。”
“看马?”他不懂到底畜牲有何好看,若是她说因为他长得俊俏才偷看自己,可能还比较有说服力。
“是真的!”女子唯恐绿贤不相信自己的话,便挣脱了绿贤的手,跑到马厩前摸摸那马儿的头,“不信你问问马儿,它肯定认得我。”
最好马还会说人话,你问话它还会回答你呢。
不过那马儿像是有灵性似的,那女子轻抚它一下,它居然就像条狗似的高兴的摇起尾巴来了,鼻孔还轻轻冲着那女子喷气。
“要看马,光明正大的看便是,何必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角看?”
“小哥你是新来的马仆吧?我…不好打扰你工作啊,以往这马厩没人在打理,都是我兼顾的……”女子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所以你日夜对着这些马匹,便对出感情来了?”绿贤替她说完下半句。
“嗯。”女子羞涩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