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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脏的记忆

严孟君离她的脸很近,近得叶子秋不敢再吭声。他挺直的鼻子,渗出细密的汗珠,若不是他的胸膛在起伏,她真怀疑他是雕塑。

“叶子秋。”严孟君低沉地唤一声。

虽然紧张,但叶子秋假装淡定,她仰起脸,鼻子却不小心碰到他的唇:“你……怎样?”

严孟君直起身子,他的气息一瞬间离她很远。

他直直地看着她:“你跟她,不像。”

说罢,他将她往沙发后一推,从她身体抽离,径直走进了浴室。

他稍纵即逝的温暖,根本无法掌控。叶子秋凄然一笑,她是叶子秋,不是其他女人。

她赤着脚下了地,由于一天没进食,整个人有气无力,但是,她还是挪着脚步,直接打开了浴室的门。

花洒的水哗啦啦地洒下来,严孟君冲洗着身体,全然不顾她已经进来。只要他不触碰她身体,他就冷得像另外一个人。

“严孟君,”叶子秋转过视线,不看他那美得诱人的小麦色身躯,开始直言:“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接受心脏移植?”

严孟君猛地睁开眼睛,一转身,高大的身躯将弱小的将她压向墙壁:“因为她死了!所以你这条没价值的小命才得以延续!”

他如此高高在上,并没有像小说中掐住她脖子,但是这样的气氛比窒息还要难受。

由于心脏不适,叶子秋紧张得呼吸不得,在所有人的眼里,从小体弱多病的她价值不高,只剩一条命。所以哪怕她快要死了,因为妹妹逃婚,她都要接受心脏移植,來嫁给灵翼集团智障太子爷。

呼吸急促的她怔怔地望着他,心脏的闷痛令泪水眼里不停地打转。但,那不是哀求。

严孟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他将她“嘭”地一声抵在玻璃门上,惊得她尖叫一声。

他声音低沉得像一个进击的野兽:“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及任何关于她的事情。”

说完,他终于离开。

叶子秋的后背痛得火辣辣,她咬着牙,声线比他还要低沉:“我叶子秋天生心脏病,活不过二十五,今年本来不应该继续活着。因为要嫁你,我不得不接受心脏移植手术。“

叶子秋顿了顿:“叶子冬逃婚,我适时地接受心脏移植,严孟君,难道你相信这是巧合?”

“继续!”

他的冷,令她哆嗦了一下:“医生曾经告诉我,今年之内,我不可能等到合适的心脏。结果我等到了,就在我妹妹逃婚之后。”

她一字一句阐述着事实,全部不顾他的青筋暴起。

他一手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放在花洒之下,将水开到最大。

他不想听到她声音了。

水“哗啦啦”地响着,叶子秋纤弱的声音被掩盖,她伸出手,强行关了花洒。

“滴答。”

“滴答。”

浴室中,只剩发尾的水珠在坠落的声音。她必须说完,她不要呆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叶子秋坚定却又带着一丝迟疑:“虽然你女人生病了,也签了心脏捐赠书,但是她本不该死这么快,为了让我接受心脏移植,所以她被人杀了。”

话音刚落,叶子秋的胸口突然刺痛一下,心脏在“噗通、噗通”乱跳。

“呃……”叶子秋太熟悉这样的痛感,她捂着心脏部位,低着头咬着牙:“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提前杀了你的女人?不想为她报仇雪恨?就让她这么含冤而死?”

严孟君一把拽着她,将浑身湿漉漉的她,扔在床上,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神色充满阴鸷:“是谁?”

终于令他松口,叶子秋暗暗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啊!”严孟君忽然低吼一声,将她的上衣脱开,将柔弱的她搂入了怀里。

叶子秋一手抵住他的胸,呼吸都在颤抖:“我可以帮你查,我的条件是:你放我走。”

严孟君双手揉捏着她的肩膀,力度大得令她心惊:“我严孟君有的是本事,不需要你查!这辈子除非你死,否则你别想逃!”

除非死……

叶子秋绝望了。严孟君低头,往她身下探寻:“谢谢你提醒我,所以我要奖励你。”

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依然能和其他女人****?

衣服被褪得一干二净,他身上还残留着水珠,冰冰凉凉。叶子秋忍受着这个男人带着恨意的冲撞,泪水终于掉落。

他在她脖间粗喘着,叶子秋苦笑一笑,侧过头望向外面已经暗沉的天空,不发一言。

“小暖……”

他忽然喊出另外一个名字,随即停了下来,他紧紧地搂着她。也许是疲惫,他睡了过去。

小暖。叶子秋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望着他熟睡的模样,她眉头一皱。

逃!

这是叶子秋的第一念头!

等到严孟君的呼吸均匀而稳定,叶子秋轻轻地移开他的手,一点点从他的怀抱挪走。

好,成功!

接着,叶子秋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门一拉,竟是锁住的!

叶子秋紧张得头皮发麻,再细看,原来只是反锁。她轻轻扭开,“卡擦”一声轻响,门竟然开了!

成功!

叶子秋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猫着身子,打开不大不小的门缝,鬼鬼祟祟地将身子挪了出去。

成……功……啦!

叶子秋激动在内心手舞足蹈,她要逃出去,逃出去!

她回过身,却立马“啊”地尖叫一声!

秦可微微一笑:“太太,需要什么?”

叶子秋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起码凌晨一点了,这个人不用睡觉?

叶子秋内心的希望,在秦可的微笑中一点点碎成渣。叶子秋干笑一声:“我……那个,饿了。”

“那太太是想在卧室用餐,还是餐厅?”

一想到有头猛兽在里面睡着,叶子秋立马回道:“餐厅,当然是餐厅!”

秦可会意,微微一笑:“请。”

叶子秋就这么赤着脚,跟在秦可的后面。她忽然发现,秦可不仅年轻靓丽,身材还婀娜多姿,妆容精致得体,声音清柔温和,令人舒服极了。

“太太,我们将去四楼用餐,请。”秦可摁开电梯门,叶子秋一愣。

这么夸张,吃个饭还得独自一层?这么想着,叶子秋却凄然一笑,叶家也是如此。只不过,虽然叶家虽然大富大贵,却不关自己事。从小打大,她过着的都是普通日子。

叶子冬是光芒万丈的公主,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外人。

叶子秋刚一走进电梯,就被一个广告牌给吸引了。说是广告牌,上面却只有明星的照片。

这个明星不眼熟,却眉清目秀,浅笑盈盈。

“真漂亮。”叶子秋不由地低声呢喃一句。

秦可一怔,却立马微笑道:“太太,这是小暖。”

谁?叶子秋脸一白,立马扭过头去,却发现另外一面也有小暖的海报,她唯有低头看地板,嘴唇抖着:“她就是严孟君的女人?”

“是的,太太。”秦可回答得波澜不惊。

“叮!”四楼到了。

叶子秋夺门而出。

“砰!砰!砰!”叶子秋捂着胸口,心跳明显加快。

秦可温柔地提醒道:“太太,你依然处于恢复期,情绪不宜激动。这里是餐厅,您想吃点什么?”

说罢,秦可将手机呈到她面前。根据页面显示,里面数百种食物,从烹饪方法、类型、口味、菜系做出细致的分类。

冷汗一滴滴地从叶子秋的鬓角处渗出,她推开手机:“我先歇歇……来份西米露。”

秦可眼眸一闪:“太太请稍等。”

说罢,秦可在手机点了点,后厨立马忙了起来。

秦可将叶子秋扶在椅子上坐好,看似随意,却是极有心地问一句:“太太以前爱吃西米露吗?”

叶子秋摇摇头:“渴了,突然想吃。”

她以前极少吃西米,因为任何甜点她从来不能碰,那是叶子冬的。

“太太稍等,西米露很快就到。”秦可说完,转身离开。叶子秋想要叫住她,却没有发出声,秦可是严孟君的人,怎么可能帮她?

她环顾四周,微微一震。与其说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如说这里是艺术厅。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姹紫嫣红,插着花朵的瓶子错落有致地摆着。

虽然叶子秋不懂欣赏,但也看得出来是极高层次的插花高手摆弄出来的。梅花、桃花、玫瑰、月季、荷花、海棠……

品种竟然如此之多,并且横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怎么可能?

惊愕的叶子秋起身,走向最近的花,她伸出手指摸了摸眼前的蓝色妖姬,眉头一皱:“永生花?”

不枯不谢,永远盛放。

叶子秋又走向另外一簇桃花,轻轻点了点,似乎有淡淡的芬芳萦绕在鼻尖,也是永生花。

怪不得一年四季的花都能齐聚在这里,严孟君一定花费了很多心思制作出这么多不死不灭的花,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腾而起。

严孟君的卧室内,暗暗沉沉。秦可打开了灯,轻声道:“先生。”

严孟君睁开眼睛,明明是从睡梦中清醒,却没有半点朦胧之意,他全身没有衣物,但秦可却脸不红心不跳,她早已熟悉这种状态,语调冷静而平稳:“她选的第一种食物,是西米露。”

“嗯。”严孟君心里有了一丝异样。

“先生,虽然没有确切的科学依据,但根据五十六例国内外心脏移植手术追踪,心脏极有可能具有记忆功能。所以,太太才会在数百种食物中,选择小暖小姐最爱的西米露。”

严孟君点头,起身穿衣:“她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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