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乔珠也跟着说道:“锦妃娘娘左等右等你不回来,所以让那些人多注意街上,看到你后传个话。可没想到……你却在郡王府。”
在林文玉眼中,乔珠跟锦妃不同。乔珠对他好,他是记在心里的。锦妃的话或许不可信,可是乔珠说的话,他信。他无力地垂下头,懊恼道:“妘璃她误会我了,她以为是我带人来的!早知道我便……便不见也罢!”
锦妃最见不得男人这般懦弱。她斜着身,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说:“现在误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妘璃和南郡王犯了欺君之罪!”她在心中想了想,神色有缓,略带关心。她走下殿来,对林文玉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赌上一赌,告诉皇上妘璃才是公主,这样或许能保她一命!”
林文玉犹豫,此事妘璃说过有疑,又怎好这般冒险,他摇摇头:“这……此事尚未确定,怎可……”
锦妃无可奈何地摇着头,愤恨道:“林文玉啊林文玉,你真是糊涂,此刻你还不信我,她就必死无疑!只要说出她的身世,皇上定然不会马上杀了她!接下来会有两种情况,但对我们都有利。第一,皇上查明妘璃的身份不杀她。第二,皇上为保皇家颜面还是有意要杀妘璃,但在他调查此事之时我们便可见机行动,本宫要从牢中随便调换一个人出来,还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刻林文玉的心里乱成一团,经过锦妃这般梳洗便生了这个念头,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要试一试。锦妃是后宫妃嫔,总不该……混乱皇家血脉?林文玉咬咬牙,答应道:“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说罢,他站起来,脚步却有些不稳。他胸口沉着气,快步走向德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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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德心殿上,皇帝大怒。
事情突然被揭发,妘璃不忍陈景佑牵连受罪,主动请罪:“皇上,此事是奴婢请求南郡王相助,南郡王生性善良,不忍拒绝奴婢,所以才有意欺瞒皇上。至始至终,若非奴婢,这等错便不会发生。”
“啪!”皇帝怒拍龙椅,厉声道:“闭嘴!朕让你说话了吗?朕现在不杀你,是为了西凉那边的人来,有个交代。可若你一心要寻死,朕也不会阻拦,但这个罪,南郡王必须受罚!”
陈景佑挺身:“此事的确是臣一手策划,臣愿领罚!”
妘璃跪在他身边,再次开口:“若一定要去西凉,奴婢甘愿一死!”她满脸决绝,已不关心生死了。欺君是死,去西凉也是死,到头来必死无疑,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身为一国之君,皇帝最不喜有人要挟于她。西凉一事,并非只她一人才能解决,女人,哪里敌得过江山的重要,皇帝相信对于古梭来说也是一样,女人比不过守护西凉和平富裕来得重要。他冷冷瞧着妘璃,讥笑道:“别以为这样就是骨气。朕要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你要死,朕就成全你,来人!”
“皇上不能!”殿外一声急吼,林文玉跑进殿来,一齐跪在地上。
竟然被人三番五次的阻拦,皇帝心有不快,怒声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林文玉急切摇着头,大声说:“皇上千万不能定妘璃的死罪”
皇帝道:“放肆,朕定不定罪,由得着你来过问?!”
林文玉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定定道:“皇上,妘璃才是公主,她是公主,是你的女儿!”大殿突然寂静。只有林文玉慌乱喘气的声音,他努力平定自己害怕的情绪,再次说道:“皇上,妘璃才是公主。”
妘璃愣愣望着他,这殿上的情况已经够乱了,现下林文玉一言,简直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面面相觑。陈景佑万万没料到这一出,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只能暂且静观其变。而见到皇帝脸色怒沉的王公公,立马上前一步大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拉下去打!”
侍卫上前,左右架住林文玉的胳膊,林文玉大喊着:“皇上!奴才说的全都是真的,妘璃身上有皇宫之物,是后宫妃嫔之物,是被调换的公主殿下!”
王公公大叫:“荒唐!拖下去打!”
皇帝却在此时忽然出声:“皇宫之物?妃嫔之物?呵,是什么,拿来给朕悄悄。朕倒要看看,是件什么东西能让你认为她是金枝绿叶!”
从侍卫手中挣脱出来,林文玉跪在妘璃身边,双目惊惶,微微带着血丝,他催着她:“妘璃,快把玉佩拿出来!”
公主的身份,全是锦妃一人猜度。妘璃心有怀疑,所以根本不想在没有确定之前提及此事。可林文玉却冒着生命的危险在皇帝面前说出此话,她相信他不过是想帮她,可不安的心绪从潮起般云涌而上。望着金座上高高在上的皇帝,今日欺君,也使难逃一死,就不如……赌一赌。
妘璃从荷包里拿出碎成两块的玉佩,双手呈上。王公公小心取过,呈在皇帝面前。皇帝望着那块碎玉,神色未变,就连玉佩也不触碰一下。片刻,他眯着眼,盯着殿下的人:“这就是你们说的……信物?”
妘璃的心跳到了喉咙口,解释说:“玉佩是奴婢随身所带,是……是父母留下的。”
皇帝转问林文玉:“你之前说被调换的公主,难不成是指九公主?”
林文玉颤颤点点头。
刚说到九公主,陈毓馆被宣入宫,正好赶来。一进殿中,她看见跪着的几人,见到妘璃时更是大吃一惊:“妘璃,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西凉了吗?”
皇帝在上冷笑道:“她并未去西凉,究竟是谁去的西凉,南郡王你怎么说?”阴栗的目光落在陈景佑身上,陈景佑自觉回道:“是浮香。”
陈毓馆惊愣:“浮香!我看到她留的书信,说是回老家了。她……她居然代替妘璃去了西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