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那人的声音前所未有地低沉,如发怒般的前兆。
尤满星这会儿后悔已经晚了:“就是昨天落枕,没什么大不了的!”
牵强附会的说辞再也不能蒙混过关,见尤满星不肯说出真相,秦至深便自个儿冷着脸上前去扒她肩膀处的运动服:“你不说实话,我就亲自检查!”
“别!别!我真的是落枕了,真的是——”
空气中足足有十几秒中的静默,闷的窒息。
秦至深盯着尤满星的肩膀,手掌爆发出根根青筋。
只见那原本白嫩嫩肩膀处,如今竟一片紫黑红肿!
看着秦至深的可怖神色,尤满星试图安慰他道。
“这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根本不怎么痛的。”
未料如今秦至深压根听不进去任何话,他松开尤满星的肩膀,又强势地命令道:“张嘴!”尤满星立刻懵了,什么……?让她张嘴干嘛呀?
见尤满星没动作,紧锁眉头的秦至深便攫住她的下巴。
力道轻柔地往下一送,尤满星的嘴唇就反射性地打开。
露出那半边儿已经肿起老高的腮肉,甚至还带着血丝。
此时的秦至深,双目血红,紧咬牙关,全身上下都泛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连一向话多爱贫的尤满星也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在这人面前胡咧咧了。
“身子前面受伤了没,讲真话!”男人冷声开口。
尤满星老实地摇摇头:“没有,真没有,我精着呢。”
秦至深背对着她蹲下身,嘴里还恼怒地训斥道:“精什么精,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了!上我背上来,我背你去停车场,这样就不会伤着你后背!”
要按照尤爷爷以前的性子,被人说蠢那铁定是要怼回去的!
但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泛过奇异的暖,被人说蠢也不在意了。
她乖乖地趴到那人背上,呼吸着那人独特的荷尔蒙味道,紧紧贴了上去。
………………
秦至深把人背到停车场,再一路开车送尤满星去市医院。
拿着专家号,前面仍有一长串人排队。秦至深皱着眉头打了一个电话,两分钟内她就被送进了高级病房,还有个白胡子老专家专门跑过来接诊。
专家戴着老花眼镜,细细地诊断完毕。
接着摇摇头:“打人的下手太狠了,根本没收力道。肩膀那处我估计有点轻微骨裂,具体还是要拍个片子才能诊断。这几天先侧着睡,背上的淤青也要好好处理。唉,这幸亏没伤到前面,要是一脚踢到脾脏,连救都没得救喽。”
话毕,秦至深的脸色更黑得可怖,他冷声发问:“谁做的。”
尤满星默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一个字都没说。
秦至深内心,却大致有了个猜测——
专家出门以后,他坐到病床旁边,伸出一只大掌,将床上小小的身影霸道地揽进怀里,他的下巴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头发,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怜惜:“疼不疼?”
尤满星撅嘴,眼眶泛红却故作坚强:“疼什么疼,也不瞧瞧尤爷爷是什么人。”
“遥想当年,尤爷爷我左手九环金背大砍刀,右手八棱梅花亮银锤,打得五环内的小混混那是痛哭流涕落花流水,还受到过警察叔——”
“嘘。”秦至深的食指竖起,堵住尤满星喋喋不休的嘴。
他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尤满星紧紧抓住他的衬衫衣领:“谁、谁想哭了……”
然而几秒内,泪水却沾湿了他的西装。最后渐渐的,像是再也抑制不住一般呜咽出声,任由自己的脆弱无助,全都暴露在这个无限疼宠她的男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