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放下吧!咱们回涟漪殿!”宋袆凤眼一挑,示意身后的两个丫鬟放下手中的绫罗绸缎和胭脂水粉。依自己对司马绍的了解,黎兮这一去,肯定得吃苦头。
在侍卫的带领下,黎兮和珠儿一起去了大堂。还没到大堂,便远远听见优美动听的琵琶声。
一进大堂,扑鼻而来的是刺鼻的胭脂水粉味,令人有些晕眩。正对面设着一张约两米长的麒麟黄梨木大圈椅,一个金发华衣的男子邪躺在上面。椅子上面挂着金框猛虎下山图,两溜麒麟黄梨木小圈椅分布在两侧,中间铺着一张百花争艳圆形红毡毯,五六个打扮地非常妖艳的美姬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司马绍看见黎兮来了,坐了起来,一挥手,撤下了乐师和舞姬。“王妃,如此冲冲忙忙来见本王,是不是急着要和本王洞房花烛呢?”
“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我不愿意当你的侧王妃!”黎兮走到司马绍面前,瞪圆了眼睛唬着司马绍,声音平和有力。其实现在非常害怕,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可是此时此刻,必须装得非常平静。
站在黎兮身后的珠儿不敢作声,双手紧攥,焦虑地望着黎兮,生怕她得罪了太子。
“难道王妃心里已有他人,所以不愿嫁与本王?”司马绍剑眉挑着,吞下一口竹叶青。一口烈酒下肚,顿时胸口热得沸腾起来。
“是!”黎兮毫不犹豫坚定地说道。不管心里有没有其他人,她也不愿意嫁给这么冷酷恐怖、喜怒无常的男人。如果换做是司马裒,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好!说得好!”司马绍起身,拍手笑道。“来人啊!把王妃身后的丫头,拖到军营里当军妓!”司马绍对身后的几个侍卫邪魅地说道,“当然你们可以先享受一番!”
黎兮见几个侍卫冲上来扣住了珠儿,蹙着眉头,冲着司马绍低吼道,“司马绍!你要干嘛?快放开她!”额头淡紫色的曼陀罗也拧成了一团,变得更加妖异。
“她是去是留,全看王妃了啊!”司马绍一把捏住了黎兮的下巴,冷冷地看着她那张就连愤怒都如此倾城的脸蛋。似乎在告诉黎兮,她是逃不出自己的魔掌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我……我……”黎兮瞥了一眼珠儿,而此时珠儿满眼泪花,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愤怒地直视着司马绍射来的冷光,咬了咬粉唇,“我愿意!”
“松开她!今晚完婚!”,司马绍松开了黎兮,扬袖大笑而去。
“兮儿姐姐,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你就不用……”珠儿站在那更是哭得厉害。
“傻丫头,别哭,别哭了!你是我在这里的唯一的亲人了!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好好生活下去!”黎兮搂着珠儿,轻轻抚着她的背,珠儿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苦,自己为她牺牲一点又算什么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也许太子没那么可怕呢?”她安慰着珠儿,其实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根本没底。今天也看见了,他这么用力地捏着自己的下巴,恨不得把它捏下来。
葛洪抓住窗台上的鸽子,解下鸽子脚上纸条,“司马绍今晚娶黎兮!”。看完后,把纸条放在蜡烛上,烧成了灰烬。然后又写了一封回信,“按兵不动!”。好个司马绍不仅藏了皇帝的女人,而且还要立她为妃。我倒要看你以后怎么给皇帝交代?
珠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略施粉黛的黎兮,那镜中的人儿简直就像水中花、镜中月,美得如梦如雾、似幻似影。
黎兮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曾经一次次想象着,自己身穿飘逸雅致的白纱裙,挽着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一起走进神圣的礼堂。在神父面前宣誓,不管疾病与健康,不管富贵与平穷,都不离不弃。可是现在,却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而且前路迷茫,让她完全看不清方向。
一个脸刷得跟小丑一样的喜婆站在黎兮身后,慢慢梳着黎兮的黑发。欢喜地说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缩银笋尽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