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寒思激动得抱着足球兴奋地直跳。邓卓翔是她最喜欢的足球player,她的男神!她不知道林彦岐到底费了多大劲才能搞到这神圣的物品,她几乎要飙泪了。
虽然寒思嘴上说着:“别以为你送了我大礼,我就会给你留情面,学不好我还是会骂你的。”可是这一上午,只要林彦岐有什么问题问她,她都特别恭敬地讲解。
一整天的天气都是无比晴朗,到了图书馆要关闭的时候反倒下起雨来,寒思从借阅室还了书去自习室叫林彦岐一起回家。还没等她开口叫他,他就抬起头说:“我刚碰见魏彬了,是我一个哥们,他没带伞,我就把你的伞借给他了。”
寒思当即蒙住:“我……我的伞?”对面男生点头。
呃!寒思忍不住腹诽:我只有一把伞,你借给别人,我的足球很可能会淋湿啊。寒思就这样苦大仇深地看着林彦岐:“你的决定怎么可以这么棒哒?是不是脑子被僵尸吃了?你晚上睡觉也太不小心了……”说着把足球小心地抱在怀里,一副生怕它淋湿的模样。
林彦岐忍俊不禁:“我爸来电话说,一会儿开车来接,你先坐下等会儿吧,帮我看看这道题,别傻站着了。”
寒思顺从地坐到林彦岐旁边,视线一垂就能看见他口袋里的药瓶,他中午吃完饭还吃来着,说是维生素之类的东西,像她这样多跑跑自然就健康了,哪儿还需要吃什么维生素。现在的男孩子真是娇气啊!这不,下个雨还要家长来接。
喜得一只签名球这事儿实在是让人兴奋,寒思忍不住悄悄告诉了球队里最好的姐妹,谁知第二天就全队皆知,纷纷叫嚷要一睹真容。寒思不好拒绝,其实也算情愿,也许是虚荣心在小小地作怪。
可是意料之外的事却横生出来,寒思想都没有想到,一个平时对球星签名有些研究的队友本来眉开眼笑的表情突然消失:“寒思啊,你看这个加油写的,我怎么觉得不像翔哥的笔迹啊。”一个人这么说,渐渐有更多的人开始附和,一时间气氛就变了。
寒思哪能接受,一放学就去找专业收藏者鉴定。那是一个好朋友的叔叔,因为志趣相投,所以相处得不错,算是忘年交。那个叔叔瞥了一眼,只看了一个“加”字就把球塞回寒思怀里,摇着头:“蠢姑娘被谁骗了吧!你来看我收藏的这个。”
寒思仔细对比那真品,确实差太多,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字体。都怪她一向没研究过这些,盲目地就相信了,自己空欢喜一场不说,还在球队闹出大笑话,可重点是,林彦岐竟然这样欺骗她。
寒思低着头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一定是林彦岐在报复自己,之前无论她怎样打击他,他都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闷闷不乐地回到家,就看到林彦岐正摊开卷子自己做着。寒思心里不悦,强压着火气辅导他学习,也不知他哪句话引燃了导火索,她吼起来:“起码我不会送朋友假签名球让她难堪!”然后就摔门进了房间。
此时爸妈不在家,没人会怪她乱发脾气。寒思在房间里生着闷气,却听到林彦岐离开的声音。她平静了一会儿,觉得不听当事人解释,自己就先发起脾气实在有些过分,于是赶紧追了出去。楼梯下到一半,寒思就听到林彦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想来是打电话呢。
——什么?我是要求过要有“加油”这两个字,你没有货就直说,怎么能自己往上写!
——签名是真的有什么用!都是因为你,伤害了我很重要的朋友!
……
林彦岐又说了几句就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寒思听完突然有些脸红,原来他也不知情的,原来是她冤枉了他。
第二天的辅导时间,寒思没有等到林彦岐。想来果然是昨天说得有些过了,她拿起手机编辑短信:帅哥!学习是给我学的吗?不要闹情绪好吗?大度地原谅我好吗?我头发再短也是女孩子啊,你得温柔大方地对我啊。快来学习吧!
不一会儿手机震了起来,“……我刚考完试。”寒思刚想怪自己想太多,手机又震了一下,“我爸台里同事送了他省球队比赛的票,明天拿给你,足球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寒思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昨天听到了他讲电话,光看这个短信内容还以为他承认自己作假了呢。虽然一想到有球赛看,寒思高兴得就要手舞足蹈了,却还是忍不住埋怨他几句:有误会你就该解释啊,智商果然不够吗?这样补偿似的弄得自己像是在认罪一样!
果然冤枉别人可能会遭到报应——隔天寒思就感冒了。她拿着纸巾揩鼻子的时候还觉得难以置信,自己这副钢筋铁骨怎么会感冒?
林彦岐敲门进来,端着个果盘,见这情景打趣道,“哟,趣闻啊,疯老虎也会感冒?”
寒思别过头,噘着嘴故意不理他。林彦岐看她那副闹别扭的模样觉得好笑,把果盘放到她床头柜上,说:“好啦,快把药吃了。不然,你指望自己用朱砂笔在黄草纸上写‘我才不会生病哒’,然后烧成灰,感冒就自动痊愈了吗?”
干吗模仿我装嗲时候的语气词恶心我……寒思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抖了抖。
寒思突然发觉寡言的林彦岐已消失不见,眼前这个帅哥怎么这么贫啊。仰头一口气把那杯感冒冲剂灌进嗓子里。她不服气地想要扳回点什么,于是带着鼻音换了个话题:“天哪!距离中考还有19天啦!我还有那么多没记住呢!怎么办啊着急死了!可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姐今年高一啦!哈哈哈!”
林彦岐很是喜欢寒思这副生机勃勃又没心没肺的样子,从背包里掏出一张考卷递给她,“我倒没你这么急,上次的摸底考考得还可以。”
寒思一看卷子,果然分数提高了一大截,不由得端出一副正经模样:“那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早前数学学得那么糟吗?”
“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老师吧。”林彦岐挠挠头,并未打算隐瞒。他的数学老师,是那种满面阴沉只重视成绩的老师,从初一时候就喜欢拖堂、占课,课间热闹的氛围总是被隔在一墙之外,美术体育课总是被抢占,他也讨厌课堂上沉闷紧张的环境。以至于他从不听课,厌恶越积越深,时间久了自然成绩糟到难以置信。虽然中考之前开始自学,却一直收效甚微。
那究竟为什么林彦岐那么不喜欢单调沉闷呢?其实寒思并不是没有发现:被称作维生素的药瓶包装奇怪,雨天里家长会特意来接的少年竟会那么喜欢看她青春无敌地运动,从不自己运动、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他,妈妈每次提起总会神情惋惜……其实还是挺明显的。林彦岐自幼身体不好,心脏负荷能力很弱,不能剧烈运动,所以看到别人狂奔蹦跳才会觉得格外生动,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暖。像是一个根须,在别人那里汲取生命的悸动与活力。
寒思听林彦岐说完,不知怎么心底一颤,面上却笑得灿烂:“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不会批评你挑剔老师的臭毛病,但我也就只能辅导你到这个程度了。等我姐比赛回来叫她给你指点一下,我姐是学习天才,有我举荐你可有福了。不枉你送我那么贵重的足球。”她说罢挑眉坏笑,像是某个QQ表情似的:“不过你找的那个中国旅游日的借口真的很雷人。”
林彦岐先是摆出一脸“我就是想送好朋友礼物,怎么那么多废话”的表情,转而目光柔软:“我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渐渐精力充沛、元气满满,连蓝天草地都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