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正好端牛奶过来的小金鱼吓了一哆嗦，差点杯子就掉了。
“诶诶诶——”
声音吸引住了两人的注意。
她见有人来了，便有将话题暂时放下。
赵恬儿轻轻笑笑，让小金鱼把牛奶放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梁少让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的。”他挣扎着不愿离开。
“我不是小孩子了，真的不用。你在这，我们聊天还要避讳着你，真不是什么好事。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有需要我会按铃叫你的。我保证，一直在这个卡座，好吗？”
也许是天天对着孩子，赵恬儿跟谁说话，都像是在哄小孩。
柔柔的声音，好似春风拂柳，小金鱼的心，一下就软成了水。
“好吧，那你们不要乱走，有需要或者有情况就立刻按铃，我会立刻的过来的。”
赵恬儿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住失笑。捂嘴轻笑的点了点头，就见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这样的，还是混黑道的，真不像，太纯情了点吧？”人影才刚刚消失，杨莎莎就憋不住来了一句。
赵恬儿略显无奈，“你家宋珏也是混黑道的，看起来不也是人模狗样的么？怎么不见你感慨？”
“那不叫人模狗样，他那叫衣冠禽兽！”
她一顿，愣了两秒“噗哧”一下笑了出声，“哈哈，你家宋珏要是听到了，真不知道脸色会变成什么样。这么大个人了，嘴巴还跟没把门的似的。”
杨莎莎嘴一撇，不屑的说：“哼，你们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我也是！”
她不置与否，轻轻耸了耸肩膀，“你这本事，把这话对着你家那位当面说。”
“我才不要。都说是衣冠禽兽，这么说了，还有我的活路么？”
赵恬儿实在哭笑不得，她忽然觉得杨莎莎的担忧是对的。如若未来妞妞的长成了她这个样子，真的需要找一个好点、轻松一点的婆家才可以。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
杨莎莎没回答，瘪嘴撇开眼，开始兴致勃勃的观察起旁边的卡座了。
她觉得在卡座里，看旁边，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灯光的映衬，似现非现，隐隐有种梦里看花的感觉。
殊不知，她灼热的眼神，落在旁人的眼中，就是不怀好意。
赵恬儿也没有注意，在对方没开口，她双手抱着牛奶杯，欣赏着耳边萦绕的轻音，整个瞬时放松了不少。
早上那些积压的揪心的情绪，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宛如置于云端，下一秒就可以乘风离去了。
“嘿，老女人，你在看什么呢？！”
一声极其不和谐呵斥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本以为是旁边的卡座有人闹事，没有太过在意。
“你们要干什么？！”杨莎莎厉喝的声音响起。
“装什么矜持，说的就是你！”
音落，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推搡了一下，一时不察，手里的杯子差点飞了出去。
她堪堪稳住身形，这是才睁开眼，抬眸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卡座前站着的五个年轻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孩站在中间，目光阴狠的看着她。
哦，不，目光也许是在杨莎莎身上。
她扭头看向杨莎莎，她正一脸愠怒的看着他们，眸中隐隐压着怒火。
“莎莎，这……”
杨莎莎扶着她，瞟了一眼他们，“不知道干嘛的，莫名其妙冲过来，说了一句话，就动手了。”
赵恬儿无语，回想了一下，偏头，还算好脾气的问道，“你们有事吗？”
正中间的女孩嚣张的说：“老女人，你刚刚看什么呢？！”目光咄咄，食指直直冲着自己的脸就来了。
她反应还算快的退了一步，才躲开。
“要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对女孩子来说，这是极其不雅观的。”
杨莎莎无力扶额，这眼下已经一触即发，她还想着教育呢？真是想女儿想疯了。
“老女人，要你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流光真是不行了，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赵恬儿有点不明白的是，自己刚才一直闭着眼，为什么会一直问她看什么？
“吵架和服务的事情，一会再说。先解决当下的问题，你为什么会一直问我在看什么？我如果没失忆的话，在你没有推我之前，我的眼睛一直闭着的。”赵恬儿起身，幽幽问道。
“你骗人，我明明看见了，你刚才一直盯着我们那边的卡座看，还拿着手机照来照去的！你肯定有要做什么！”另一个女孩一下跳出来说。
赵恬儿下意识回头看向杨莎莎。
杨莎莎忽然有种眼前的孩子有病的感觉，“我只是在照卡座外的设计，回去做个参考。”
这时，他们兴许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也怪不了他们，赵恬儿和杨莎莎今天穿的衣服颜色相近，两人都是齐腰的中分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难免会认错。
而且，赵恬儿的气质外貌要胜一筹，也难怪他们过来，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她了。
“好了，听清楚了，我朋友只是在照卡座！”
“哼，你们骗谁呢？！谁都知道，流光是不允许照相的！”
赵恬儿一愣，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个规矩。
“那然后呢？她照了，你们要怎样？！”
她耐心是不错，不过也有用光的时候。
“把手机给我们。我们要砸了。”女孩说的理直气壮，一只手伸到赵恬儿的眼下，眸色染上一层阴驽，隐隐带着威胁。
杨莎莎不干了，她又没照他们，凭什么要给他们手机，而且还不是删照片，竟然砸手机。真当她们是软柿子了？！
“小丫头，我不给你，你要怎么样？！”
“不给，我就自己拿。看你们俩的年龄，应该不小了吧？要是伤到你们，我可不负责。”女孩说着一下跳上了卡座。
明明就不到十厘米的台子，这一瞬间，她俩竟然有种这是擂台的感觉。
两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懵圈。
一个走神，女孩已经走到了杨莎莎面前，一言不发，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啊！”刺痛让她惊呼出声。
赵恬儿猛然回神，走过去想要帮忙，不想，被上来的两个男孩子拉住。眉头一蹙，眼神下沉，扭头冷声说：“松手！”
男孩嘴角扬起一个无赖的笑，“阿姨，你没拍照就不要掺和了，不然不小心伤到你就不好了。”
赵恬儿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许久没出门，连这么个小屁孩都敢欺负自己！
她冷笑一声，“是么？”清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气。
她双手一抬，用力再一个反折，在两人没反应过来时，挣脱了对方。
“我去，这阿姨力气好大。”
一句话的时间，她已经快步冲到了杨莎莎身旁，刚想要动手帮忙，就见杨莎莎根本不管自己的头发，反身过来，对着女孩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脚的踹去。
可是头发还在对方手上，顺势也被带了出去。
“Fuck！”头皮撕扯的疼痛，差点让她背过气，“我回去一定要把头发剪的！谁教的，女人打架就一定要揪头发！”
紧张的气氛，一下就被打乱，赵恬儿哭笑不得。又一个走神，让人扣住了。低头看着被死死拽着的手臂。她目光又是一沉，冷然的抬头看着，她觉得说话管用的男孩说：“你确定，要一直这么扣着我，直到你的女伴抢到手机？！”
她觉得，这一群，刚才应该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不会对杨莎莎手机中的照片如此敏感。
男孩脸色微沉，表情比刚才差了不少，“阿姨，不该问的，不要问。这是保命的最基本要素。”
赵恬儿嘴角浅浅一牵，漾起一丝笑意，凉薄中带着危险，“哦。是么？”
话音一落，她毫不犹豫抬脚狠狠朝他踹去。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男孩猛地下面吃痛，“啊——”的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另一个男孩已经被吓傻了。
赵恬儿扭头朝他淡淡一笑，对方似乎被吓到了，手哆哆嗦嗦的松开了。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非常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抬脚大步走向杨莎莎。
但是，还未靠近，她的手又被人拽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去，发现是刚才一直隐在阴影下的男子。看年龄，似乎比他们都要大一点，下巴的胡茬，让她觉得对方是在刻意装成熟。
“怎么？你也想来一客？”
“阿姨，就像他说的那样，有的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阴冷的声音，冒着的寒气双眸。
一瞬，让赵恬儿仿佛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上了，脊梁发寒。
她轻轻抿了抿双唇，脸上的兴味更甚。
她真没想到，年近四十了，还有机会体会一次小孩子之间的乱斗。
只是，被威胁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四目相对，赵恬儿直视着对方阴狠的目光，脸上的笑却愈发灿烂了。
年纪越大，她就越不爱发火，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深，心中的火，烧的就越旺。
男孩有一米八几的个头，她得仰着头才能对上对方的目光。
她没被锁住的手轻轻抬起，对着对方勾了勾食指，脸上的笑，媚如艳阳，脚跟慢慢踮起，慢慢凑过去脸，仿佛要求吻的少女一般。
对方先是眉头紧蹙，略显紧张的盯着她，目光中全是谨慎，甚至在她最初的靠近时，头还向后退了一点。
但莫名的，他的心渐渐被放松了，宛如被蛊惑一般，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紧紧一瞬，赵恬儿抓个正着，笑意加深，膝盖缓缓抬起，毫不客气的又是一下。
“嗷——”又是一声哀嚎在耳边响起。
她甜甜一笑，捻起两根手指，将手臂的上的手拿开，眸中闪过一丝嫌弃。在桌上找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腕。
杨莎莎那里，也在此时结束的战斗，即使以一敌二，她也还是两脚将对方踹在了地上。
他们俩人男人有一个共同点，教自家女人自卫的时候，只脚最有用的一招。
男人踹下，女人踹腹。
杨莎莎起身走过来，看到赵恬儿的样子，非常不服气的叫嚷，“凭什么你浑身上下都是好好的，我就被弄成了乞丐！”
头发被撕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扣子也被扯掉了一天，脸上好像是牛奶倒了撒上的污渍，整个人看着狼狈极了。
赵恬儿也不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画好妆要去乞讨了。
“可能因为我的是男人吧。”不会玩撕扯拉咬那一套。
杨莎莎气呼呼的坐下，拿出手机当镜子开始整理衣着，“不行，我要去洗手间一趟。一会回来。”刚起身，就看到被他俩踹倒的人，一个个爬了起来，凶神恶煞，双眸发火的瞪着她们。
“这……”杨莎莎觉得自己头皮又疼了，“还要打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