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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明的彩铅画

说起跟云裳相识的过程,的确算是一场意外。其实,最初,我认识的并不是云裳,而是云裳的祖母——叶竹。

那是大概百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认识白沙不久,经常会把她跟飞沙、白铃搞混。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一时却也无法解决,所以,我决定离开一阵,到人间走了一趟。

我以前也经常到人间游历,也算是就轻驾熟。

百年前我去了趟西方,在大西洋海岸附近的几个国家生活了大概二十年。他们信仰着不一样的神明,却是一样的祈愿着未来的美好。我刚到巴黎的时候,闲极无聊,就进了巴黎E学院学习服装设计。

E学院是世界知名的服装设计学院,中国人很少,所以有空的时候大家还是会经常聚聚的。叶竹,就是我在那时认识的,算起来,她还是我的学姐。叶竹跟云裳不一样,是个很腼腆的女孩,不过,一样的很有艺术天赋,也一样的烧的一手好菜。当时在巴黎,我们经常聚在一起的也就五六个人,叶竹和我的关系最好。主要是因为只有我不会叫她“野猪”,我叫她小叶子。

不过,即使是关系好,一周也顶多见一次面而已。而且,小叶子只在巴黎呆了三年,然后就回国了。她回国的前一天晚上还特地给我打电话,说有东西要送给我,让我早上六点去学院门口找她。我当时正睡觉呢,迷迷糊糊的答应了,第二天早上却睡过头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小叶子的飞机都起飞了。

此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小叶子了。直到十五年前的夏天,我去南安城买晚饭的时候,一个小丫头突然在街道上拦住我,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灼华的人吗?”

我眨眨眼,点头道:“我就是灼华,有事吗?”

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见过这小丫头呢,就见她睁大了一双眼睛看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就是灼华?”

我笑,“这个名字很奇怪么?”

“你以前有去过巴黎吗?”

“以前是多久以前?”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也没多在意。我游历人间的时候都会很小心的,从来不让人拍照什么的。事情已经过去八九十年了,应该不会有人记得的。

“大概八九十年前。”小丫头一边说一边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我看,“这个是不是你?”

我看到那张照片,不由愣了愣——那是一副彩铅画的照片,上面的人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看装扮就是我在巴黎E学院的时候的学生装,落款的日期也是那个时间。这个时候我想起来了,小叶子不仅在服装设计方面有天赋,绘画也是她的专长,尤其擅长画人物。失策,居然留下这种东西。

不过,我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对那丫头摆手道:“看着日期应该是很久以前画的,应该不是我吧。而且,我怎么会穿这么没品的衣服?”

我说这就想走,但小丫头却拉着我不放,连连问我怎么会这么巧,长得一样,名字还一样。不管我怎么解释,小丫头都不相信我,执意说我就是画中的人。

我觉得这丫头挺有意思的,就问她:“那你倒是说说看,过了这么小一百年了,我没死就算了,怎么还一点都没变老呢?你这丫头难道还觉得这世上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不成?”

没曾想,小丫头却摇摇头,“我是觉得你不是人。”

我听了这话乐了,“小丫头看着挺漂亮还骂人啊?”

小丫头瞪我:“你是妖精。”

我没好气的敲她,指了指周围聚起来的人群,道:“小丫头,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的。”

那丫头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红着脸放开了我。

我摇摇头,也没心情吃晚餐了,就想直接回去。可是,那小丫头却还挺固执,就那么一路跟着我,怎么赶都赶不走,问她住哪里也不说。没办法,天黑了,我只好带她回桃花庙。

小丫头一路上就跟我那幅画和她祖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小丫头是小叶子的孙女,名叫云裳。而小叶子当年离开巴黎的时候,原本是想把这幅画送给我的,也算是个纪念。可惜,最后错过了。小叶子是个很认真很执着的人,这件事就一直埋在她心里,这幅画她也一直保存着,希望日后有缘相见的时候再送给我。

云裳小时候在祖母房间玩,无意中翻出了这幅画,然后就从小叶子那儿听说了当年的故事。云裳小时候还是很乖巧懂事的,见祖母有些难过,就说以后她帮祖母找到画中的那个人。

没曾想,最后还真遇上了。

云裳跟我到了桃花庙,就认定我是桃花妖了,还看着院子里的阿果点头,自言自语的道:“难怪这树开花这么多年呢,原来是成精了啊。”

我坐在秋千架上抬头看夜空闪烁的星星——明明都说是神树的,怎么到这丫头这儿就成了树妖呢?

从那个时候开始,云裳就开始调查关于“灼华”的事。当年我在E学院也算是风云人物——笑话,活了两千年了,难道还输给一群小屁孩?老脸都丢光了。后来,在业界也算小有名声,不过,当时我一直都在国外发展,国内基本都没听过我名字的。也亏了云裳,居然还真的把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给翻出来了。

当时,云裳刚刚高考完,正为填志愿的事发愁呢。她受祖母影响,从小喜欢服装设计,但是父母却都希望她能学金融学,以后好继承家里的生意。可那次从南安城回去之后,就不顾家里人反对,执意报了服装设计专业。

云裳在服装设计方面的天赋的确不输小叶子,进入大学才两年,就到巴黎交流学习,三年后学成归来,举办自己的服装秀,一举成名,还开了家自己的工作室。

可是,五年后,云裳突然放弃了如日中天的事业,宣布退出服装界,孤身一人来到南安城,在凤凰街的小巷深处开起了那家无名服装店。除了接受几个熟人的订单之外,只做自己喜欢的衣服,然后拿到南安城各个店铺里出售。不是熟人介绍,即使找到她的铺子,她也不会开门的。她给每个人都设定了暗号,敲门的时候必须按照暗号来,否则不给开门的。

至于她做着一切的原因么,很多人问过,但她从来都没认真回答过。

***

到了南安大酒店,一干人等下了车,周围的视线立马集中过来。还有几辆前后脚达到的车子,走出几个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也好奇的看过来。还有几道视线似乎带着些不怀好意,应该都是来参加这次晚会的演员。

我看了看周围热闹的人群,有些担忧。这里是市中心地带,车多人多,希望那些一边开车一边偏头看过了的司机不要追尾才好。

我摇摇头带十二花仙子进酒店,门口年轻的招待还在呆愣中。不过,我刚走进酒店大门,那小伙子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一声:“等等!”

我和十二花仙子一起回头,就见他小跑过来,拦在我们前面,红着脸说:“不能进去。”

我眨眼:“为什么?”刚刚不是给你看过请柬了吗?进个人间的酒店不用跟进南天门似的被人刁难吧?

跟我们一起进来的几个演员听了也都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看热闹,似乎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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