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直直的看着诛魔上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龙一路飞驰，然后轻轻将我们放下。
我们的脚终于站在了这大地之上，周围也再没有地下潮湿的阴暗。
然而我们三个却全体倒在了地上——小白早已昏死过去，我是万万没想到诛魔上神也狼狈至此，站也站不起来。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我与诛魔上神看着彼此异口同声道。
两个虚弱到站不起来的人互相看着彼此，想要让对方更好。
最后不过是化作嘴角那一丝丝安慰的笑。
“爹爹，娘亲，你们还好吗？”小龙软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好……”我勉强的抬头对着她笑了笑：“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子呀！”
小龙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我，一下子羞红了脸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孩子可真是好看呀！”
小龙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泛起了泪花：“娘亲，我们来晚了！”
我摇了摇头，正色道：“是我们让你受苦了。”
小龙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之中落下来，看着令人心疼。
我努力的伸出手，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污——这才发现，我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所以，我怎么可以触碰这般纯洁无暇的她？
就在我那只手将要悻悻收回的时候，小龙一下子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又软又小，而且还带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小龙——”我轻柔的叫她，一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一边说道：“我手上脏。”
小龙一边哭一边道：“娘亲不脏，娘亲永远不脏。”
我其实也没多少力气抽回自己的手，只能任凭她这般任性。
此时瞬息也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我倒是希望现在他能把小龙带走。
可是他只是看着我耸了耸肩。
想来这个人以后也是宠妻无度，就像是曾经的——断念魔君？
我的脑袋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就在此时，还未等我查清这个念头的来龙去脉，狼嚎声已经在我们周围此起彼伏。
然而小白却还在沉睡之中。
糟糕！莫不是，它们以为是我们害了小白？
几个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被狼群团团围住，它们龇牙咧嘴，目露凶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们，仿佛下一秒就会朝着我们飞扑过来。
瞬息轻哼一声：“畜生就是畜生，分不清谁是恩人谁是仇人。”
小龙转眼瞪了他一下，那厮瞬间就眼观鼻，鼻观心，心心相印了——果然还是我家女儿更厉害一些啊！
看着，它们这副样子，我倒觉得将小龙留下来是对了。至少，瞬息是一心一意对小龙好的。
小龙飞身起来，那些狼群看到小龙的样子，敌意更浓了一些。
“你们听我说，你们的头狼不是我们伤害的，而是那些蛇族的人伤害的，我娘亲拼了命才救了她！”小龙在半空之中用自己软糯的声音大声道。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它们是见过我的，我抱着一点点侥幸的心理，希望他们能够认识我——我缓缓的走了几步，却感觉到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这只手是多么熟悉而温暖啊！
诛魔上神嘴角勾勒着温暖的笑看着我：“走吧，我们一起面对。”
我们走的很慢，应该是说我们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是硬撑着的。
到了狼群附近，我对着他们说道：“小白都是为了保护我，我会全力救治她。”
就在我前面的那只狼恶狠狠的叫了几声——忽然，他就张开嘴巴向着我扑来。
诛魔上神将我一拉，那狼不偏不倚咬在了他的胸口。
我的心猛地顿住，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果不是我，他是不会受伤的！
在小龙的尖叫声中，瞬息一只手捉住了那狼的脖颈，它才松开了嘴巴！
诛魔上神这次看着我，然后微笑着倒了下去——他的眼睛也是缓缓的闭上了。
我摊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头，想哭却哭不出来，心底的悲伤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裂开。
嘴角不住的渗出鲜血，我的眼睛渐渐变得模糊，最后耳边只是回想着小龙叫着：“娘亲……”
娘亲……
多么温暖的字眼，我也好想见见我的娘亲啊！
“师父，我娘亲是女天神吗？”
“……”
“师父，你是我爹爹吗？”
“……”
“师父……”
“夕月……”
“嗯？师父，我在。”
“你就是这大千世界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员，渺小如这蝼蚁一般，白云苍狗，不过过眼云烟，切记不要想太多。”
“没有理由啊！师父，你可是神仙啊，若是我没有什么特别，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呢？”
“因为你特别——可怜。”
师父？
是谁？
这个小女孩是谁？为什么会觉得这般熟悉？
我看着他们，那师父的眼睛满是宠溺，这个小徒儿可是多么幸福呀！
我刚想过去问一下他们，然而，眼前的景象扭曲起来。
这一个场景里，一个黑衣的魅影，站在高高的城池之上：“你若是敢伤她分毫，我便是屠了你满城。”
城池上写着逍遥窟三个大字，我便是皱了眉头——这是逍遥窟？
那个人是逍遥吗？
但是总有种感觉告诉我，那不是逍遥。
就在我逐渐靠近，即将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再次扭曲起来。
这一切真竟像是过眼云烟！
再然后，便是我在一人怀中，那人一袭紫衣笑的放荡不羁：“我魔后想要什么，便是去拿，天底下没什么不可以。”
我也就将将仰起头想要看清他的脸，这些景象又是扭曲起来——
想来不知道我又是落入了谁的记忆之中，只是这次却不太一样。
原本只是局外人看着别人的记忆，可是此刻，我却有着莫名的情绪，有开心，有惊异，也有愤怒——
这般人生才算是鲜活罢！
我看过好多好多事情，却总是离不开那个人——
尤其是梨花林里，大雪纷飞，煮酒而论的景象，我的心底怦然，甚至燃烧起无限的嫉妒。
我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脸，然而大雪纷纷扬扬总是让我不得逞。
我便是负气，闭了眼睛不打算看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