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当然会再见到小蛮公主。
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这日,我正在厨房烤鱼,先是阿飞脚步很轻,我竟没有发现。
待我的烤鱼出了灶台,一转身便对上阿飞微皱的眉眼。
“你怎么来了?”
我见着他,心里很是欢愉。
可是一想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我又觉得可怕。
“你……还好吗?”
阿飞轻声问着我。
我使劲的点着头:“好好好……我很好!”
“你别见了情郎就一副谄媚的样子好不好,人家随口问你一句,你就好好好……好多少次才够啊!”小蛮公主的声音从阿飞身后响起。
我歪了头看着她。
“你没事了?”
我轻笑着问她一句。
“没没没……本公主洪福齐天……”小蛮公主的表情却突然阴沉起来:“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好好好……我很好。”我笑道。
小蛮公主翻了一个白眼:“你又来了!”
我笑着点点头:“可是我真的很好啊!”
小蛮公主还是不放心,捏着我两根胳膊翻来覆去的看。
我便是转了一个圈:“你们看,我很好。”
“不行,还是要带你去大夫那里检查一下。”说着小蛮公主便拉着我要走。
“我来看看。”阿飞轻声道。
我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他。
印象里,现在的阿飞应当不会注意到我。
我看着他,多么熟悉的脸。
那眉若剑锋,那目若星光,那脸棱角分明。
只是我再不能扑过去拥抱他。
我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
他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刹那间,他似乎被电击一般缩了一下。
尔后,他看着我,看了许久。
又缓缓的搭上我的手腕。
“月姑娘,安然无恙。”
许久,阿飞才这般说辞。
他叫我月姑娘,而不是阿月。
我看着他,努力一笑然后道:“你们看,我没事吧?!”
“你……还真是运气好到爆啊!”小蛮公主抱着双臂仔细的看着我。
阿飞看着我问道:“为什么不逃?”
我几乎要陷入那双眸子,轻声反问道:“为什么要逃?”
他皱起眉头道:“你可知青楼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啊,青鸾城主的楼便是青楼。”
“噗……”小蛮公主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啊!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嗯?”我不解的看着她。
小蛮公主轻咳一声:“青楼本是烟花之地。不过……”
“不过什么?”
“竟然硬生生让你给掰成卖烤鱼的……”
阿飞脸上竟也带着笑意。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
不多时,见着青鸾城主将容妈妈绑了出来。
我惊了一跳:“你怎得绑了我娘亲?”
“她与别人伙同逼良为娼。”
容妈妈低着头,悲悲切切的样子。
“我娘亲她……”
“你可莫要给她蛊惑了,你没事已经是万幸,到不知是多少人脏在她的手里。”青鸾城主一脸的严肃。
我伸出手挡了容妈妈:“不能抓我娘亲。”
“这毒婆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你竟护她!”
青鸾城主话音刚落,小蛮公主就将我拉到一旁:“夕月,你这是做什么?”
“我好容易找到我的娘亲,怎么就被捉了。”
容妈妈似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你呀,你呀……”小蛮公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不是你娘亲。”阿飞轻声说道。
我瞧着阿飞,他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低了头,终于没有了动作。
青鸾城主一声“走”,他们的脚步便都动了。
此生也许再无缘我的娘亲。
“能不能容我跟月姑娘讲几句话?”走出几步,容妈妈转过身看着我。
青鸾城主却是全然的恶声恶气:“你还想说什么?!”
“让她说——”我看着青鸾城主:“求求你!”
青鸾城主横眉道:“快说。”
“月姑娘,我活了这么多年,尔虞我诈我是常事。只是从未有过月姑娘这般——这般像我女儿。”容妈妈看着我,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能不能再让我吃一次烤鱼?”
我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着,手中烤好不久的鱼递到她的嘴边。
她咬了一口,眼泪越发猛烈起来。
可是,她却依然笑着说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我希望我那早逝的女儿也能吃上这么香的烤鱼。”
然后容妈妈就被带走了。
火凤姐姐也到了青鸾城,她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我打量了一遍,确定我真的没事之后,才不皱眉头。
“夕月,你可知青楼是什么?”
“小蛮公主说是烟花之地。”
火凤姐姐嘴角一弯:“那你又可知烟花之地是什么?”
我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无知者便是无畏。这也算你的造化。”
我瞧着火凤姐姐,她今天竟是难得的话多:“那青楼到底是什么?”
“这世间生物均为阴阳两目,人族的话就是男人和女人。”
我点了点头。
火凤姐姐继续道:“虽都是人族,可是在世间的变迁之中,女人的地位却每况愈下。”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时至今日,女人已经沦为只为生儿育女,平安一生便是最大福分。”
“这和青楼有什么关系?”
“青楼,便是为了实现女人的第二作用,那便是为男人泄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想知道?”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想。”
“那好,你……”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我便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知道罢。”
火凤姐姐似是来了兴趣:“怎得又不愿知道了?”
“你们这般说辞,我想,那定不是一件好事。何必为自己徒增悲伤与困扰。”
我的话说完,火凤姐姐就托着下巴看着我,一副趣味盎然的样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有什么问题么?”
火凤姐姐嘴角一勾,那绝代风华的脸像是盛开了一般。
我竟看痴了。
这下轮到火凤姐姐问我了:“怎么,我脸上也有东西吗?”
“火凤姐姐笑起来好好看啊——”我情不自禁道:“能不能再笑一个?”
火凤姐姐却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在她出去之前,悠然道:“今天便是正月十五了,晚上可以去看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