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很短,还没有感觉,它便在偷偷离去。
在高二入学的第一天,杨木站在窗前,看着集合的大一新生发着呆。转眼之间,高中已经过去一年,曾经那个陈婉琴,在杨木的脑海里,已经渐渐地开始模糊,音容相貌也越来越淡。
有时候,杨木觉得陈婉琴可能只是一个幻像,自己的生命里可能她从未出现。
想着想着,突然看到窗前的军训新生,他便又想到了刘静雯,脑海里也不断闪现去年军训的一些画面。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正当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一个集合队伍恰巧经过他的窗前,而且这一经过,让他的视线,变得非常模糊。仿佛整个画面在那一刻凝固了,同时他的心里还咯噔一下,心跳也突然开始加快。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陈婉琴出现了,等他再转过头去看的时候,那支队伍已经走出了窗外的视野。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那一刻他什么也没看到。但这种感觉又不是假的,没有人可以让他的视线凝固,除了她。
这一感觉,让他逐渐熄灭的希望之火,开始燃烧,并泛起点点星星,大有燎原之势。
越想越纠结,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越不可能他越不敢去核实,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想自己再亲手将希望撕碎。
本来经过那次邮寄事件之后,对于陈婉琴,杨木几乎绝望了,也越来越没有信心,可以说他的希望之火被那次事件给浇灭了,只留下点点星星。
可就是这星星之火,在窗外事件之后,开始重启燎原之势。
为了不让希望之火再次被浇灭,他甚至都在躲避着这届新生的任何消息。可这星星之火越燃越大……
果然不出所料,几天过去,他没有半点陈婉琴的消息,内心不免出现一丝恐惧,对希望再次破灭的恐惧。越恐惧他越不敢去确认,因为拥有希望的感觉,比绝望好多了。
这些天他一直陷入这种纠结之中,想去又不敢去确认自己的这个感觉,有时甚至还很享受这种期待之感。可是这一切在那晚发生了巨变。
那天,刘静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跟变了个人似地,对杨木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变。
他只知道自己为了陈婉琴,在背后所做的努力及付出,根本就没想过别人同样如此。只不过男女有别而已。
单说以刘静雯大小姐的脾气,可以放下身段来主动接近他,就足以知道她做了多少努力。
“艾,杨木,帮我去打点热水呗,顺便洗下杯子”。刘静雯笑嘻嘻地跟杨木说到。
看到刘静雯主动跟自己接近,杨木有点惊讶,先是一愣,然后拿起杯子说道:“好,没问题,正想出去溜达下”。
他们学校,有两座教学楼,一座文科教学楼叫综合楼,包含学校的复习班、行政部门及后勤,还有医务室等;还有一座纯教学楼,全是理科班。
两座楼都有一个锅炉,满足师生的热水问题。两座楼之间虽然间隔不是很远,但是没有人,会绕远去打水。除非……
杨木跑到水房,洗完杯子,竟然发现没有热水。“我靠,什么情况,新生刚来就这么不给力,水都供不上”。没办法只好去文科班的水房去打水。
这时候,刘静雯发现杨木没有带着他自己的杯子,她就拿着杨木的杯子也下来了,看到杨木跑去文科班的水房,她也跟了过去。
杨木到了文科班水房,整个画面再度凝固,一个身穿迷彩服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虽然没看到正脸,但是他们之间仿佛天生有某种联系,可以直击心理。
这一刻,那个女孩在杨木的眼里是发光的。同时,她的一举一动,在杨木的眼睛里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
当她洗完脸抬起头那一刻,杨木仿佛看到了水滴从她的脸颊慢慢滑落的画面,或许这就叫做女神吧。虽然陈婉琴剪成了短发,但杨木很是确定,这个短发女神就是陈婉琴。
而刘静雯看到杨木的神情后,心碎了。
这时,陈婉琴也发现了杨木。两个人一对视,陈婉琴那张美丽又帅气的脸庞再次惊到了杨木,美的无法形容。
面对真实的陈婉琴,杨木毫无抵抗力,身体一软,手里的杯子一下摔到地上,碎了。
但是他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因为这是他曾幻想了无数遍的场景,在实现的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他激动地已没有任何感觉。
“杨木?”陈婉琴有些吃惊地说道。
“陈婉琴,真的是你啊”杨木更是不敢相信的说到。
“你没事吧”。陈婉琴看着那一地的碎渣。
“哦,没事”。这时杨木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刘静雯的杯子打碎了。也才发现,陈婉琴的杯子竟然跟刘静雯的一模一样。
真爱面前的杨木,除了杯子碎了之外,智商同样碎了一地。“那个,你能把杯子送给我吗?”。
陈婉琴有些尴尬,但也没好拒绝,就把杯子送给他了。
杨木拿着杯子,边说边往回跑“谢谢,改天我还你一个”。
回去杨木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快,都快要跳出体外了。也才知道,自己忘了问她在哪个班,也没告诉她自己在哪个班,不过不重要了,因为文科只有两个班级,这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她在这里。
回到班级,他还美的合不拢嘴,完全没有注意刘静雯的心情已经完全变了。
他笑呵呵地走到刘静雯旁边,特别开心地将杯子交给她,但是刘静雯在接杯子的一刹那,故意没接好,这个杯子重重地掉到了地上,碎了。
杨木一下急了,喊到“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不小心”。
本来刘静雯看到杨木拿着别人的杯子送给自己,就有很大的火气,但她还是选择忍了下来。但是被杨木这么一喊,就再也没忍住。
“你混蛋!神经病!你这么心疼干嘛不自己留着,你拿别人的杯子送给我是什么意思?”说完,刘静雯将课桌上的书本一扫而下,并跑了出去。
搁在平时,杨木一定不会这么干,可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不够用,才做出了换杯子的事情。
被刘静雯这么一吼,他一下清醒了,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不知道刘静雯是如何知道的,但那不重要了。
他边收拾残局边喊道“你听我解释”。
这时刘静雯的同桌说道“不用了,我来收拾吧,赶紧追去啊”。
杨木道了声谢后,连忙追了出去。
他们又在上课时间,双双跑出了教室。
“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不好”杨木虽然这么说,但依然没有找到借口。
“你干嘛还要追出来啊?解释什么啊,我不要听,也不稀罕”。这一次,刘静雯是真的伤了心。
“求你了,别这样,在这里,你是我最亲的人,你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可因为……”
杨木话还没说完,刘静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吻住了杨木。这一刻,两个人都傻了。刘静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冲动,杨木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别说了,我都知道,我们是最亲的人,这是我的初吻”。
说完,刘静雯转身离开了。只留杨木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因为这也是杨木的初吻。
仰望星空,天空中刘静雯与陈婉琴的影像不断交替着闪现,他的心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