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接到了电话在忐忑和兴奋之中,臆想着明天。
此时,在外面的世界一场风暴愈演愈烈。
这个风暴的名字叫做《我相信》。
“老板开门啊,老板几点了还不上班······”
“嘣嘣嘣······”卷闸门被几个年轻人敲的哗啦啦的响。
街道两旁过往的行人和住客探着头朝这边观望,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干嘛,干嘛?想找事啊,这里是大山哥的地盘······”卷闸门拉倒一半,里面的人骂骂咧咧,显然心情很不好。大早上的被人从睡眠中叫起来,真没几个人有好心情。
虽然,此时已经是早上十点钟。
白色的阳光像一层薄纱从下向上缓缓移动,光滑的地板,象牙白的沙发,金黄色的收银台以及墙壁上写有“黄金海岸KTV”七个金黄大字在铁闸门后露出了真面目。
“啊······”哈欠拖着长长的尾巴最终不甘的从一张大嘴里消失。一粒褐黄色不明物体依依不舍的离开朱强的眼角又在他食指的般关注下,在空中短暂的飞翔,然后在一块蓝色柔软光滑的物体上来回翻了几个跟头,最终坠落在大地。
“呦,几位这是?”朱强使劲的揉了揉睡眼稀松的双眼,浑浊的的眸子闪闪发光。一沓粉红色的票子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朱强的眼前,他狐疑的问道,刚要发火的他下意识的降低了音量。
票子、粉红红的票子、大把大把的粉红红票子,带着迷人的香气让高强眯起了眼。
朱强今年二十多岁,至于是二十几,对于他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年龄虽然不大,朱强的生活经验却不少。
十多岁从家中辍学,先是在学校周围跟着大哥厮混。说是大哥,充其量就是学校里早两年辍学的不良少年。混了两年,朱强自己先厌烦起来,感觉整天敲诈勒索小屁孩没什么意思,虽然这些被敲诈勒索的对象和他的年轻差不多。
不甘如此的他来到了市里有名的娱乐一条街,跟着一个给KTV看场子的大哥收保护费。这是真的收保护费,来KTV唱歌的不乏喝多的或者心情不痛快故意发泄的。打了几次架,缝了几针的朱强因为懂事有眼色会来事很快上了位。从一名小小弟,成为了小弟。
如果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朱强或许会成为娱乐一条街的一名新大哥,或许会在某个夜里静寂无声的躺在某个角落一直到被放在城南的那个公共墓地里。
只是,这一切因为一个人变了。
那一天,一个男人在他看的场子里打了他的老板。
那一天,那个男人带走了他埋藏在心底的一个女人。
朱强看着挨揍的老板,痛快和痛苦交织在一起。他为老板因为伸出了脏手侮辱了他喜欢的那个女人而从心底感到真诚的痛快。他因为面对老板的脏手选择了沉默而痛苦。
站在城市的中央,行走在马路的一旁,朱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是的,没有人知道他喜欢那个在这里只唱过几首歌,只见过几次面,叫阿青的姑娘。
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心爱女人受欺负的那一刻,这个敢打敢拼的男人的懦弱。
朱强也从没有向阿青姑娘有过任何表示告诉她喜欢她的意思。
然而,朱强不能原谅自己。
他心里明白,一个人犯错了就是犯错了。犯过错的人再也回不到了从前。
朱强选择了离开。
选择离开这个没有她的城市。
朱强来到了燕京。
他知道阿青来自于燕京,他要来到这个有阿青的地方。
来到了燕京,朱强做起了老本行。毕竟初中没上完的他在陌生之地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呢。
当然,天子脚下,一切会变得更讲规矩。
燕京的KTV相比其他地方就是更讲规矩,这里少了暴力,多了道理。
浑浑噩噩过三年,浑浑噩噩又三年。
朱强换了一家KTV,来到了另一家。
三年之后又三年的朱强好似没有什么变化。
他还是一个人的生活,他还是一个给人家看场子的小混混。
三年之后又三年的朱强好似又变了。
“几位少爷来这么早,我们这里还没开门呢?”刚刚脸上表露出不耐烦情绪的朱强在看见钞票,特别是看见面前这几个人的样子的时候朱强立马换上一幅笑脸。他是这么的自然。
“别废话,开门。”当中的一个少年直直的走入大门,向里走去。
“少爷,少爷,里面没人,除了我没人。”朱强一边跟着眼前的几个人一边想,“这是谁得罪了眼前几位少爷,竟然亲自跑到这里来抓人了。”
KTV鱼龙混杂,不论是哪里的KTV,至少光明不属于这里,或者说不在这里久住。
在以前,也有人上门挑衅,因为利益,因为仇恨。
可是,那些上门之人都是朱强熟悉的同类,和他一同看场子的人。
什么时候,这些二代们亲自上场抓人了?
“傻瓜啊?有钱不赚。”一个少年,穿着校服的少年,直接把手中的塞入了朱强的怀里,“白天不能唱歌吗?”
“唱歌?”朱强感觉他的脑袋不够用了。
我的爷啊,你们来唱歌?
大白天的唱歌?
朱强好似明白了什么,露出了男人都懂得笑容,“这么猴急?”
朱强连忙解释道:“几位少爷,阿莉她们还没上班呢。”
阿莉,是黄金海岸KTV的头牌,平时很得中间这位少爷喜欢。
居中的一个脸色白净,短发利索,看样子是这些少年中的领头人,说道:“什么阿莉,今天我们就是来唱歌的。能不能进去,不行的话,我们可要走了?”领头人少年的话中不乏不屑和威胁。
“行行行······”朱强熟练的换上一幅奴颜卑膝的面具,慌张的回应道。
虽然不知道这几位少爷发了什么疯,朱强可不敢把他们往外赶。别说是唱歌,就是在这里做一些其他的事,朱强也不敢阻拦,反而要站在门口望风。
唱歌?不过想想也怪搞笑的。
把最豪华的一间包房打开之后,朱强还没问几位少爷要喝些什么,需要哪个姑娘作陪,就被赶了出来。
郁闷的朱强也没走远,在不远的一间包间里坐着,开着门,注意着那个屋里的动静。
“这是要搞事啊······”朱强心事重重。
包厢里的几位少年,朱强都认识,他们算是这一带的名人。
年少、多金,大方、爱玩,这是包括朱强在内的好多人对他们的印象。
“这一次,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新玩法?”俄罗斯大转盘、深水炸弹这些画面在朱强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难道是捡肥皂?朱强菊花一紧,摇摇头把刚才的无良想法从脑子里驱散出去。
“哦~哦~哦哦哦······”一声狼嚎从包厢里响起,朱强一个激灵站起来又坐下。
“不对,这不对啊。”
越听越感觉不对的朱强站起身,来到了门口,侧耳倾听对面包厢里的声音。
“真的是唱歌?”
包厢里传出的声音让朱强彻底的懵圈了。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
“这···这、这不是我昨天安装了一夜的那首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