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见过光线的某人,而是爱你的某君
像嫂子那样爱无为或像弟妹那样爱有为,玉珏不敢想,她也做不来。
玉珏的心就像一块海绵,吸汲着过往的潮水。它不断湿润又不断被挤干。
如果语态不仅有将来时还有将尽时,记忆是否会更加任性?
无为,我未取出肋骨还给你,而是把我的声带给了你。我曾在每个度日如年的一分钟,不可饶恕地爱了你21900秒。只是你我的故事像档案袋的绕线,缠到头了,也就封存了。
有为,你先干为敬,我却未举杯时就已醉。你对我的爱,已够我用足有生之年。让时间产生的一切再由时间毁灭吧,我两世为人,避开你的一生。
无为,你是那么的唯一,唯一到这个名字叫做初恋。一想到初恋未竟,樱花便落不到地上。
有为,你医好了我几分,又让我病重几分。治得好的是人生,治不好的是命运。
眼花缭乱处,你们赠我太多空欢喜。我一身净衣,以空欢喜,最后无欢无喜。我对你们的爱,不增不灭不垢不净,没法再增多也没法再减少,没法再高尚没法再邪恶。就这个样子了,不变了,却真的什么都够了。
乍暖还寒时,唯心自知。百般思量,玉珏未当即在兄弟二人中做选择。她接受陈健的推荐,去了上海电视台。玉珏未告知任何人她的离开,也未留下去向。
玉珏给无为发微信,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刚被打造出的小杯子,寂寞,好奇,第一次接触沸水,它因滚烫而兴奋,没有生命的自己瞬间有了热辣辣的生机。水变温,杯子很舒服,它把心揣在水里,并相信水能把它的心照顾好。安全感不过是某种程度上的麻木。水变凉,杯子失落;因为蒸发,水越来越少,杯子害怕;水为自保,结成冰和杯子结在一起,这时杯子更苦了。想要不被冻结,唯有将自己摔碎,可即便这样,它的每一片也都有水的踪迹。若能重新来过,杯子宁愿不曾装过沸水。
玉珏给有为发微信,讲了一个故事:
某天,她刚进电梯,电梯门马上要关上时,一个男人牵着一条狗进来,狗狗用小爪子按的楼层,比她住的矮了十层。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他们没有看彼此,都去看物业的告示。不知道多少年后,他们了闹别扭,她牵着狗狗走在前面,他一个人吹着口哨跟在她和它后面。
她最后的一条微信发给了天人,还是一个故事:
小蜗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背又硬又重的壳,蜗牛妈妈说,因为我们没有骨骼,要靠壳来保护。小蜗牛问,那毛毛虫也没有骨骼,蚯蚓也没有骨骼,但它们不像我们这样累啊。蜗牛妈妈说,因为毛毛虫要躲进花里,蚯蚓会钻进大地。小蜗牛觉得不公平。蜗牛妈妈说,因为我们有壳,才不用靠天不用靠地只靠自己。我们随时随地有家可回,永远不会无家可归。
天人,我爱他们更爱你。见我所爱的人相爱我会比你们还幸福。无论你最后和谁在一起,我都祝福你们……
玉珏的两行清泪默默流下来,她把手机卡卸掉掰断,扔进了垃圾箱。
离开这个城市的人有一颗爱人的心,她走的时候也没带走那颗心。
当安有为到达首都国际机场时,玉珏已不知去向。有为查不到任何消息。
玉珏,我曾像个变异动物,警惕,不许愿,没有杂念,只知道隐藏疼痛。我与漆黑融为一体,是你的手让我恢复了视力,你带我走进生活,而生活于我曾是多么遥不可及。在你面前,我从一个骁勇高大的男子汉瞬间变成穿开裆裤的小男孩,你让我感受到了理应如此的平和与酥麻苦涩的颤栗。我曾想象我流泪会是怎样的场面,是在你怀里,跪在你脚边还是躺在你身旁?此刻,我从来没有这样哭过,泪竞真的流了下来,在找不到你的时候。
爱,一旦衍生出占有就归为****了,爱不是欲;太渴望爱会纠结,爱不是病;即便自讨了很多苦吃还是要相信爱,爱不是罪;人在爱中,最该坚持的和最要失去的都是自我,爱不是独;在爱里,既得完全,毫无惧怕,爱是不死。
爱里有阳光,让欲望得以成为爱的影子,正因为爱不吝啬,欲望才能不顾羞耻地存在。
Love,even when it hurts.Give,even when you feel the pain.Never give up.
永恒可以是个句子——等到人地天都消失,你我在寂静的光中融为一体。
我肉体在你肉体的怀中,我灵魂在你灵魂的怀中,多想和你就这样漫不经心又忧伤的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