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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解药

把问梅偷听来的消息告诉云璟,让他随时注意古家的动向。没等他们弄清楚古家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宫中传来消息皇后把八皇子东方哲养在了自己名下。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大臣纷纷猜测明德帝的用意。既然已经废了太子,此时却又允许皇后养八皇子,到底是顾念旧情还是别有想法。

“璟哥哥,为何是八皇子?”

“八皇子母亲邹氏出身低微,只是从六品良媛,皇后可完全控制他们母子。”

“皇后突然把八皇子养在名下当然有东山再起之意,明德帝顺着皇后闹这一出难道是为了压制秦王平衡朝中势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依儿,不管那古月娟对沐侯爷是真喜欢还是看重其权势,不可不防!”

方晴依倒是没想到云璟会跟她说这样的话,“我怎么防,难不成派人一天到晚盯着沐简熙。”

云璟失笑,敲敲方晴依脑袋,“你长点心吧!”

方晴依忙转移话题,“璟哥哥觉得穆青表哥和雪芙姐姐怎么样,是不是很般配?”

“你这样一说,倒是挺般配的。也不知他们二人是怎么想的,你可别瞎掺和,免得弄巧成拙。”

“知道了,我会掌握分寸的。”

“别胡闹,顺其自然。”

“遵命,云大人!这么啰嗦,也不知宛筠姐姐如何受得了你。”

云璟耳根微红,“你这丫头……”

时间一天天向六月月末逼近,转眼便到了月末。沐简熙还没有回来,秦六语却突然不见了,听丫鬟说突然有急事回了五月阁。天气越来越热,室内放着冰盆都难解暑气。怕身子受不住,云氏也不让方晴依吃寒凉的食物。因为苦夏,纵使孙妈妈变着花样做些吃食,方晴依还是没什么胃口。晚间看着那裹得严严实实的亵衣,方晴依拿笔画了样式。

“谷雨,帮我缝一件吊带睡衣,这亵衣太热裹得难受。”

“是。”待看清纸上的样式后,谷雨惊吓道:“小姐,这是衣裳吗,是不是有点暴露?”

“凉快就行,我就晚上在内室穿穿,谁能看见不成。”

样式简单,谷雨从箱子里翻出一匹月白色的丝绸料子,剪裁缝制,没花多少工夫,一件月白色的吊带裙就做好了。方晴依换上一试,正合身。

“不错,这样就舒服多了。”

“小姐,箱子里还有好几匹各色料子,奴婢再缝几件?”

“嗯,你再缝几件内衣裤,睡裙睡袍。”

依照小姐画的样式,谷雨一连缝了几件。看着缝制的成品,谷雨羞红了脸,“小姐这能穿吗?”

“谷雨你真是有一双巧手,要不你们三个也做几件。”方晴依早就不习惯这古代的肚兜亵衣,虽然谷雨缝制的不能和现代的相媲美,但与古代的想比已经好太多。

三个丫鬟头摇得像拨浪鼓,方晴依有些好笑,“行了,你们不穿我还能勉强不成,都去歇着吧。”她一向不喜丫鬟守夜,这些丫鬟也习惯了。

方晴依躺下后一直在思索朝中局势,明德帝深谙制衡之术,从不允许任何一方势力过大。秦王虽有众多拥护者,但是也有致命的弱点,就是无兵权。之前太子身后有掌握兵权的定国公时,明德帝都容忍了这么些年,为何现在甘愿扶持皇后打压秦王,难道就不怕太子一脉死灰复燃。云老太爷和沐简熙的兵权在北境安定后已上交明德帝,东璃和南纪的战事解决后钟晋岩兵权被削,兵力一分为二,一部分由睿王管辖,另一部分交给了在秋狩后迅速冒起的齐王。而在东边镇守抗击海盗的是明德帝的亲弟弟思华郡主的父亲襄王,这样看来东璃的大部分兵权掌握明德帝手中,他还在担心什么。

思来想去并没有想出什么头绪,后来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时分忽听见一道清冽的声音,“睡得这般沉,万一真的进了贼人可怎么办?”

睡得迷迷糊糊的,脑海中只抓住了贼人二字,下意识抽出枕头旁的匕首撩开帐子朝前刺去。

“你睡觉还带着匕首?”

这下方晴依彻底清醒了,虽然房间内黑乎乎的,但她还是听出了这是沐简熙的声音。

“沐简熙,你回来了?”以方晴依的夜视力只能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她记得旁边的小几上有座烛台,于是摸索着想去点燃蜡烛。脚下也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前倾,然后落入一个风尘仆仆的怀抱。

黑暗中有戏谑的声音响起,“这么热情,一见到我就投怀送抱?”

两人挨得极近,近到能听见沐简熙的呼吸声,方晴依慌忙站起身,“流氓,我只是想点支蜡烛!”

“别忙了。”沐简熙从袖中掏出一只匣子打开放在桌上,霎时间满室清辉,原来是一颗夜明珠。

闻到室内有丝丝血腥味,再一看沐简熙神色疲惫,嘴唇毫无血色,“你受伤了?”

沐简熙没有回答,眼神幽深的看着方晴依,她穿了一件奇奇怪怪的衣裳,露胳膊露腿,鸦黑如墨的发丝散落在肩上,衬着冰肌雪肤,有种魅惑的味道,恍若那故事中走出的女妖精。

顺着沐简熙的目光,方晴依觉察到自己正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裙,此时捂胳膊捂腿都来不及了,方晴依上前捂住沐简熙的眼睛,“转身,别瞎瞄!”

趁沐简熙背对自己,方晴依急忙披上睡袍系紧带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去拿药箱,“你伤哪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说着沐简熙从怀中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盒子,“我只拿到半朵烈焰,另外半朵被人抢走了。”

“真的吗?抢走另外半朵烈焰之人是不是男子,那人长什么样子?”方晴依急切的问道,心中有止不住的喜悦。

沐简熙面色铁青,“你在高兴什么?”

“我觉得跟你抢烈焰的男子说不定是我的同胞哥哥,虽然别人都说他一出生就夭折,但我总觉得他还活着。既然我一出生就中了冰魄之毒,也许他也中毒,所以……”

“他蒙着脸,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也许是巧合,天下之大,中冰魄的也不是只有一两人而已。”

“如果他真活着,总会找到的。”

“沐简熙,你是如何拿到烈焰花的?”

“一场交易罢了,说来话长。那冰玉盒只能保鲜半个月,明日一早就拿去给李太医让他配置解药。”

半个月?从南纪都城到东璃京都平常快马加鞭也得走二十几天,他是如何在半个月赶回来的?望着沐简熙眼下青黑一片,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身尘土,方晴依心中堵得慌,一时无言。

见方晴依怔怔的站在那儿,沐简熙瞟了眼室外,“我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

沐简熙侧身,轻笑出声,“你希望我留下来?”

嗔了沐简熙一眼,方晴依说道:“别多想,我是说你这个样子能骗得过沐太夫人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很久没合眼了。”

“要不你回会仙酒楼住一晚,明日让周留找个借口去酒楼吃饭,然后趁机换过来。”

“就这么办。”

“那你赶紧去歇着,带上你的夜明珠。”

“你留着玩吧。”沐简熙已经钻出窗台。

“等等。”方晴依跑到窗台边,“你可认识古月娟?”

“谁?”

“没谁,你走吧,免得让丫鬟发现。”说完这句,方晴依才觉得不对劲,今日丫鬟一点动静都没有。自己不喜有人在内室守夜,所以每晚丫鬟都是在外室轮值。

次日一早,问梅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发现方晴依已经穿戴好,忙躬身道:“小姐赎罪,奴婢昨晚睡死了。”

“赶紧洗漱,随我去将军府。”

“是。”

用过早膳,随意找了个由头,方晴依就带着问梅去了威远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溪云阁,几位女眷都面带喜气,大表嫂秦氏则一脸红晕。

“外祖母,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秦妈妈在方晴依耳边小声说道:“大少奶奶有了身子!”

原来是这样,方晴依笑道:“恭喜大表嫂!”

秦氏含羞道谢,面上闪现着柔和的母性光辉。云珩和大表嫂刚成亲就去了边关,此后很少回府,直到去年大败漠北后才回京任职京官,方晴依打心底为两人高兴。

唐氏要处理家事,聊了几句就出去了。怕秦氏累着了,太夫人让丫鬟扶她回去休息。看方晴依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太夫人示意秦妈妈把丫鬟都带出去。

方晴依拿出那只冰玉盒子递给太夫人,“外祖母,这是半朵烈焰花。”

太夫人盯着那只盒子,依儿果然知道了,“这从何而来?”

“沐简熙从南纪带回来的。”

太夫人和孙氏对视一眼,她们还以为武安候这段时间在府养伤,原来是去了南纪。

孙氏站起身,“依儿,我们将你嫁给武安候的原因……”

“我早就知道了。”

“你可会怪我们自作主张?”

“当然不会!”方晴依上前搂着孙氏的胳膊,“依儿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只是把我蒙在鼓里,我差点认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你这丫头,别瞎说!”

云太夫人也松了口气,“我们会赞成这门亲事,不仅仅因为子都能救你,在边关你外祖父觉得你们两人般配才起了这个心思。”

怪不得当时外祖父放心她和沐简熙一起出门抗敌,云珩也是,以前她旁边要是有男子出现,他们恨不得把别人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方晴依哭笑不得,总感觉沐简熙被云府设计了。

“依儿不便过去,淑妍一会你带着烈焰你拜访李太医,请他务必快些调出解药。”

“好,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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