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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动荡

偶遇?要说什么做什么?秦六语看着眼前的醉仙酒楼,还有窗边的东方离,脚步迟疑,还是打一架比较直接,想着就提了剑冲上去了。

东方离正在慢条斯理的喝酒,约好和二哥五哥一起吃饭,结果刚把事情谈完,楚王府就来人说楚王妃有些不舒服,五哥急匆匆走了,二哥想着胎相不稳的二嫂也起身告辞了。有了家室果然不一样了,想到明德帝为自己赐婚的女子,东方离一阵烦闷,他就没想过要成亲,特别是明德帝看重的女子。正在一杯杯的喝着闷酒,突然察觉到一阵杀气袭来,抬眼就看到闪着寒光的玄铁剑近在咫尺。

两人一开始对打,酒楼的客人吓得四散逃走,只剩下哭丧着脸的掌柜和伙计,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虽然每次他们砸了酒楼,第二天总会有人送来一箱银子。

再打下去,这酒楼又得重建了,五哥又要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东方离皱着眉头将人引去了郊外。不就是有一次误闯了她位于方府旁边的宅子,就这么记仇,见一次打一次。开始还以为只是寻常的江湖女子,后来在皇宫见到才知道是南纪的公主,哪有公主是这个德性的。因为在想事情,出手就不免没了准头,听见扑通一声才发现秦六语掉进了旁边的湖里。

南纪多雨,她应该会游泳吧。

秦六语在水中扑腾了几下,而后没了动静,难道真不会游泳,她如此狡诈也许是计,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东方离跳进湖中四下搜寻看到了往下沉的人影就一把捞起来跃上岸边。

将秦六语放在地上,发现她已经昏迷了,头发湿漉漉的都沾在脸上,全身都湿透了。三月天气回暖,秦六语穿着薄薄的春衫,此时全身湿透,东方离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全都看见了,此时周围没有半个人影,东方离犹豫片刻将手放在秦六语胸口作急救措施,没一会秦六语吐出几口湖水,但人仍然昏迷。

探了探鼻息,呼吸微弱。三月初的夜晚,湖水冰冰凉凉的,秦六语冻得全身发抖,东方离自己用内力烘干自己的衣裳,脱下外裳罩住秦六语。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秦六语,东方离眉头拧成疙瘩,现在怎么办,送去楚王府或是武安候府,还是扔在客栈,好像都不妥。听到秦六语已经开始咳嗽、打喷嚏,东方离黑着脸捞起秦六语几个纵身回了六皇子府。

周管家看到东方离衣衫不整的带回来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吓了一大跳,“少爷,这……”

“找个信得过的大夫过来。”东方离没打算解释,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旁人知道。”

说着将秦六语扔到了客房的床榻上,周管家偷偷瞄了一眼,真是位好看的姑娘,还盖着少爷的外裳,不知道跟少爷是什么关系。

见周管家杵在那儿发呆,东方离冷着脸说道:“还不快去!”如果南纪的公主在他这儿出了什么事,又会有许多麻烦。

“是,是,老奴这就去!”周管家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步,小心翼翼的看着东方离,“少爷,这姑娘全身湿漉漉的,不换衣裳会感染风寒的。”

“让周婶过来。”

“可是府中没有年轻姑娘的衣裳。”

东方离没理会周总管,径直回了正院,想着明日秦六语醒了就将人拎出去,他不知道进来容易出去难。

沐简熙将秦六语送来的药材拿到李府,李太医翻了药材后兴奋的去制作药丸了。

次日,东方离醒来发现秦六语坐在窗台上,笑吟吟的瞅着自己。

“你来这里做什么,出去!”

“东方离,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那便宜爹专横武断的帮我说了一门亲事,我是逃婚出来的。如果有南纪的使臣来东璃寻人,就说没看见过我。”

“行了,你已经道别了,可以走了。”

“好,后会有期!”

东方离刚穿好衣裳就听见院子里的打斗声,从窗棂处看见秦六语正和一位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打斗,秦六语明显落于下风,府中的侍卫围在一旁,无人敢上前阻拦。

“混蛋,要不是本姑娘今日喝多了,定打得你求爷爷告奶奶!”

“废话少说,你这个死飞贼,快将我帮中至宝还回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姑娘偷你们的帮中至宝了,我见都没见过。”

“哼,你以为我们五月阁都是吃素的吗,快些还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本姑娘都说了没偷你们的东西,你这人听不懂人话吗?”

那彪形大汉显然被激怒了,招式越发凌厉,秦六语很快就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被一招毙命,东方离飞出窗外,一掌将那彪形大汉打飞,“胆敢擅闯六皇子府,滚!”

彪形大汉望着眼前危险的男子,自知不敌,急忙飞出院子逃走。

周婶正四处找秦六语,一看她在正院,忙拿着披风跑了过来,“秦姑娘,您高烧未退,怎么能跑出来吹冷风。”看到站在一旁的东方离急忙行礼,“少爷!”

东方离冷冷看着秦六语,目光巡视院子里的侍卫,“都退下,管好你们的嘴!”

周婶察觉情况不对劲也跟着退下了,临出院子还担忧的望了秦六语一眼。

“你偷什么了?”

“没偷什么。”

“你都将人引来了六皇子府,还在此处装疯卖傻。说实话,不然现在就滚。”

秦六语一脸纠结,“我听说五月阁有味秘药对安胎有奇效,就借了一点……一些,好吧,我全拿了。已经送给阿依了,估计都吃下去了,是不可能还回去的。”

“老实在客房呆着。”

扔下一句话东方离就出门了,到了武安候府才知道秦六语昨日的确送去一箱药材,李太医说有大用。

方晴依紧张道:“六皇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些,是不是静安公主

出什么事了,她此次独身一人来东璃,身边也没带个丫鬟侍卫,昨日送来一箱药材后就急匆匆走了,我还真有些担心。”

“二嫂不用担心,我就是昨日看到了静安公主,随口问问。二哥,朝中有些事我得和你商讨一二。”

“我们去书房谈。”

隔日大朝,明德帝突然宣布册封八皇子为韩王,朝堂的走向又悄悄发生变化。

明德帝虽然一直在给东方离升官,但仍未封王,故而秦王认为最大的威胁还是皇后和韩王,于是派人以皇后的名字偷偷从流放地迎回了钟家的老老小小。

某日,刑部的官员在追击逃犯时追到城南的一条僻静的胡同时就失了踪影,挨家挨户的搜查,搜到一座宅子时,怎么敲门都没人理会,冲进去一看发现了本应该在流放地的原威卫将军钟晋岩。

得知消息,明德帝大怒,命令魏郡王查清此事。

魏郡王一番彻查,发现了钟家、英国公府和皇后来往的书信,信中言辞不敬,言语中有为先太子报仇之意。

朝堂震动,明德帝下令囚禁皇后,削了英国公府爵位,把古家众人收监下狱。韩王正惶恐之际,有御史弹劾韩王侧妃乃钟家二小姐钟佳琳,韩王既为皇后养子,迎娶名义上的表姨,实为不伦,且偷梁换柱迎娶被流放的罪臣之女,不忠不孝。

韩王辩解这一切都是皇后暗中操作,自己并不知情,还拿出证据证明皇后是如何控制他的内宅谋害他的子嗣。明德帝派人审查后,褫夺了东方哲韩王的封号,训诫了一番后特许其保留皇子称号。

一连几天,都有大臣上书罗列皇后的罪证,请求明德帝废后。后宫之中,许多妃子痛诉古皇后这些年的恶性,列举了一桩桩一件件皇后谋害妃嫔残害皇嗣的事实,群情激愤,明德帝终于在三月二十大朝的日子,颁布废后诏书。

国不可一日为后,有大臣上书明德帝请求重新封后,明德帝压下了折子。更有大臣冒着杀头之险,请求册立储君,明德帝仍然留中不发。朝臣摸不透明德帝的想法,被众臣看重的秦王最近办的差事屡屡出错,遭到明德帝的连番训斥,而一连两月步步高升的六皇子和近段时间颇受重用的楚王则天天受到御史的弹劾,朝堂局势越发动荡。

方晴依躺着静养了半个多月,实在受不了,问了李太医后求了沐简熙半天,才被允许在锦宸园走动。

沐简熙从水竹坞回来,看到西侧间摊开了十几个樟木箱子,方晴依正兴致勃勃的让几个丫鬟找什么东西。

“在做什么?”

方晴依满脸喜气,“你错过喜讯了,刚才唐妈妈过来报喜,说大表嫂顺利生产,得了个大胖小子!唐妈妈现在在荣福园,我正在找合适小侄子的礼物呢。”

沐简熙将方晴依扶到榻上坐好,“没找到合适的就算了,去翠玉轩打几套长命锁、金玉项圈。”

“我记得有一块白玉猴子的挂件,不知道收在哪了。”

“夫人,是不是这个?”谷雨翻出一块白玉猴子,问竹则翻出一块紫玉雕刻的像小狗又像狐狸的动物。

“对,就是那个猴子!”方晴依接过那块紫玉挂件,“这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东西?”

孙妈妈回想了半天,“奴婢记得好像是小姐五岁的时候,有一次从忠勇候府带回来的,估计是哪位夫人小姐送的小玩意。”

“奶娘,我不是十三岁才回京吗,五岁时怎么会去过忠勇候府?”

“这个……奴婢好好想想,对了,是忠勇候五十大寿,太夫人和二老爷二太太都回京了。”

方晴依捏着那块紫玉挂件,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暖意,这材质……待看见沐简熙眼底的笑意,就更加确定。

“奶娘,东西找到了让她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方晴依站起身拉住沐简熙的袖子,“我有事要问你!”

回到卧房,方晴依从衣襟内拿出之前沐简熙送给自己的那块紫玉佩,与这紫玉挂件的材质一模一样,都是暖玉,连雕刻手法都如出一辙。紫玉佩雕刻的是一匹栩栩如生的雪狼,雪狼的脊背处朝下凹出一条小槽,把紫玉挂件放在上边,正好吻合。

“沐简熙,这是怎么回事?”

沐简熙拿过紫玉挂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原来当年那个小女孩是你!”

“什么小女孩?”

“忠勇候五十大寿,我过去祝寿,在三姨母的院子附近发现一位迷路的小女孩,她哭个不停,我就拿这块狐狸挂件哄她。你把玩着这块狐狸挂件,后来就慢慢睡着了,以后云璟找过来,把你抱走了。”

“骗人,十年前的事你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都差点忘了,现在看到这狐狸挂件就都想起来了。”

方晴依搂着沐简熙的胳膊,“子都,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十年前就对我图谋不轨?”

沐简熙失笑:“你那时还不满五岁,我那时已经十五。”

方晴依笑弯了眉眼,“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图谋不轨的?”

沐简熙挑了方晴依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嘴角,而后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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