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内力之后,陈诉才发现,自己下山轻快了许多。
就算是那铁链桥,现在对于陈诉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可怕的存在了!
一路上陈诉的心情都很愉快,毕竟经脉已经修复,在他看来,以后太武仙界的道路,也将要对他敞开了大门……
陈诉打算回到自己的屋子,再看两眼人武箓,可刚走到祈元居的小练武场,陈诉看见祈元居那几个本来该练武的外门弟子,急匆匆的从这小练武场里跑了出来,而宁青一马当先,跑在这几个人的前面。
想了想,陈诉跟在了他们身后。
有了内力之后,陈诉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好像失去了部分的重量,跑起来格外轻快!
还没体会够这种感觉,宁青便香汗淋漓的跑到了祈元居的内门练武场,向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几位师兄!”
那几个人跟上了宁青,陈诉只好停下来,但他没有跟进去,而是握住另外一边的栏杆,往上蹿了几步,仔细观察着场中的动静。
“呵呵,中业,几年没见,武功倒是退步了许多啊,这样累积内力,什么时候才能修仙?”
宁中业捂着胸口,往后踉跄退去,好一会才稳住身形,望着对面的人:“聂……聂云追……”
宁中业对面,一个红光满面的矮个中年人正收起一双肉掌,笑容满面的道:“中业师兄,从祖上开始,我千雷门功夫一向讲究瞬发,不小心伤到你,还请多多体谅,不过想来,你也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的。”
这个时候,宁青已经冲到了宁中业的身边,一把扶住有些踉跄的宁中业,见自己的爷爷口唇发白,宁青不由气的浑身发抖,转头斥道:“聂掌门,我爷爷虽然与你平辈,年纪却长了你二十岁,十年前,聂掌门七十岁的爹在台上和我爷爷过招时,说老吾老及人之老,让我爷爷让他三招,聂掌门身为一派掌门,只知道追崇远古祖上,不回忆一下自己的父亲前些年说过什么吗?”
听到宁青这话,陈诉一乐,想不到这小姑娘在这场面也敢不落下风,言辞锋锐,那叫做聂云追的千雷门掌门,脸上有些挂不住:“小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知礼数!”
宁青傲然一抬头,刚想继续说话,眼前却是一花,随后被人狠狠打了几个耳光。
小姑娘脸上挨了这几下,脸颊顿时涨的通红,眼眶里也浮出了泪水!
见到宁青受辱,陈诉不由勃然大怒,双手一按墙边,跃到院子中,将宁青护到身后!
但等刚看清面前打人的千雷门弟子,陈诉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面前俏立着一个红衣少女,手上缠着一条鞭子,鞭子尽头系着一个红色的双股如意结,双十年华,肌肤胜雪,容貌绝艳,一双剪水秋瞳微微一转,便能将院子里的少年人魂都牢牢吸住了。
太武仙界里的修仙女子有很多,这对于陈诉这样一个不喜欢和女人动手的人来说,的确是个麻烦,可瞥到身后宁青委屈的模样,陈诉便将这原则彻底扔到了一边:“这位姑娘,你有何见教?”
红衣少女不屑的将鞭子从手腕那里松开:“让你那老不死的掌门来和我爹说话。”
宁青闻言大怒,刚想继续上前,幸亏陈诉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到了身后。
聂云追看见那红衣少女,脸色才好了许多,对旁边刚缓过气来的宁中业笑了一声:“中业师兄,我这女儿不懂事,你可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宁中业拉过宁青,训斥道:“向你聂师叔道歉!”
陈诉皱了皱眉,宁中业尊崇以礼待人,可这么一来,祈元居的气势一下就被压了下去。
宁青脸上还留着那红衣少女的指印,听见宁中业的话,她不由得委屈的侧过了头,见她没反应,宁中业又加重了责备:“小青!”
宁青一脸委屈,只因为素来听爷爷的话,才咬着牙道:“请聂师叔原谅。”
聂云追摇了摇头,叹息道:“小姑娘家家的,也难怪不懂事,月下,你也来和你这位宁小师妹道个歉哇?”
聂月下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聂云追见女儿没反应,打了个哈哈,转头对宁中业笑道:“我这女儿,就是天真烂漫,几位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这聂云追,玩的一手好双重标准,自己女儿打人,就是天真烂漫,陈诉不由心里不平。
宁中业摆了摆手,刚想说没关系,一个声音却插话进来:“掌门,我有事要说。”
几道目光同时投到说这话的人脸上,却像是木钻钻到了玄铁,连点火花都没起,聂云追盯着这说话的人——正是陈诉!
陈诉却一脸无辜的回视着他:“我要去领药,给小青擦一下脸上的伤,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聂月下不屑的笑了笑:“怕你没钱买药。”
陈诉微微一笑,望向聂月下:“那这位聂大小姐,看来是不在意金钱了。”
聂月下从袖口里扔出一个荷包,傲然道:“这种东西,我千雷门从来不缺。”
陈诉又是一笑,伸手接过,把荷包里的银票拿了出来,随后出乎聂月下意料的是,陈诉把银票扔进另一个千雷门弟子手里,对着红衣少女晃了晃荷包:“把这个绣工精致的荷包卖出去,再加上一句千雷门大小姐亲手赠予……”
“不要胡闹,”眼见陈诉流氓习气发作,宁中业赶紧咳嗽了两声,上前拦住了这小子,“云追师弟,离这季度的门派比武还有一段时间,你千雷门提前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见教?”
“说到这件事,”聂云追见此,也拉住了因为被调戏,而马上就要发作的女儿,“我这次来,实在是有件大喜事,想要告诉中业师兄。”
宁中业疑惑的看着聂云追,后者一派喜气洋洋:“去年沧海榜上,虽然我们几个门派在最后一位,但现下却有一个机会,让我们反超那些一直压在头上的大门派!”
太武仙界熙熙攘攘,门派众多,能排上沧海榜的,除了吊车尾的七大废派,那些的门派无不是竞争激烈,财力人脉都极为雄厚,听到聂云追这么说,宁中业保持着警惕:“这是什么意思?”
“沧海榜每年秋天,更新一次排名,”聂云追神采飞扬的道,“若是我们几个门派,合并成一个门派,等上升之后,便会得到各种奖励,到时候,再派我们门中的优秀弟子前去领沧海榜的奖励,等我们门派的出色人才越来越多,还怕不能反超?”
“这种大事,”宁中业皱眉挥了挥手,“进去再说。”
“哎,我们都老了,现下是年轻人的天下,中业师兄可不要对门里的小辈藏私,”说完,聂云追这才笑眯眯的看着陈诉,“尤其像刚才这位没钱买药的师侄,这是一位出众弟子吧。”
望着聂云追不怀好意的眼神,陈诉淡淡一笑,很明显,这话一出口,祈元居的几个外门弟子都怒了,尤其是闵奇和王俊。
在他俩眼中,陈诉是个从凡界上来的废物,筋骨尽断,一辈子练不了武,更别说在他们眼中高不可及的修仙了,怎么能跟自己,两个太武仙界土生土长的人相提并论!
聂月下已经平静下来,看着这群阴沉着脸的祈元居弟子,一脸看好戏的神情。陈诉却不欲跟这群人计较,对着宁中业行了个礼:“弟子先告退了。”
“嗯,”宁中业点了点头,“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