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阿尔乔姆的总结之后，几人都得到自己想要获得的情报了，伊泽瑞尔表示要立刻返回奥术部落，李青摸了摸脑袋，也跟着伊泽瑞尔离开了。
拉克丝半眯着眼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个迷路的小女孩，也没有言语。
“拉克丝，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
拉克丝抬起了头，淡淡地笑着。
“失去影子之后，首领一直护着我，这次让我来交流其实是提供我一个出逃的机会，不然早就被协会里那些老东西关起来了。自从首领想要让我领导巫师协会起，对我的歧视就从未停息过一刻，老东西们总想找我的茬。也许我是真的自由了吧。”
阿尔乔姆看了拉克丝一眼。
“青城山站的情况需要优先解决一下，我需要人去那里侦查一下。”
科恩一听，连忙挺直腰杆往门外走去。
“可汗有一个朋友，叫孟非。”
“妈的……”
科恩脚伸出门外又收了回来，转身恶狠狠地看着阿尔乔姆。
“成交，继续。”
“你之所以会遇到可汗，是因为巫师协会首领进行换代，他从巫师协会中被排挤了出去，所以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你才会遇到可汗这样的大巫。离职之后的可汗决定全球旅游，第一站就是中国，他只告诉了一个人他的行踪，那就是孟非。孟非是谁，我也无法获知，我只是怀疑过去可能有几次见到过他，但也仅仅只是怀疑。”
连阿尔乔姆都找不到的人，自己就更没辙了，科恩死死了握紧了拳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见过科恩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就算是临死前这家伙也能跟死神打趣。每次有什么重大事件，他都是远远地躲开，独自在一片辐射尘中游走。
少数的几次参与到事件之中时，他都深度地参与到事件中来，没人知道没皮没脸的科恩为什么会如此尽心尽力。很多人都不知道，在他和阿尔乔姆这两个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人之间，有一个羁绊将他们联系了起来。
那个人就是可汗。
科恩遇到可汗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刚刚退休的佣兵，到都江堰隐居。在酒吧里这两个家伙因为一个妞的归属问题打了起来，打完两个男子汉找不到为之争斗的姑娘了，同病相怜地又一起喝起了酒。
科恩打量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家伙，看不出来这竹竿子身材居然这么能打。
“哥们你挺能打的啊。”
可汗往嘴里灌了一口青岛啤酒，淡淡说道。
“挨打习惯了就会揍人了。”
可汗是标准的南方人的长相，科恩第一眼看到这家伙的时候就呸了一口，娘娘腔。哪知道动起手来这家伙像野狼似的，什么招都使出来了，打得科恩直骂娘。可汗有次宁愿挨一拳也要欺身戳科恩的咯吱窝一下，让科恩哭笑不得。
南方人使劲喝光了一瓶啤酒，让服务生上一瓶伏特加，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是右撇子。右手大拇指手窝有很厚的老茧，右肩上也有茧。打架的时候喜欢直接冲命门打，不打架子活，喜欢用关节短打。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在腰部还有缝线。喝酒的瞬间会左右张望，刚刚打架时你很熟悉周围的摆设，随手就抓起来了，但是你是第一次进来。泡妞的时候你喜欢把话题往国外扯，并且第一时间脱了自己的衣服，很明显你不熟悉泡中国妞的流程。”
他咬开瓶盖，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灯太暗，我只能观察到这些。这一切都说明你是一个刚刚来中国的外国人，有过军旅或者雇佣兵的经历，在国外的时候喜欢逛窑子，并且炫耀自己的经历。有着十分优秀的在陌生恶劣环境生存的经验，但是哥们啊，这里是都江堰。”
他转过头来，斜着脑袋无奈地说道。
“人们都很懒啊，你要抢我姑娘抢就好了，干嘛要先揍我一拳呢？为什么呢？何苦呢？”
“其实啊，你看这个姑娘。她跟我搭讪很直接，点的酒也很廉价，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左右张望，手时不时会无意识地理一下裙子。她说话的技巧很生涩，聊到三十几句措辞就开始重复了，文化水准不高。她很注重展现自己的衣服，聊天时换姿势都会注意朝向我的效果，但是这套衣服与她根本不搭。可以注意到她的手非常细嫩，首饰是非常考究的，但是发型却不怎么样。”
“所以她应该是借了谁的衣服首饰，反正首饰肯定不是她自己的，她应该是想要跟谁逞强斗气，跑到酒吧里来的。当我把话题引导向长辈的愚蠢时，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所以我就越加地肯定了起来。”
科恩张大了嘴，盯着这个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家伙。
“她的鞋上面有泥巴，坐在吧台椅上时会在放脚的地方磕刮下来，她去厕所的时候我就抹了一下看看，我发现上面有青草和青苔的混合物，泥巴湿润肥沃。深层的泥巴充斥着茶叶味和烟灰味，所以这个姑娘应该是在河边茶摊子上的小老板或者小服务员，生活并不怎么如意。”
“如果你没来的话，我应该今晚可以拿一血的。可惜了啊……”
可汗叹了口气，朝着科恩摊了摊手。科恩一愣，可汗翻着白眼说道。
“拿烟啊，大哥教你怎么泡中国妞。”
科恩对这个观察力入微的中国人印象非常深刻，末日前两人一起泡妞扯淡，末日之初两人一起躲进了地铁之中，简直生死之交。在血腥野蛮的地铁世界之中，可汗表现出了强悍的生存能力，两人甚至只靠陷阱伏击了一只正规军队，对方居然认为有一个排在伏击他们，落荒而逃。
两个家伙有啥吃啥，彼此信任，甚至可汗提出要联系永久性军事要塞时，科恩抹了抹嘴答应了。
那时地面上的人类势力还不多，只有大规模的军队敢在地面上进行机动，就那也只是白天的时候，夜晚简直就是炼狱，无数奇奇怪怪的变异生物欢脱地互相残杀，人类连余波都挡不住。
就这样两人在条件极度恶劣的情况下穿行到了永久性军事基地，以确认是否有政府军存在。
在靠近时两人心中就隐隐不安，那高耸的钢铁要塞在很靠近的地方都看不到顶，科恩问是否继续前进时，可汗咬咬牙说一定要抵达了才罢休。
于是两个人看到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艺术品。
在核弹的高温下，永久性军事基地变成了一滩被融化的巧克力，四处都是翘起的钢铁浪花，直径两米的气孔，永远被封存在铁浆之中的坦克。可以想象那一刹那是怎样的绚烂，就像是死神倒下了一桶墨水，写下了这一段奇异的篇章。
在基地中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在高温中气化，钢铁在一瞬间融化，灌进了通风管道，涌入地下设施之中，浇出一声声惨叫。这更像是人类对科技的献祭，早已知道了结果，瞪眼也显得太幼稚。
科恩拍了拍可汗的屁股，用眼睛询问，可汗咬了咬牙。
“我们继续深入。”
科恩这就不明白了。
“你说你干啥这么执着要进入这个破地方，你看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铁柱，说不定就被刺个透心凉了。”
可汗看着科恩，眼神复杂地把手按向了他的太阳穴。
“放松。”
科恩看到了一切。
从可汗到底是谁，到可汗为什么会在都江堰，这一切通过可汗的手一瞬间涌进了他的脑海里。科恩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瞬间经历了可汗的一生，那些记忆自然而然地就贴合到了他的脑海中去。
可汗松开了手，科恩睁大眼睛，甩了甩头。
“喔！还真带劲……”
他抹了一把脸，说了一句让可汗胸闷的话。
“那个大胸美妞好带劲，你跟那帮道士一起把她干了？”
可汗的脸成了猪肝子色，他卡了半天才吐了一句话出来。
“你……明白了没有？”
科恩大度地挥挥手，满脸的不在乎。
“不就是这里面有一个核反应堆嘛，我跟你一块进去。”
“不仅仅是反应堆，还有那些东西，去的路上可能会很危险。”
“身边有个大巫，我都一直不知道，就够危险了嘛。你怎么忽然变娘们了喂。”
可汗笑了笑，握好了枪，对着科恩点了点头。科恩哈哈大笑着拍了可汗肩膀一把，听到了‘咔’的一声。可汗刷的一下满脑袋全是冷汗，两个家伙面面相觑。
“脱臼了。”
“我知道。”
“其实你还是有点生气吧。”
“没有没有，来，我给你正回去。”
“我操你大爷！哪有这么痛！你丫报复我！”
“病人不要吵，要听医生的，乖，不要闹。”
“孟非是可汗退位之前最信任的人，他拥有全球三所大学的七个博士学位，两人如何认识已经无处可考了，仅仅知道的是，虽然两人三观不合，却经常聚在一块。作为古老巫师协会头领的可汗，跟一个科学死宅混在一起是非常诡异的，所以这方面的八卦很好寻找。”
“传闻巫师协会的几次对战两大组织的胜利都是孟非出的力，所以巫师协会的长老对两人的交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后来孟非连巫师协会的人都敢动，长老们坐不住了。”
“孟非是个萝莉控和正太控，也就是娈童癖，当一般的孩子不能满足他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好朋友的那个奇怪组织。孟非声称需要几个年纪小的巫师，研究一下在他们身上的等价交换是怎么回事。可汗出于信任就将协会里珍贵的天然巫师带去见孟非，几天后再去接他们时，孟非却不肯交出来。”
“巫师协会不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找到孩子在哪，就连有着天然灵魂关联的父母也感觉不到孩子的气息，但是同时也感觉不到他们的死亡。最后巫师们闯进了孟非的据点，在地下室发现了几个孩子。”
“原来孟非将他们折磨得失去了意识，仅仅保留了生存的本能，难怪就连作为巫师的父母都无法找到他们。孩子的手腕上都还连接着输液瓶，孟非早就消失了踪影。事后可汗退任，退隐于凡人的世界。”
阿尔乔姆抬手，露出了盆骨，那上面有一道漆黑色的疤痕，好像还在不停地蠕动一样。
“这道疤痕，是救你时留下的。”
可汗不用在科恩面前遮掩身份，对等价交换的能力使用就频繁了起来，两人轻松地在要塞中徘徊着，寻找着地下设施的入口。
“我在青城山站留了个信号给一个朋友，待会你可能也会遇到。”
“什么样的家伙？”
可汗想了想，抬手扔了个铁杆过去插死了一只变异狗。
“你不是常觉得我的分析能力很恐怖吗？那家伙比我还厉害十倍。”
“跟你一样话唠？”
“不，除非是必要的话，他不会多说一句话。而且永远是一副死人脸，虽然人长得丑了点，还是很靠得住的。这家伙算计的能力我恐怕永远也比不上他。”
“你怎么总是认识一些奇怪的家伙啊……”
“包括你？”
“物以类聚。”
“别贫了，你看这里。”
可汗弯腰，指着一处缺口，他手上泛起了淡绿色的光芒，那些铁如同皮革一样轻柔地卷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入口。
两人对视一眼，跳了进去，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控制室一样的地方。四处都散落着文件，电脑屏幕都落在了地上，四处都是玻璃碎渣子，地上没有尸体，在房间的另一端，有着一个巨大的控制台。
可汗走过去，手按在操作台上，一阵光华过后，操作台的电力恢复了，指示灯纷纷亮了起来。
“显示屏可视化。”
操作台前的屏幕忽地变得透明了起来，一个硕大的飞船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显示区域：穿梭机E区。”
“提供可视区域列表。”
“操作台权限检验……您好，吴国强博士。可视区域有：穿梭机区十三个源，登陆舰区十个源，巴萨德引擎区十七个工作台源，牵引光束区三个源，生态系统区六十八个源，服务型机器人区二十二个源，克隆区九个源……”
“深海系统区视频采集源全部损坏，深空恐惧症区视频采集源全部损坏，舰船文明区视频采集源全部损坏，宇宙博弈论区视频采集源全部损坏……”
“显……显示研究资……料保……保……存情况……”
可汗的声音有点颤抖，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行星带可利用性》366mb丢失率0%，《近光速对行星级星体影响》571mb丢失率1%，《舰体构造与真空环境的互相作用》987mb丢失率20%，《世代飞船上的人类社会构成假说》5gb781mb丢失率17%，《论生育率与生态系统的互相作用与舰船社会意义》8gb674mb丢失率57%，《与不同政治结构星级文明的外交策略假说》700mb丢失率27%，《银河系内可殖民行星三号副本》……”
可汗看完大概的保存情况后，转身摇着科恩的肩膀大叫着，他的眼睛像鱼一样鼓了起来，脸上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这些全都是人类自救的资本啊！只有有这些技术与理论，人类就可以走向深空！”
“别摇了别摇了！靠！就算有这些又怎么样，工业体系已经被摧毁了，人类最终还是走向了核战，准备充分的人类还未走向太空，我们这些残渣又能怎么样！”
“我们没有政治！我们没有政治！系统！接通保存舰艇的视频源！”
显示屏被分成了几百格，上面显示着无数已经建造完毕的舰体，除了极少数的已经被核弹摧毁，大部分都还深深地埋在地下，只待重见天日，即可再次载着人类冲向深空！
“我的朋友啊！我们没有政治！这一切的准备早已做好，只是人类卑劣的动物性在蠢蠢欲动着，他们恐惧深空，恐惧太空中一切的危险！他们热爱脚踏实地的感觉，因为那卑贱的动物性！那些老东西拿着自己的无知阻碍着人类更进一步地进化，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却只是当做一个后门，他们依旧在博弈着，计算着利益。”
“可是这场灾难，摧毁了政治！只要临门一脚，我们就可以冲向星空！你看这些舰船，充满了金属的美感，这些理论，这些引擎……”
可汗的头上开始大量地冒汗，他用自己一己之力让整个基地的系统再次运行了起来，现在明显有些脱力了，可是在狂热中的他还无法自知。科恩连忙按着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拨开。
一离开可汗的助力，显示屏又暗淡了起来，硕大的键盘也暗了下去。可汗仰着头嘶嘶地深吸了一口气，腿一软倒了下去，科恩连忙扶住了他。
“你平时不是这么狂热的一个人啊，怎么今天……”
“科恩……你不懂……人太依恋那些粘稠的东西了……曾经教皇依恋自己的权利，将神渲染得无比的神圣；炼金术师依恋世间的财富，练出一粒粒重金属的药丸给皇帝吞下；政治家们依恋操控世界的感觉，将政治描述得深不可测……这一切都是人深陷于地球这个小环境所造成的……只要……只要人可以逃出地球，就可以再一次变得天真浪漫……”
可汗渐渐恢复了力气，他疲倦地看着科恩，温柔地笑了笑。
“我希望这个世界更好一点。”
说完他的眼神一收，瞳孔急剧变小，手上的光芒大盛，一道凌厉的绿色光潮涌向了他们跳进来的缺口，一声惨叫响起。
有人偷听！
可汗一下子跳了起来，翻了出去，科恩紧随其后，可汗一挥手，周围的钢筋铁骨迅速地封住了入口，并且一层一层地包裹了起来，周围的道路情况也在急剧地变化着。
可以看到可汗的脸在急速地苍老着，很快就满头白发，四肢枯槁，但是他还是飞快地奔跑着，身上蓝色的光芒大盛。
“艹！为了这些有的没的，你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有必要！科恩你一定要等到阿尔乔姆过来，一定要相信他，只要是他说的你都可以相信，我们之间的暗号是：献出一千次生命，断句在‘出’和‘千’字上面。”
“操你妈的！不要像交代遗言一样！”
科恩大吼着，因为可汗的状况越来越差了，而周围钢铁的结构还在变化着，这些钢铁在可汗的能力下像是橡皮泥一样变化着，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个逃窜的人影！
“你直接控制金属把那家伙卷进铁里面不就行了吗？干嘛一定要追啊！”
“他身上有一种力量，我无法直接对他使用交换！”
科恩端枪蹲下，迅速地狙击了几枪，弹丸居然在靠近那家伙身边时弹走了！他立刻收枪追了上去。
“真他妈邪门！”
“三大组织之间的战斗都是近距离对抗，真刀真枪！拳拳到肉！”
可汗双手一抖，生出了一双蓝色的透明翅膀，双翅一震，下一瞬间他就冲到了那人的身旁，手上一震，光潮就袭了过去。可是那人背上像是生了一层黑色的光膜，可汗怎么都击不破这层光膜，光潮一旦贴到光膜上面就会像雨滴一样溅开。科恩看到他的脸已经完全老化了，活生生就是一个快死了的老头！
“科恩别过来！”
可汗大喊了一声，科恩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最后一瞬间只看到可汗挥着翅膀倒退了过来，那人站立不动，发出嘤嘤的怪笑，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耸立了起来，铺天盖地朝着可汗袭来。
“可汗你不认识老朋友了吗？”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连孩子都不放过！”
“他们只是和我在一起了！在一起了！你不懂！你永远也不懂孤独！”
“阿尔乔姆马上就会赶来！你这次别想逃！”
“那我就先干掉你们两个！”
之后的声音被重重钢铁封闭所阻隔，科恩掉进了一个漆黑的空间内，他想挣扎着起来，脑内却传来了一阵恶魔般的嘶吼声，眼前浮现了无数的尸体，那片尸海惨叫着悲鸣着，无限的细节在他的眼前浮现，那些腐烂的伤口，扭曲的内脏和五官，声音在他的眼前身后不停地变化着方位。他甚至感觉有一个咸湿的舌头在舔舐着他的耳朵，伸进他的耳朵刺穿了耳膜。
科恩在地上不停地滚动着，惨叫着，撞着墙壁。
“坚持住！科恩！”
可汗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那些恐怖的意象立刻粉碎，科恩瞪着言情喘着气，眼前终于恢复了一片宁静的黑暗。
他也旋即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眼前亮了一些，脖子却被一片冰凉所笼罩着，他想起可汗教给他的那句话，迷迷糊糊地说着。
“献出……一千……次生命……”
冰冷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坚实的肩膀，科恩隐约看到一个强壮的腰肢，在盆骨那里有一道漆黑的伤痕，那黑色是如此浓郁，仿佛直接来自地狱，由千万遍的死亡所凝练出来的。
他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地下室，身边放着干净的饮用水和事物，还有一套优良的装备。门口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他想站起身去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太累了。
“救我……那个扛着我走出去的是你？”
“不然谁会认得那个暗号？”
“我靠，我那时意识都是模糊的，根本记不得我说过什么！”
“那天可汗拖住了那人，我到的时候他正想挖开钢铁杀掉你。我把他赶走了，可汗告诉我那就是孟非，说他算不上敌人，又迷迷糊糊地一阵，又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他将记忆共享给我，就灰飞烟灭了。”
科恩听着阿尔乔姆这样形容可汗的死亡，心里一阵无名火起。
“喂！你这算什么说法！”
“他真的灰飞烟灭了，他交换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只为了保护你，他完全可以跑掉的。”
“可是……”
“你现在可以理解三大组织的能耐了，当时的你对他而言是什么，你自己明白。”
“一个……累赘……”
“没错，你一点忙都帮不上。可汗最后连骨灰都没有，这不是他该得的下场，他应该是全世界的瞩目下用纯金的棺材送入太空。”
科恩看着阿尔乔姆没有表情的脸，知道这样的抒情这对于他来说，也是极大的悲伤了。
“科恩，我们一定要完成可汗的心愿。”
阿尔乔姆第一次说话用上了语气，他皱着眉头，严肃地对科恩说道。
“而且我们要杀了孟非，给可汗报仇。”
“可汗不是一个会轻信别人的笨蛋，孟非一定用了什么非常的手段，可汗自己无法察觉的。当年的真相已经太过于久远，要查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科恩和阿尔乔姆都沉默了下去，忽然一个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像一阵好听的铃音在少女的脚腕响起。
拉克丝微笑着看着二人，轻轻地鞠了一躬。
“两位，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