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冯毕安提出的要求

坐在草地上看着月色，今天的月亮特别的明亮，却没有星星的相伴，看来就连月亮都知道她的孤单吧！

她好累，抱紧着自己的双膝，感觉特别特别累的是自己的心。

长公主好不容易才睡去，她今天就在长公主的府里待了一天，冯毕安没有派人来问她怎么不肯回去，也没有命令她回去。

所以，她干脆在长公主入睡后，便往这里来。

她……不想回神龙宫去，她不想去面对那个薄情无义的男人。

重生醒来后的恨，在此时再次燃起，她以为自己能稍稍放下的痛苦，原来还是一样的痛，一样的难受。

她又一次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失去自己的至亲了。

就算她再次回到冯毕安的身边，当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又怎样呢？就算她能讨得冯毕安的喜欢又怎样呢？她还是不能左右冯毕安的冷静跟无情，他要在权利之间衡量一切，而她什么筹码都没有。

“谁？”听到了草地上传来的动静，绰碧凝快速的站起来。

她防备的往后转身瞪去，没有想到前来的人竟然是冯毕安。

他无声的看着她，并没有回应，就只是静静的仿佛在等她先反应过来。

“皇上，奴婢罪该万死。”绰碧凝垂下眼睑，缓缓跪下。

“何罪之有？”

“刚才对皇上无礼了。”看着冯毕安将自己扶起，绰碧凝便顺从的站起来，可是头一直微微的垂下。

“碧凝不如告诉朕，你怎么在这里不回去？在想什么？”冯毕安将人扶直后，松开了手，自己转身在一旁坐下。

看他坐下，绰碧凝无声的站在他的身后，不想与他并排而坐，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冯毕安相处太久，担心这男人会发现自己不太对劲的情绪。

“坐吧！”冯毕安轻拍绰碧凝刚才所坐的位置，倒是没有打算放过她。

绰碧凝无声的凝视着那位置，想了想，还是乖乖的坐下去，但是刻意的与顾晨曦拉开了距离。

她的心情仍旧没有平复下来，外面的一切她都没有理会，就是担心太多的知道会影响了自己的反应。

“你还没有告诉朕，你在这里坐了半天，在想什么呢？”冯毕安转头看向绰碧凝，低声的问。

他平淡的语调，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奴婢没有想什么。”弯起笑，绰碧凝装着若无其事的转头看了眼冯毕安，可是很快的又将头转回去。

“没有想什么？可是朕刚才看到你那背影，好像有许多的心思在想呢！”冯毕安轻挑眉，表示他并不太相信。

“皇上，你认为奴婢能想什么呢？”绰碧凝苦笑，无辜的看向冯毕安。

“平时没有人的时候，你不会对朕自称奴婢的，你今晚是怎么了？还有你的眼为什么这么红肿呢？皇后的死，你怎么如此上心？”冯毕安好像没有什么耐性了，直接的揭穿，不再跟绰碧凝打哑迷。

“皇上，如果碧凝告诉你，碧凝跟长公主都听到了，皇后最后说是媚妃毒死她的，是她们强硬喂皇后服毒的，你相信吗？”绰碧凝转头看向湖边，努力的压抑着情绪，可还是控制不住冲动的对冯毕安说。

她真的受不了，为什么事事都得要如此小心呢？

这后宫，如此可怕，她快要失控了，她多想大声的说出所有的想法，说出所有她知道的事，然后指责这男人的无情。

“你将长公主带到凤栖宫，就是为了要听到这些话吗？”冯毕安沉下了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是很好，好像是生气了。

绰碧凝好笑的看着眼前这男人，想不明白他的生气是什么意思：“皇上，你相信皇后会自杀吗？她又不是被打进冷宫，她只是暂时被废后降而才人，将来她还是有机会重新登位为后的，只要将来能以功抵过，不是吗？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她分明就是被人强迫之下才喝下那毒药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人全都是凤栖宫里的人，这说明什么？碧凝之前说过的话，皇上是不相信，还是不想要相信呢？碧凝不知道，只是现在想想，这地方真的很可怕，可怕得我恨不得从来没有在这里存在过。”

抱紧着自己，绰碧凝讽刺的冷笑起来：“皇上宁可相信皇后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所以选择以自杀来面对被废后的事实。也不愿意相信媚妃就是一个心狠手毒的女人，其实皇上相不相信，别说是现在这卫皇后的死与媚妃有关，哪怕是上一任卫皇后的死，也是媚妃一手策划的？”

“你说什么？”冯毕安忽然激动起来，用力的握紧了绰碧凝的手，狠狠的瞪着他。

他眼里的愤怒，惊醒了绰碧凝。

她说错了什么？

她……提到了自己前生的死，这是不该提的，后宫中除了冯毕安还有媚妃，没有人知道‘她’不是病死的。

“奴婢知错，请皇上绕过奴婢的失礼，只是今天长公主太伤心欲绝，所以奴婢的情绪也被她影响了。”低下眼睑，绰碧凝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想法，不让冯毕安看到更多。

她刚才是真的说漏嘴了，有些事她是不该表示自己知道的，因为她没有那个身份。

“你知道了什么？你怎么会说上任卫皇后的死也跟媚妃有关？你从哪里听到什么了？卫皇后病死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昏迷中吗？”冯毕安咬着牙，却不肯松开手。

绰碧凝感觉到手腕被握痛了，难受的偏着身子，想要避开那痛：“皇上，痛，放手好吗？痛。”

“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冯毕安也许听进去了，用力的推开绰碧凝的手，语气却很重。

“皇上，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只是今天跟长公主跑到凤栖宫去的时候，卫皇后还没有死，她还断断续续的说了，是媚妃毒死的，当时长公主也在，她也有听到的。而且奴婢跟卫皇后曾熟悉过，多次争吵过，相信皇后不可能会自杀的，所以就更认定皇后所言，相信是媚妃派人强行将皇后喂毒的。”反正跪下，绰碧凝急急的修饰自己刚才不该有的失控：“是奴婢错了，潜越了自己的身份，后宫的事是皇上的事，皇上什么都看得清楚，其实奴婢的紧张是多余了。如皇上所说，真相是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要真相怎样，真相便是怎样。”

说到最后，绰碧凝不自禁的咬紧牙，任由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是啊！真相，对冯毕安来说，从来不重要，不管是哪一任的卫皇后，都只是媚妃想要对付，便可轻易对付的。

“你这是在讽刺朕管理不好这个后宫？”冯毕安仍旧不服，语气仍旧微动。

“奴婢不敢，皇上这不是管理不好后宫，而是皇上根本不管后宫。”绰碧凝苦笑，管不了自己的嘴硬。

她的话出口，冯毕安立即上前将她压下。

他用力的一推，她就直接的倒在草地上：“你这个女人是嫌命太长了吗？”

“对不起，奴婢多言了，奴婢会闭上嘴巴，以后不再多话。”绰碧凝别开脸，不去看冯毕安的眼。

她知道，冯毕安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要不然刚才她喊痛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快便松开手。

“你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冯毕安沉下脸，怒吼。

他的愤怒，无处可泄。

只是也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怒。

“皇上，碧凝其实可怒在哪里呢？是碧凝无礼，还是碧凝的话全是道理，皇上无可反驳，所以反羞成怒呢？”绰碧凝转回头来，对上冯毕安的眼。

她是怎么了？

以前她总能很沉着淡定的，可是今晚，她有许多许多的不服气，有许多许多的不甘心，她忍不住内心里所有对冯毕安的怨恨，忍不住内心里所有对这后宫的痛恨，她痛恨这里的一切一切。

“你如意了，看到朕这是在反羞成怒了。”冯毕安忽然冷静下来，松开手，重新坐回原来的地方上。

绰碧凝也缓缓的坐起，伸手轻拍自己的手臂，重重的叹了口气。

“也许你说得对，卫宛月的死，的确不简单，她怎么会自杀呢？这不合理。”冯毕安皱起眉，心思却不是在卫宛月的死上。

他是觉得，绰碧凝刚才错口的一句话好像有点道理。

如果……如果这一次卫宛月的服毒自杀是媚妃安排的，那么……卫宛儿呢？他的皇后在事后立即服毒自杀，是自愿的吗？还是媚妃的安排？

当初他撞破皇后的奸情后愤怒的踢门而去，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细问，还没有来得及平熄心中的愤怒与恨，竟然就传来他的皇后因内疚服毒自杀的消息。

可是……当时死的人里，还有皇后身边的嬷嬷，听闻也是一起服毒而去，随着皇后而后……

这一切，到底是真相，还是另有内情？

如果绰碧凝的话是真的，媚妃真的在控制着这个后宫，那么是现在开始的，还是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呢？

此刻回想，他才记起自己连听都没有听到卫宛儿说过一句话，她便死去了。

当天，她是真的一直背叛，还是被人陷害，他……竟然都没有想过怀疑过。

“碧凝，朕可相信你吗？”冯毕安忽然深吸了口气，问。

轻淡的低问，有些莫明其妙。

“什么意思？”绰碧凝看着冯毕安的侧背，想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如此问。

“帮朕暗暗的调查清楚，到底卫宛月是怎么死的，如果真的跟媚妃有关，给朕查出证据来，如果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你的白话而已。”冯毕安盯着湖边，一字一字的吩咐。

他忽然很想知道，媚妃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如果绰碧凝的猜测是对的，卫宛月的死真的被迫的，那么，他一直所以为温柔优雅的媚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皇上，你相信碧凝的话啊？”闪着眼眸，绰碧凝如看到了希望。

“想要让朕相信你，就得有证据，没有证据，你就别怪朕不管这后宫。”冯毕安微点头。

说完，便站起来往回走。

看着冯毕安离开的背，绰碧凝微微用力的咬着下唇，暗自对自己承诺。

她一定可以找到证据的，而且经过这么多次的教训之后，她想通了许多。

就算没有证据，她也可以创造出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