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月儿,月儿好坏,哈哈哈……”郭琦终于挺不住了,他彻底瘫软,松开了芈月。
趁这机会,芈月抽身出来,一溜烟儿地跑了。
回到房间,她心有余悸,想着此地真的不宜久留了。她再不走,指不定郭琦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既不想做郭家的媳妇,也不想变成肉饼。于是迅速地收拾好行李。
而那边看到芈月跑掉的郭琦,心里一急,又昏厥过去。老夫人一边命下人把郭琦抬回去,一边差人去找大夫。
老夫人和大夫坐在床边。看过郭琦的状况,大夫摇摇头:“老夫人,最近琦少爷的状况越来越差,他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否则就是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老夫人瘫坐在椅子上。
大夫看着老夫人如此,无奈地摇摇头,背着药箱走了。
老夫人看着仿佛昏死过去的郭琦,眼眶红了,她伸手放在郭琦头上,低声唤着:“琦儿……”
一个下人从外面进来,走到老夫人身边,看到琦少爷正在熟睡,低声说:“夫人,芈月姑娘想见您。”
老夫人缓过神来,跟着下人走出郭琦房间。她一眼看到芈月手上的行李,脸色暗淡下来。
“芈月,刚才琦儿吓到你了,他不是有心的,你别往心里去。”老夫人以为芈月只是一时生气,所以想走,于是先开了口。
芈月踌躇了一下,依然说道:“老夫人,我明白,芈月并不讨厌琦儿。我知道现在说离开很不合适,但我觉得这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琦儿对我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只把他当弟弟看。我可以把他的话当玩笑话来听,但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这对他不公平。”
“可是,我从来没看到琦儿这么开心过。芈月,你能不能当做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就答应……”
“老夫人,我知道您爱子心切,但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唯有这事不行!”芈月已然决心要走。
老夫人急的眼里有了泪水,她一把抓住芈月的手:“芈月,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郭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什么都行!”
“老夫人,芈月真的不是贪慕虚荣之人,请您不要再说这些了。”芈月皱眉,轻轻捋下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看出芈月的决心。她慢慢转过身,似乎在擦去眼角的泪水。
芈月望着那苍老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
许久,老夫人平静了下来,她淡淡地问:“芈月,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如果可以,我想明天就走。”芈月略带歉意地说。
“好,你也不急于一时。我明天,派人送你。”老夫人转身,面对芈月说道。
芈月点点头,低垂着脸,不忍再看夫人的目光。
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芈月,我觉得这会儿有点冷,你帮我去房里拿个披肩出来。”
芈月答应了一声,就往房里走。老夫人的房间,就在郭琦房间的里面,是为了照顾郭琦方便,特意安排的。
芈月在老夫人房间翻找着,却没看到披肩的影子。她用余光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便转头看去。
“老夫人?您怎么进来了?我没找到您的披肩,您确定是在这房里吗?”芈月问道。
老夫人看着芈月,眼神怪怪的,她一言不发,突然关上了门。
芈月心里一惊,急忙跑过去,却只听到门外“咔嚓”一声——门被紧紧锁死了。
芈月用力拉门,却发现根本拉不开,于是拍着门大叫:“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老夫人心意已决,她不能让芈月走,那样,郭琦肯定又会受刺激。
老夫人隔着门说道:“芈月,你要是明天就走,琦儿肯定就没命了!我不能让你走!你说我狠心也罢,自私也行!为了琦儿,我只能对不住你了!”
芈月焦急地拍着门:“老夫人!你就算锁着我,我也不会答应跟琦儿成亲的!你开门啊!”
然而她拍门拍了许久,喊了许久,却只听到门外一片安静。老夫人早就离开了,留她独自在房间里。芈月心里很是震惊,她怎么也没料到老夫人为了留住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无奈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不知如何是好。
马车一路七扭八拐,将近傍晚时分才到了郭府。魏丑夫跳下马车,看着眼前恢宏的府邸,心生疑惑。这郭家的架势,堪比王宫,不像是仅仅靠郭葩的那点儿油水可以建造的。恐怕郭葩就算让矿工们饿死、冻死,也抠不出这么多银两来。
“你就是魏丑夫吧?二公子让我给你安排个住处,跟我来吧。”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早就等在郭府门前。
魏丑夫瞧了一眼下人,便跟着他进了郭府的大门,穿过前院、回廊,经过不知几处风姿各异的小花园,才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厢房。
“换洗的衣服都在里面了,你换好之后可以到处逛逛,熟悉一下郭府的环境,”下人言简意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魏丑夫恭了个身就算谢过,望着下人转身走远,便进了厢房。虽然是给下人预备的厢房,但空间却很大。除了必备的桌椅床铺,还有宽敞屏风隔开的浴盆。
魏丑夫看到那盆中已然注满清水,其上还有几片桃红色花瓣漂浮着。他瞧着自已一身从矿上带来的灰尘,决定先洗个澡,换套衣服,再去找芈月。
他赤露地坐在浴缸中,一边轻轻擦洗,一边想象着芈月见到自己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愧疚?惊恐?喜悦?……
可能是惊恐吧。她想方设法地想看着他魏丑夫被五马分尸,之后逃回义渠国。若不是韩大人突然出现,她受了伤,怎么会躲藏在这郭府中。此时,芈月一定自以为是地觉着自己很安全呢。
魏丑夫脑海中浮现芈月娇小的身影,想象她坐在花园中,表情安然的样子。魏丑夫用手捧了一捧水,一片红艳艳的花瓣,就在他手中的水面上浮着。
“芈月。”他盯着花瓣,握拳。感受那小小的美丽,在自己的手心中被摧毁,之后爱怜地将手掌放在胸前。
他俯下身,整个人都浸入到水中,终于洗去了满身的灰尘。
魏丑夫,虽然身上多了几道疤痕,但洗过澡后,又恢复了当初的几分神采。尤其是换上郭府的侍卫服,他挺拔的身姿,腰间一柄佩剑,看的郭府的那些丫鬟们一愣一愣的。
魏丑夫在郭府里穿梭,遇到人就打听芈月的下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芈月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