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龙形虚影正是夜雨霖召唤的一道龙魂,此时龙魂虽然逃走,但冥龙灭世决也一并被破去。
夜雨霖将龙魂收入体内,身形如电,化作一道黑光冲向白潇,黑色的冥炎在他周身升起数丈之高,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火球砸向白潇。
白潇冷啸一声,全身白气点点浮起,凝聚成一道与黑色火球大小相仿的冰锥。一黑一白,冰火相交,在空中爆开,硝烟散去,夜雨霖,白潇屹立在虚空之上遥遥相对。
白潇神色淡然,夜雨霖的表情却极为复杂,当他突破归虚之境之时,他已想不出这天下间还有谁能与他痛快地战一场,若是没有白潇,他夜雨霖又该变得多么寂寞。
夜雨霖的眼中尽是欣赏:“白潇,这归虚之境的确困不住你,我已经多年未尽全力了。今日能与你痛快一战,也不枉我这百年修行。”
白潇肃然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还望夜帝三思。“
夜雨霖长笑一声:“天下易得,高手难寻。今日你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你若能胜我一招,这脚下数千生灵我夜某一并放过。”
白潇大喝一声:“好!”手中突然现出一柄寒气蒸蒸的长剑,随着这柄剑的出现,整个凤凰岭中的温度陡然降了大半,原本火山喷发而出的热气被一扫而空。连过往的山风中也带上了一股阴寒之气。
万藏锋望着白潇手中的长剑惊呼道:“天寒剑!”
藏剑谷是用剑的行家,谷中的名剑数不胜数,更是网罗了天下名剑的信息。万藏锋嗜剑如命,一眼便瞧出了白潇手中所握的正是上古三大神剑之一的天寒剑。
天寒剑以万年玄冰铸成,阴寒无比,驭剑若是修为不够,莫说握起此剑,就算是近身十丈之内也有被冻成冰块的危险。
白潇目光直直地望着夜雨霖:“你的兵器呢?”
夜雨霖淡然一笑,单手再虚空中一抹,一柄通体漆黑,不断冒着黑色火焰的古剑浮现在他身前。
万藏锋定睛看去,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出这天下间还有这么一柄古怪的剑。
夜雨霖又笑了笑:“你手中的天寒和我手中的天炎本是一家,可惜了,这天炎剑我始终觉得不顺手,我不用也罢。”说着又将那病黑剑收回。
万藏锋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天炎剑原本是用九天神火炼制的绝世神兵,剑身通体火红,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像他这般痴迷于剑的人又怎若是心生疑问,则是心痒难忍。忍不住高声道:“夜雨霖,这不可能是天炎剑。”
夜雨霖看也不看他一眼:“是天炎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白潇沉吟道:“天炎剑本就是难得的神兵,你又何苦将它重新炼制成这般模样。“
白潇一语道破,万藏锋恍然大悟,心中疑惑虽解,但却心疼无比,愤恨难忍。直想将这亵渎神剑的夜雨霖千刀万剐,万箭穿心。
夜雨霖又道:“我若要用,也是用天下第一的神兵,天炎虽也不错,但终究不是最好的剑。白潇,动手吧,就算你用上天寒我也未必输你。”
冲天的冥火在夜雨霖的催动之下形成一道火柱,白潇人剑合一,天寒剑白光熠熠,带起阵阵寒风,整个人直直地冲向那道火柱,火柱被一分为二。白潇就像是划破黑夜的那道曙光,将黑夜撕成两半。
两人擦身而过,各自嘴角都带着一丝鲜血。
夜雨霖突然开口道:“我输了。”
下方观望的修者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脸上突然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夜雨霖的失败也就意味着他们从死神的手中逃脱,这世间又有什么比能活下去更重要的事呢?
白潇苦笑道:“我仗着天寒剑才勉强与你打成平手,是我输了。”
夜雨霖面无表情:“对我来说,没有赢,便是输。”说着他又一跃落在了穷奇之上大声说道:“幽冥教弟子即刻撤回,违令者死。”
笑三笑听夜雨霖发令,脸色极为难看。左丞在一旁赶忙提醒道:“门主,先杀了林惊云以绝后患。”
笑三笑当机立断手中搜魂杖如狂风骤雨一般朝林惊云攻去,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必须快速将林惊云击杀方能跟随幽冥教的队伍全身而退。
笑三笑的心思林惊云极为清楚,他拼命催动着乾坤镜严防死守,为自己争取着一线生机。
左丞突然朝着林惊云喊道:“林阁主,这小子的命你不要了么?”
林惊云被他一说,心中一慌,露了破绽,笑三笑的白骨杖借机又打在了他的小腿上。林惊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原本密不透风的守势,顿时连连露出破绽。
笑三笑怎肯给他喘息的机会,白骨杖接连击中林惊云的身体四肢。林惊云此时已是满身血迹,遍体伤痕。
左丞又道:“林阁主,我数三下,你若不停手,客别怪我错手伤了你儿子。”
说着便沉声数道:“一。”
林惊云心中万分焦急,无奈左丞笑三笑一人从旁攻心,一人杀招不断。当真是将他逼到了绝境。
“二!”
左丞的眼睛露出了凶狠之色,体内的真气汇聚于掌中,只要他这第三下一数出口,他将毫不犹豫地将林渊与莫无忧的内脏经脉全部震碎。
但他正要往下数,这“三”字还未出口,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但手中抓着的两个孩童却像是被一阵风给刮跑了一般。
左丞仰头看去只见一只巨鹤正托着那两个孩童高高地飞在空中。他伸手摸了摸后背,已是一片粘稠,再一看手上尽是鲜红的血迹。左丞恨恨地望着极速飞走的巨鹤怒喝一声,提步急追,紧跟在这一人两鹤的身后。
林惊云剑林渊得救,心神一定,虽然身受重伤,但这一招一式却比之前连贯了不少,心中一片空明,面对笑三笑疯狂的攻势,却是滴水不漏。
反观笑三笑虽然招招凶猛,但心性已乱,出手急躁了不少,此消彼长,竟再也伤不到林惊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