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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驶进公司大门,门卫告诉我,姐姐和姐夫,陪上喜奎叔和婶婶来了,在陈淑桦家。我马上让璐璐去开门,接长辈到自己家里坐。让龚建国去通知董小义,中午我请客。姐姐和姐夫是第二次来,看望刚从看守所出来的人。

电梯上了十六楼,我敲开杜师傅家门,进去走到杜师傅的遗像前,双腿跪下,给跟随自己风雨同舟的老司机磕了三个响头,才让他二小子和媳妇扶起来。

“叔叔,我爸今天走了整整一个月了。”元贵说。

“元贵。”我接过他媳妇的过滤嘴,扶他母亲坐下,说,“嫂子,杜师傅是为了我,他才早早地离开咱们。”

“可不能这么说。”老嫂子眼含泪水,说,“书记,他爸走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感觉。淑怡在医院有熟人,让医生不让他爸受罪,住进医院就一直睡。常师傅当家,他爸的后事都是公司出的钱。元贵调到公司,常师傅让他去拉煤,他媳妇去化肥公司开班车,一分钱工资奖金都不少拿。”

“嫂子,这我就放心了。”说罢,我起身要走,龚建国就敲开门。自己叮嘱道:“元贵,常师傅把你们调到公司,就是让你们小两口照顾好你妈,一定要做到。”

“叔叔,你就放心吧。”元贵媳妇说。

龚建国在前面,我和常师傅走上二十一楼,楼梯里都能听到众人的说话声,原来车队拉煤回来在休息。

“经理......”

“书记......”

“二桦,你去洗车我洗澡。”我说。

“洗干净车了。”陈淑桦嫣然一笑,说,“宝奇哥他们捎来条子,大娟给他爸打了电话,下午去装米面油。”

“你们先聊,我去洗个澡。”我说。

“璐璐,把你爸脏衣服拿到阳台上晒一晒,皮衣服可不能洗,晚上拿回来。”梁少勇拉着常师傅一起坐下。

喜奎叔笑眯眯地打了我一下,詹士彪的母亲和婶婶就走出厨房,璐璐已经找出来我换的衣服。自己拿上进了卫生间,先进澡盆里一泡,刮去胡子,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了衣服,肚子饿了。姐姐给茶几上放下鸡蛋煎饼,璐璐放下挂面汤和八宝咸菜。自己狼吞虎咽的吃相,逗笑了大家。

“丑孩,你爸爸妈妈没有进过监狱,你替他们补上了。”喜奎叔的话逗笑了大家,点上过滤嘴,接着说,“丑孩,慢点吃。阳阳今天中午到北京,薇薇想明后天过来。”

“婶儿,”我边吃边说,“你们跟我姐夫别走,两间大卧室就是留给你们的。想作就自己作,不想作,就去我们食堂吃。我明天去野头送年货,等我回来,叫上阳阳,买上鞭炮,咱们一起回平野头,热热闹闹地过大年!”

有化肥公司准备好的泡沫保温箱,金锁叫来了新鲜蔬菜大卡车,上午就装满二十辆,剩下的让公司食堂“承包”了。贩蔬菜的老板,高高兴兴地进财务室点票子。

我陪喜奎叔和梁少勇去停车场转了转,回来见公司院里有警察的身影,还有进出的警车,一问银锁,刚知道市公安局已经“霸占”了公司的两层宿舍楼。自己让喜奎叔和姐夫进办公室里坐一坐,放下大重九,就去了食堂。

董小义正在炒肉,两个年青人在切熟肉,席大娟是和面,中午要吃花生油烙饼,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小义,公司没扣你的工资吧?”我说。

“没有。”席大娟喜笑颜开地说,“二桦姐开上奥迪和常师傅接出来,常师傅还一天给了他一百块钱补助。”

“包饺子了?”我说。

“建国说二桦姐的婆婆爱吃饺子,中午我请客。”说着,董小义炒好了肉丝,我笑了笑说,“小义,中午是我请客,不要点人头,最好把大娟她爸爸妈妈请过来。”

我的话音落下,席大娟的儿子掏出手机就给他姥爷打电话,漂亮的姑娘在笑她可爱地有情人。

我走出食堂,一个警察就跑过来。

“请问你就是陆经理?”警察说。

我连眼皮单没去夹一下警察。他掏出玉溪烟,接着说:“陆经理,咱们商量一下,我们派出所一共二十三个人,都在市里住,能不能在公司食堂交钱吃饭?”

“可以,你们要能交起饭钱就可以吃饭。”

“一个月多少钱?”

“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不到一千。”

“留着养活老婆孩子去吧!”

说罢,我径直往前走,警察一把拉住我。

“陆经理,你说交多少钱就交多少钱。”警察说。

“你现在马上给我搬家,省得我给你扔到大马路上。”说着,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常师傅正陪姐夫和叔叔说笑,龚建国开车就接来两位亲家和两个孩子。

蹲了一百天的“小号”,公安局是上到局长,下到派出所的警察,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贪赃枉法,冤枉了我,从此以后,这些人没有一个敢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的。

“姥爷!”

“姥爷!”

两个淘气包一下扑进我的怀里,让小嘴亲了亲。自己转身放进办公室两个孩子,一个找喜奎叔,一个让梁少勇抱,我才转身去迎接龚书记和纪玉华。

璐璐递给我的手机,我问了一下派出所“侵占”公司宿舍的事情,接过龚建国的两条大重九烟。

“李书记,丑孩这回可受罪了。”龚书记说。

“不吃苦中苦,他难得甜上甜。”喜奎叔说。

纪玉华让两个孩子不要淘气,转身说:“建国,中午请客你掏钱,把公司在家的人全请到。”

龚建国高兴地跑出了办公室,季德荣坐车来了。他的车后还跟着银行的,和税务局的车。我们见面握握手,进门一介绍,季德荣高兴地和喜奎叔跟梁少勇紧紧地握了手。

“你就是丑孩他爸爸马车前救下的孩子?”喜奎叔说。

“是是是。”季德荣兴奋地说,“喜奎叔,姐夫,我就认宝乐做大哥,还没有尽到当弟弟的义务。”

“现在的坏人何止郭欣其一个人?”梁少勇说。

“理解万岁。”季德荣说。

“李书记,季市长在市里还没人骂。”龚书记说。

“龚书记,我来就是给我大哥平反来的。”季德荣接过我递的中华烟,高兴地说,“省纪委已经对郭欣其和钱一柯正式立了案,他们活不过今年了。”

“罗保科死了!”鲁大东下车就跑进门,说,“季市长,我把罗保科的人头送到活化厂了。我去化肥公司,经过现场检验,结论是畏罪自杀,下午给市委市政府交报告。”

喜奎叔递给鲁大东一盒大重九烟。

“喜奎叔,姐夫,你们看看我大哥的办公室,象不象个身价过亿的人?郭欣其没有搜到价值连城的传家宝,关进他看守所,就是想从他手里拧出钱来。没有想到我大哥的骨头比钢铁还要硬,一百天的看守所日子不好熬。”

季德荣说罢。他事后跟我透露了“详情”。

原来郭欣其听钱一柯说我有两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结果公安局的人,连什么样的刀和剑也没有搜查到。

郭欣其跟两个情人寻欢作乐后吹下牛,一人送她们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三个人从床上玩到到地下,看着进口光碟,从地下玩到床上。第二天一早接电话,罗保科说我的家里连一张存款单都没有找不到。

“罗保科,八百万,少一分钱别来见我!”

郭欣其下了命令,罗保科知道现代化的“刑具”,对我无能为力。他下令把我关进“小号”,整整一个月后,亲自跑到看守所来提审我,为他的靠山卖命。

“陆宝乐,日子过得怎么样?”

“感谢罗局长,让我住单间,吃饭还有人送进来。你要是眼气,咱们今天就可以换一换。”

“我知道你熬不住了。”

“我想把牢底来穿!”

“听人劝,吃饱饭。陆宝乐,我想给你换一种活法,交一千万现金罚款,你还回去当你的经理去。”

“罗局长,你知道一千万养多少条狗?”

“你一一”

“罗保科,一千万人民币,我养罗保科这样的杂种狗,一只挨一只,可以从市里排到我们老家平野头。”

罗保科气急败坏,让狱警给我钉上三十六斤重的镣铐,从一天放两次风,变成一天一次风。

我在看守所里住了一百天。

郭欣其没有得到想不劳而获的“八百万”,又舍不得动自己的存款,正在他想方设法给两个情人到处索要人民币,马上达到八百万时,两个情人按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起跑进省纪委,把郭欣其的罪证放到了办公桌上。

听说,纪委的人还去医院作了化验。打电话叫去郭欣其验了血,市里才出现了比美国总统克林顿低两级的一把手,还有和他的情人介绍人钱一柯,前后被抓起来。

郭欣其的待遇绝对比我要好,地市级的领导,听说挨枪子的那天早上,还大鱼大肉的请他吃了一顿饭。

钱一柯下场比郭欣其还要惨。本来身体就不强,泡妞泡得骨瘦如柴,还有什么糖尿病和高血压。去省纪委不到一个月,春节期间死在看守所里,结论是“畏罪自杀”。

不要小看郭欣其和钱一柯,他们刚刚拿到北京名牌大学的博士文凭。据说“专业”考试门门优秀,什么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吃喝嫖赌,绝对是现代“状元”。特别是玩女人的技巧达到登峰造极,什么“楼中楼”,“叠罗汉”,“一箭穿心”,“三门齐射”,花样百出,可以去当博导教授。

季德荣说罢,点上过滤嘴。我拿起手机,问了问银锁,汽车站能坐下三十人的小会议室刚打扫干净,陪上市领导就往会议室走去。跟上季德荣来的银行行长,跟着金锁来的工商局市场管理人员,还有来公司查过账的税务局的。市长不讲理,连喜奎叔也请进了汽车站二楼的会议室。

鲁大东跟派出所的警察说话,等他进门,只能坐到了靠大门的沙发上,银锁给他放下一杯茶。

“这是汽车站的会议室?”季德荣说。

“你不知道?”我点上过滤嘴,说,“市长同志,汽车站落成,你来剪彩,领导都来会议室坐过。”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忘不了?”季德荣的话逗笑了大家,接着说,“你们税务局查账有什么结果?”

“季市长,”税务局的局长起身说,“自从九三年开始到现在,安顺达公司从来没有偷漏税款一分钱。他们公司到去年底,还了市政府的贷款两千二百万,不容易。”

“陆经理,不是让公司十五年还清。”季德荣说。

“市长,”我憨厚一笑,说,“我八五年进车队,八六年开始承包经营,当时有五十八辆带挂斗的车,剩下五十九个人,师傅们一路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当年价值不到五百万的车队,如今给一百个亿,公司都不会卖,我们从来没有欠过谁的钱。市政府的贷款,建好汽车站,公司董事会就决定,提前把市政府的钱还了,主要是无债一身轻。”

“季市长,”工商局的科长,兴致勃勃地说,“市里的农贸市场开业三年了,现在一天比一天兴旺。金锁主任不辞劳苦,让席大斌他们把市场管理的井井有条,没有欺行霸市的,没有缺斤短两的,更没有吵嘴打架的。我建议,市政府应该报请省政府,给农贸市场一块金字招牌。”

“这个市政府就可以批。”季德荣说。

“陆经理,咱们打过交道。”银行行长说。

“陆经理,这是银行的付行长。”季德荣说。

“陆经理,我姓付。”银行的说。

“想起来了。”我点上过滤嘴,可笑地说,“你八六年来过我们车队,准备贷给我们五十万。今天来的都是客人,我们不谈钱,你们银行的钱可以贷给其他单位好不好?”

“我们可以给你们五千万信贷额度。”信贷科长说。

“五千万?”我哈哈一笑,见常师傅跟着一起笑。自己只好说,“中午是我请客,我刚从看守所出来,你们中午千万不要扫了我的兴,咱们不谈钱好不好?”

“陆经理?......”

“你干什么?”季德荣打断信贷科长的话,笑了笑,说,“他们公司光借给化肥公司就六个多亿,支持了市政府的工作。你拿五千万想吸引陆经理,他理你都没工夫。”

“市长......”

“好了。”季德荣打断我的话,高兴地说,“今天是咱们安顺达汽车运输有限公司陆宝乐经理请客,市委和市政府掏钱,为陆宝乐经理平反,接风洗尘!”

“丑孩,你听见季市长说了吗?”喜奎叔说。

“喜奎叔,官场上的人,听话得听音。”我说。

“你们叔侄说什么呢?”季德荣笑了笑,说,“市委和市政府决定,免除安达顺汽车运输公司剩余五百万的贷款,奖励给陆宝乐个人,以表彰他为市里做出的突出贡献!”

在一屋子掌声中,季德荣端起茶杯,说,“鲁局长,你跟陆经理不是一般关系,你要有事就先说。”

“宝乐......”

“你别跟我废话。”我打断鲁大东的话,说,“季市长,公安局的无法无天,还趁人之危。他们霸占我们两层宿舍楼两个月零十五天,没交过水电费,私搭乱建电话线,还想来我们公司食堂吃饭,我看鲁局长今天怎么解决。”

“宝乐,你说怎么解决?”鲁大东说。

“我说了算不算?”我说。

“你说了算。”季德荣说。

“鲁副局长?”我故意气老同学,刚点上过滤嘴,只听鲁大东气呼呼地说,“市长说了,你说了算!”

“一个月不多,二十万罚款。你给公司交够五十万,下午让他们给我搬家,你还是我的老兄。”我说。

“宝乐......”鲁大东理屈词穷地一说,季德荣马上打圆场,说,“陆经理,占你们宿舍楼,肯定是罗保科的决定。他已经一命呜呼了,这账不应该算到鲁局长的头上。”

“季市长,”我笑了笑,说,“鲁大东副局长是绝对不会办这种缺德事情的。不过,对市公安局的五十万罚定了不变。不管以后谁当局长,我单会让他记住市安达顺汽车运输公司不是好欺负的,陆宝乐中午的客单没白请。”

“谁敢说你白请?”季德荣狡黠地一笑,说,“陆老兄,市委和市政府免了公司五百万的债务,我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汽车站职工的吃饭问题,他们都在市里面住。”

“市长就是市长。”我笑了笑,说,“银锁,咱们职工食堂就董小义一家人,你们汽车站五六十口人,可以在现成的食堂开食堂。公司没有义务请厨师,管你们的伙食费,你当汽车站长,我可以一年补助你一个百分数。”

“经理,那个食堂就足够大了。”银锁说。

“那好。开食堂,请厨师,你亲自去办。”我说。

“市长,你看看我们经理的工作效率!”银锁说。

“走!”

季德荣一声令下,我扶起喜奎叔,金锁兄弟拉开大门,请客人下楼,去公司职工食堂赴宴。

罗书全和戴旗赶来了,受到公司司机们的热情迎接,我请两位好朋友坐在发改委主任同一张圆桌前。

大圆桌的玻璃转盘上,六凉十热,十六盘菜是麻辣苦甜酸,红绿黄白紫,令人垂涎欲滴,汾酒和饮料随便喝。

杜师傅的老伴贡献养了四个月的娃娃鱼,董小义的儿子是一鱼四作,请我品尝价值上千的野味。

鲁大东跟我赌气,坐到詹士彪母亲身旁,我把一杯汾酒放下,说:“鲁局长,稍安勿躁,咱们最后碰一杯。”

姐姐一推我,鲁大东趁机打了我两下。

“喜奎叔,”季德荣高兴地说,“他们公司的厨师,水平绝对是一流的,比市政府宾馆的味道都好。”

“味道就是好。”梁少勇吃了一口宫保鸡丁,说,“丑孩,你一个月顾厨师,公司给多少钱的工资?”

“我们是股份公司,厨师的工资奖金和司机师傅一样。”我高兴地介绍道,“姐夫,这就是厨师的老丈人席子营书记。从八六年到现在,平野头还有现在煤炭公司的白面大米花生油,都是他老兄供给的。”

喜奎叔和梁少勇一人敬了席子营一杯酒。

“大家端起酒杯。”常师傅端着酒杯说,“咱们经理刚从看守所出来,一百多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今天季市长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给咱们经理平反,还免除了汽车站五百万的贷款,奖励给宝乐经理。我代表安顺达公司全体职工,感谢市委和市政府的关怀,敬季市长和市政府光临我们公司的领导一杯酒,同时祈祷陆宝乐不要再有牢狱之灾!”

在一片高兴地笑声中,大家开始喝酒吃菜。

“陆经理,你看......”

“你坐下就吃。”我打断银行信贷科长的话,端起一杯饮料,走到杜师傅老伴身边,说,“嫂子,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千万不要客气。元贵,陪好老人。”

元贵和爱人高兴地和我碰了杯,喝了饮料。

“两位婶婶,”我先让两位长辈坐下,说,“席大娟给你们包了饺子,等一会让淑怡去端过来一起吃。”

“丑孩,忙你的去。”关淑怡说。

陈淑桦召集二十位复原兵司机坐在一起,把桌子上的酒给了席大斌他们,请复原兵下午去南岩望村去拉米面油,我过去敬了年青的司机们一大杯饮料。

自己端上一杯饮料,跟金锁三兄弟和他们的夫人都碰了杯,还有小任和小常师傅两口子。小黄和小向四口子,争先恐后给我倒饮料,我让他们坐下好好吃顿饭。

董小义和席大娟客气,炒菜摆上桌子,领上两个孩子才找桌子坐下,我单给他们一家人,一人倒了一杯酒。

“大家尽情地吃,尽兴地喝。季德荣市长奖励我五百万,我今天要看大家中午能吃多少!”

自己一句玩笑话,食堂里是一片笑声。

吃了午饭,我们送市委领导上了车,两个孩子也要跟上爷爷和奶奶回家,我把两个小外孙子抱进了面包车。

自己转过身,常师傅已经安排金锁去开冷库门,下午给平野头煤炭公司各个村的乡亲们,一家送一个猪后座,每家两只鸡和四条鲤鱼。金锁一听,说冷库还有新鲜带鱼和黄花鱼,我马上让他把鲤鱼换成海鱼。拨通宝奇哥家的电话,先问了四奶奶好,哥哥让我给各家各户买两只冻鸡,我答应哥哥,公司送乡亲们每家每户四只冻鸡和四条冻鲤鱼。

常师傅要求下午装车,第二天要把年货亲自送过去。

“常师傅,明天我去吧。”我说。

“你去干啥?”常师傅接过我的过滤嘴,说,“经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歇两天,好好养养身体。”

“经理,听常师傅的没错。”金锁说。

我们三个人正说着,只见陈淑桦从楼下的车库开出挂有“08369”的牌照乳白色地别克轿车,里面坐的席子营还朝我们摆手。她领着大卡车队,去浩浩荡荡地装米面油。

“二桦买别克了?”我说。

“你还没给二桦掏钱。”常师傅说。

金锁一听,是哈哈大笑。

姐夫梁少勇见了面,姐姐看我的身体没啥事,他们要回北京,我把丰田越野车送出公司大门。

我们上了楼,进门刚坐下,阳阳的电话就打进家里。

“阳阳,爸爸啥事都没有,市委和市政府中午已经给我平了反,还奖励了我五百万。阳阳......你姑姑和姑父回去了,你喜奎爷爷和奶奶都在......我让他们多住几天,等你姐夫拉煤回来,让他开车去接你和你妈,咱们回平野头过大年......对......好,请你喜奎爷爷接电话。”

喜奎叔笑眯眯地从我的手里接过电话,和阳阳聊起来。

“丑孩,建国拉煤回来,我就回去。什么准备也没有,空上手回家看你奶奶,还要去过大年?”婶婶说。

“婶儿,等建国回来,你就回去拿几件过年换洗的衣服,跟阳阳他们回来。别带钱,也别买年货。等你回来,咱们去农贸市场转一转,可能北京有的,农贸市场都有。”

说罢,我去给两位长辈提壶泡上茶,放在茶几上。

“阳阳,爷爷就在你爸爸家等你。”喜奎叔放下电话,高兴地说,“丑孩,建国后天回来,让他开车去北京接薇薇和阳阳,让你婶回去拿换洗的衣服,回野头过大年!”

我高兴地点点头,璐璐拿钥匙开了门,迎进来詹士彪和他的母亲。长辈们是老战友了,坐下就有话说。

“二彪,你这是刚回来?”婶婶说。

“婶儿,我去下面跑了几天。”詹士彪说。

他们说话,我把璐璐叫进卧室。

“你二桦姑姑买车了?”

“公司那么多人买车,我姑姑又不是买不起。”

“给你姑姑全额报销,从我的奖励基金里出。”

“常师傅说了,我给二桦婶婶全报了。爸爸,剩下的欠款五百万就算平账了,有季市长和财政局长的签字。”

“我要知道就不让你还市政府那么多了。”

璐璐可笑地把我推出卧室。

“小芸,”詹士彪的母亲,笑眯眯地说,“以前还能给丑孩帮个忙,就是从军部给他四奶奶买几袋富强粉,现在不用我了,丑孩让南岩望村一加工就是五六十吨。”

“丑孩,席子营一年能有多少产量?”婶婶说。

“他们有供应一千万人吃粮油的能力。”我说。

“市面粉厂搞承包搞的倒闭了。”詹士彪接过我递的过滤嘴,说,“婶儿,我们去一订就是三个月的口粮,席子营是保质保量,还给送过去,都是丑孩的功劳。”

“丑孩,明天叫席子营过来坐一坐。”喜奎叔说。

“没问题。”我用打火机给叔叔点上大重九烟,可笑地说,“喜奎叔,有时候市长都叫不动席子营,主要是他觉得跟季德荣没有共同语言,我一个电话他肯定来。”

“丑孩,现在就打电话,我明天把我们部长和军长政委都叫过来,让他们好好请席书记一顿饭。”

詹士彪是军人性格。他掏出手机给后勤部长打了电话,部长一听是请席子营,还在我们公司的食堂二楼,马上答应把军长和政委都叫过来,还不让我掏钱。

“席老兄,忙什么呢?”我说。

“我能忙啥,给公司装一千吨米面油。”席子营说。

“下午别接场......”

“我现在还顾上接场了?陆老弟,现在是一个村的人帮我装米面油,今天中午也就是好兄弟的面子。”

“老兄,明天中午,在我们食堂二楼。”

“别别别,宝乐,咱哥俩谁跟谁?”

“不是老弟请老兄,是军长和政委请你老兄。”

“陆书记,你面子真大!”

“我明天开车去接老兄。”

说罢,我合上手机,詹士彪高兴地递来大福字过滤嘴,坐在一起,刚想陪长辈们聊天,银行的行长和信贷科长就敲开门。他们想给公司贷款五千万,自己只好以“暂时不需要”的借口,打发走了两位银行的实权人物。

当时银行要十几个点的利息,谁想贷谁去还。我领导的公司根本不需要从银行贷一分钱。

“丑孩,现在从银行都抢不到贷款。”喜奎叔说。

“喜奎叔,”詹士彪笑嘻嘻地说,“他们运输公司这几年煤炭长价长的发大财了,公司还‘藏富于民’,只要丑孩一句话,公司一个星期集资五个亿没问题。”

“丑孩成金融专家了。”婶婶说。

“婶儿,”我兴致勃勃地说,“现在物价长地价也在长,公司那两千五百亩地,给我一百亿都不会去瞥他一眼。”

“你有土地证?”喜奎叔说。

“丑孩和市政府是办了公证书的。”詹士彪说。

“老姐姐,丑孩办事是越来越牢靠了。”喜奎叔说。

“丑孩让我住进来才放心。”詹士彪的母亲笑眯眯地说,“喜奎,前几天我给他四奶奶打电话,这几天做梦就想起来跟上他四奶奶下盘鬼沟,你跟上铁娃子打日本鬼子,我们跟上你妈妈是给八路军洗衣服,作军鞋,不象人家小芸,在沟里结了婚怀上宝晋,还跟上喜英学习文化。”

“老姐姐,咱一起回去过大年。”婶婶说。

“现在回去方便,二桦买下车,说走就走。”詹士彪的母亲高兴地一说,喜奎叔接上说,“老姐姐,我住惯了平房,从上午进门到现在,这么高也不感觉冷。”

“喜奎,九楼以上都是双层玻璃,发电厂的热气不要钱,丑孩可给公司办了一件好事情,小师傅们不敢对他有意见,让我过上了舒舒服服的好日子。”詹士彪的母亲说。

“丑孩,你这栋楼还没有住满?”婶婶说。

“婶儿,”我高兴地说,“化肥公司借了我们的钱,我明年准备参和进化肥公司。他们搞技术改造,国家投资三十个亿,用天然气合成尿素,产品不愁没有销路。你们明年来,家属院就热闹了。我把化肥公司领导全部安排住进来,买几辆大轿车,接送领导和车队司机师傅上下班。我的发展目标就是买断化肥公司的经营权,让公司整体上市。”

“小芸,丑孩想当大老板!”喜奎叔说。

客厅里充满了高兴地笑声。

陈淑桦敲开门,和关淑怡请长辈们下楼吃晚饭。

第二天一早,装满年货的车队出发了。我给席子营通了电话,十一点开车就去接来了村支书。我们刚进公司大门,詹士彪也陪军首长下了车。我一介绍,大家有说有笑就上了二楼的餐厅。后勤部长让司机放下一箱五粮液和两条中华烟,还给了我一千块钱的人民币。

集团军的首长在喜奎叔和婶婶面前是晚辈,说话非常客气,还夸奖我让军里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他们扶詹士彪的母亲坐下,交谈中和席子营建立起感情。席书记来了不客气,让女婿董小义拿出手艺,冷的热的,还有拼盘,一桌子饭菜,让我请来的客人无可挑剔,大家酒足饭饱。

“喜奎叔,我的好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罢,席子营坐上陈淑桦的别克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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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古录》记载,古时东方有鹏鸟,与龙厮杀而死化为大陆,名为噩。千百年后,噩大陆上纷争不断,有帝名玄,一统大陆,名流千古。从此大陆均为玄帝后裔统治。然而五百年后,最后一任皇帝殇帝暴卒,其独子也失去下落。现代的平凡小人物顾简大学毕业后在京城和几个朋友经营着一家小酒馆,因为家中是开当铺的,没事喜欢逛逛京城当铺。有一天,在一个仓库的一堆破旧的帛书里发现了这本《通古录》。并且,最后一页上剩下了被撕了一半的预言。半年后,顾简被家中召回,要继承家业,然后,他发现了自己家族中隐藏的一个秘密......
  • 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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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烟火与战争并存的时代,一个落寞又不羁的身影,一个长相与人品都完美之人,在这个冠盖路离的世界里,究竟能翻出什么浪花。
  • 花田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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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的雨曦,可爱的雨曦,……”啧啧啧,“你喜欢我么?”“当然。”“你喜欢我哪一点呢?”无力的翻翻白眼,“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苏雨曦,洛雨沫,舒梁雅——圣光校园的三个才女,我能说她们后来分裂了吗?又出来几个第三者,哎,命运多舛。殊不知,她们的座右铭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那些想要欺负她们的,有的苦吃啦……连黑帮都出来帮忙了,坏女人,哪里逃?!帅帅的男生们出来啦!温柔的、清冷的、急躁的,等等等等。最后几对几对呦,读者再也不用担心是悲剧啦!花田内。一生有他,足矣。一生有她,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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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我的命去换这一生死的错误,如何?她望尽这尘世的悲凉,兜兜转转,回到起点。她说,十一年前梦一场,冲破重重险阻,我也会回到你面前。她本是世上至纯至净之物,千年前妖紫色雾气弥漫成奢靡之境时,她随着她最重要的人从最高处堕落日月,堕落星辰,蒙上透明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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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在青鬼漫天,獠牙四起,血浴涛涛的冥河之中,屹立着一片雪白的冥山。冥山山顶,两名绝色魅世的女子跪在三生殿外。一个绝望痛苦,一个冰凉冷情。其一女说“阎王,小女子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哪!求阎王给代儿机会,血海深仇,代儿要报!”另一个虽不发一言,可那双凌厉的眸子也显示了她的固念。“阎王,阎王......”那两个女子不知跪了多久,三生殿的门终是打开,雄浑却缥缈的声音从殿内传来“罢了,罢了,念你二人执念极深便给你们个机会,去到三生石旁。”两名女子喜悦之极,急速向三生石走去。霎时,彩光乍现,顷刻,那两名女子变没了踪影。“唉,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看你们的命运如何了。”
  • 当爱情遇到柴米油盐

    当爱情遇到柴米油盐

    悄悄的,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悄悄的,白发已出现在耳边;悄悄的,已习惯所有的习惯;悄悄的,曾经激情变成抱怨;30岁的我们面对着工作的繁忙和家中凌乱;80后的我们对叔叔阿姨的称呼也已然看淡;柴米油盐,文件邮件;匆匆脚步,回眸不断;往日不复,只有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