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头上的疤
“老板，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艾尔菲利高中的校服买？”
“有的。”
老板这样回答的时候何欢觉得自己一瞬间得救了，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这副样子回家，肯定会让爸爸骂死的。
“我只需要裙子。”何欢这样说道，老板将她要的尺寸拿给她的时候何欢却看见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正在套上艾尔菲利的校服。
“是你？”谢小刀显然也是十分惊讶的样子，何欢手里拿着校服裙，谢小刀刚刚换上了校服外套，两个人在琳琅满目的各色校服店中，彼此都觉得对方是不速之客。
“老板，多少钱？”谢小刀收回眼神，平时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看几眼都嫌污染了眼睛。他从自己的兜中掏钱，结果却空空如也。才想到来自他裤兜里的最后十块钱也被他上午在小卖部买零食给花掉了。他用手挠了挠头，指着何欢的腿，额头上挤出好几条线，何欢不理解他的意思，场面一度很尴尬，店员也不明白这男孩儿指着女孩儿的腿是什么意思。
何欢紧张的皱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无辜，而谢小刀却快要抓狂了。他收回了手指使劲儿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皮，暴躁的他不善言辞，直接上去掰围在何欢屁股上的衣服。
“啊！”何欢惊得尖叫了一声，店员动作迅猛制止谢小刀，想要挟持住谢小刀的双手，可谁知谢小刀一个擒拿再一个旋转再扛肩一甩，胖胖的壮年老板就被这样一个还在上高中的瘦黑瘦黑的毛头小子给撂倒了。
老板“唉哟”了一声，何欢腿一软几步推到了墙角给蜷缩了起来，接下来换做谢小刀诧异，他更加抓狂的挠着自己的头皮，何欢心中有疑问，这样挠法不会挠出血莫？
老板惊恐的爬起来，一步步向后退，眼睛瞄着身旁不远的电话机，还一副自以为小心翼翼别人看不穿他心思的样子，俨然一副要报警的架势。谢小刀难得抑制住了自己的暴脾气，再次指着墙角处何欢的腿说道：“你的裙子，我呸，我的衣服，那兜里有我的钱，我没钱付账了。”
何欢“啊”了一声，老板瘫软下来，紧接着一脸黑线······
“给你！”最后，谢小刀一脸气愤的把钱拍在老板面前，老板揉揉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腿，尴尬道：“小伙子，谁叫你不说清楚的，啥也不说，一上来就摸人家小女生的大腿，你说换谁谁不误会？”
“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她大腿了？”
“哦，是扒她裙子。”
“······”
何欢换了裙子出来，手里握着谢小刀的校服外套小心翼翼的递给他，说话的声音糯糯的：“你的衣服，还你。”
谢小刀伸出了两根手指，捻了捻校服的一角，厌嫌的说道：“全是你身上的血，脏死了，你自己留着吧！”
谢小刀脱了衣服，一把蛮横的扯断了标签上的绳子然后像掷飞镖一样的扔进了四米外的垃圾桶里，扛着衣服扬长而去，何欢又看见他脑门上的疤了，她冲着他光溜溜的脑袋喊道：“那我洗干净了还你！”
晚上回家，何欢像是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这件在他爸爸眼中绝对是一级禁品的男生校服从书包里取出来在自己的怀里掩护好，洗完澡，她先洗这件衣服，反反复复刷了好几遍，打从一开始也没看见什么血迹呀！爸爸在外头催促，庄严的声音像出征的号角：“何欢，怎么洗这么长时间？你浪费了足足十分钟的学习时间了！”
爸爸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近，何欢吓得赶紧把这件校服藏好，心脏狂跳不止，屏息以待了几秒，也没见爸爸进来，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可谁知道就在她以为相安无事了的当下，厕所的门突然被打开，何东的脑袋瞬间钻了进来，他超出一般孩子的成熟嗓音却用狡猾十足的腔调问道：“姐，你墨迹什么呢？”
何欢没来得及藏起衣服，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校服，她的另一只拿着刷子的手还悬在空中，泡沫从上头滴了一滴，又滴了一滴。
何东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他这个姐姐太不会掩饰自己了，总是一眼就能被别人看穿心思。很显然，她现在十分的紧张。何东开启了侦探模式，扫了扫厕所的每个地方，包括各个可能忽视的角落，在这种紧张万分的气氛之下，何欢僵持着动作，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祈祷这个马虎何东看不到手中的细节。
然而不幸的是，何东的目光终于定格在了那件蓝白色的男式校服外套上。
何东的嘴巴即刻张大，在他的喉咙发出声音之前何欢先做出了以下动作：扔了刷子、拜了个拜祭的手势，比了个禁言的姿势。
何东是个聪明人，立马小跑着进来，还不忘反锁了门。
“何欢呀何欢，你出息了呀！”
“不是，是学校发错了校服。”何欢狡辩道。
何东显然不信：“拉倒吧！你当我傻呀！发错的校服你洗什么洗？拿来拿来！”何东伸伸手，何欢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反应过来立马将地上沾满了泡沫的校服搭在何东手上。何东糊了一手的泡沫，叫嚣道：“你干嘛？”
“啊？”何欢不解，何东抓狂，再次呐喊：“封口费呀封口费！”
他们的声音惹得张美丽在厕所的门外敲了敲门：“你们两个在里面干嘛呢？”
张美丽的声音就像森林里的母狮子，两只小兔子听见了瑟瑟发抖，破旧的厕所门栓早已经失效，从外头摇了两下就已经彻底不牢靠了。
姐弟俩儿的眼睛不断瞪大，统一张望着那极其恐怖的一扇塑料门，直到最后一次旋转完结、门被打开，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何东反应敏捷，火速的从地上拿了衣服，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后背里。
何东把手背在身后，何欢还蹲在地上，张美丽觉得有些诡异，张望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就质问到自己的儿子：“何东，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何东的眼珠子转呀转，一个我字拉了半天：“我拉屎！对！我便秘。”
何东就站在和何欢的前面，何欢看着那一团东西塞在他的身后，泡沫水顺着他的背滑下，已经流到了屁股那儿，传说中的屁股尿流莫？何欢忍不住笑场，张美丽在门口皱眉，紧接着大吼道：“没良心的！你弟弟便秘，你这么开心？”
何欢赶紧摇了摇手，否认道：“我没有，张阿姨。”
张美丽才不相信也不需要她的否认，怒气冲冲的对何东说道：“赶紧拉，拉完赶紧出来。”
于是门被关上，一场硝烟未曾弥漫，战争也没有打响，一切虚惊一场。
何东舒了口气，何欢笑道：“何东，你为了点儿钱也是够拼呀！”
何东始才把衣服掏出来，扔在地上，翻了记白眼儿：“钱！”
何欢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没钱了，只能给你25。”
“25？！”“你打发叫花子呢！”
“我真没钱了！”艾尔菲利的校服，连一件裙子都是贵极了，买了裙子，她哪儿还剩什么钱？
“好吧！”看见何欢一副哀怨的样子，何东勉为其难：“25就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