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取财和取命在木巧兮心里有区别么?
答案是:完全没有!
钱就是她的命!
瘪瘪嘴,木巧兮瞳色漆深。钱是万恶的根源也是物质欲望的源泉。孑然一身的孤儿在二十一世纪,苦、累、窘、脏、一切境遇都遭遇过。小小年纪耳濡目染的经历,根深蒂固了一个绝对的信守:钱是万能的。
所以,面对赫王如此显而易见的坑...噢,是什么蒙蔽了我的眼睛?
是,猪油和欲望。
直憷憷的盯着掌心那三颗酸枣,眉头皱成了川字。然,头顶上哪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却因为长的好看,一切罪恶好似都值得被原谅的男人,又再次犯罪了。轻飘飘的一句话,木巧兮的眉头直接升级扭曲成了蝴蝶结:“明日午时,本王会在王府亲自验收。”
“王爷,这么急,您很缺钱么?”这么赶,是急着用钱去买棺材么?
“如果觉得时间太长,可提前至今日戌时。”
“不不不!臣妇绝非此意,明天是个好日子。”贱人,不仅缺钱,还缺爱。
抠手,眼珠子直转,不肯可能完成的任务,得想想其它办法...
再次抬起茶盏的赫王,品了口茶,眸光明明灭灭:“还有,别妄图再次逃跑,本王没多少耐心。”
......
把她看成什么人了,她木巧兮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么?!
“王爷您真会说笑。”讪笑“王爷还有其它事么,没有的话那臣妇就先行告退了,毕竟王爷交代有要务在身,时间紧迫。”和这贱人在呆在一起,分秒钟阵亡无数脑细胞。
赫王深幽的眸淡淡的瞥了眼迫不及待的木巧兮,一个字让人如释重负:“无。”
木巧兮闻言,喜大普奔,右臂撑着车板,借力躬膝便要爬起。
“在离开之前,是否忘记了一件事?”
幽沉沉的语调,如鬼魅的恶魔带着尾巴钻入耳里,木巧兮起身的姿势一僵,她忘记了什么事?
眨巴着咕噜噜的大眼睛,懵懂又迷茫。脑袋瓜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原因无他,赫贱人此刻正以他那双洞察千秋的眼,直勾勾的撞上了她故作迷茫的眸。
天雷地火的交汇。
前者分秒后,望天、望地、望车棚顶、望软榻垫...这个墨色抽丝鎏金的喇叭花儿可真好看。
垂头,暗暗磨牙。
贱人,赫王府富的冒油,还惦记着她兜里铤而走险得来的九牛一毛。
悄悄偷手勾了勾腰际的钱袋,很好,瘪的和她肚皮的弧度一样,仰脸歉笑:“王爷,臣妇确实忘记了一事。”说着袖手撤下腰际的钱袋,扯开抽绳,翻颠,叮咚咚掉出来六七枚铜板儿:“出门太急,忘记带银子了。”
伴随着咚隆砸在茶几上的铜板碰撞声,迎面向木巧兮砸来还有面前那人那双眼睛。
赫王心无旁骛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如豹,精锐、如狮,威慑、如鹰,锋锐、如蛇,阴骛。
能当的赫王这样看一个人时,情况无非两种。
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二:后悔从娘胎里出来。
咬牙坚持了数十秒,木巧兮觉得,她必须做点儿什么。脑袋里如是想,于是,身体也如是做了:“王爷,臣妇真的没带,您不信我可以证明给您看。”
如何证明?
掏空了钱袋子不算,于是就开始...扒衣服。
身体力行!
小手毫不犹豫的提溜上了衣襟的盘扣,一颗、两颗、三颗,一颗一颗的解着,阴影处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暗自观察着五步之遥处闲敲着手指看着他的男人。
当第一件罩衫落地,赫王端起了茶盏。
当第二件腰封落地,赫王狎了口清茶。
当第三件水袖长衣解到一半,木巧兮颤着手顿住了动作。特么,古人不都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么?
这贱人...不仅是个卑鄙的,还是个无耻的!
这件脱了,她就只剩下亵衣和肚兜了。
他这是品着茶欣赏一场脱衣秀么?!脑袋瓜里思绪翻飞的时候。
赫王端着茶盏,微蹙了蹙眉:“怎么不脱了?”
...这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
是在讥嘲她不敢脱了么?
一句话,木巧兮心头被赫王逼急了压榨狠了的积怨、压抑、不满、和叛逆悉数爆发!
靠,床都上过了,孩子都揣肚子里了,她有什么不敢的?!
一思至此,倒是让她想起数月前,那个被他压在身下满面薄红恼羞成怒的男人...
眼尾眉梢绕出一丝旖旎的笑意,她倒是要看看,比不要脸,谁比的过谁?
指间如飞,三下五除二,长裙落地。
现在就只剩白色的亵衣裤和肚兜了。
当木巧兮挑着抹古怪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妖孽般的男人。
恰好,对面那妖孽般的男人也抬眼正兴味的看着她。
棱角分明的薄唇张,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磁声沉调:“脱了这件,你可以走了。”
冷不丁的,按在亵衣腰结处的小手儿一颤...
赫大王爷这是大发慈悲的放过她了么?
不!
赫贱人说的是,脱完这件就可以走了。可没说让她穿上衣服走...他这是要将衣不蔽体的她扔下车去!
......
当衣衫垢乱撩开车帘,钻出半个身体的木巧兮。扭身,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对车厢内的男子恭敬的问了一个问题:“王爷,有那么一个人,你非常看不惯他,可无奈又干不过他,您会怎么做?”
“在她看不惯他之前,先灭了她,以绝后患。”
“......”
街道旁,木巧兮挥动着小手,尊敬、恭敬、崇敬的目送赫王权势侧漏的豪华马车消失在视野里。
左手里滚动着的异物,使得皮笑肉不笑的脸,瞬间紧绷。
流苏摇曳,缓缓而行的豪华马车,车厢内。
茶盏在侧,很意外赫王没动。修长的手指半搭在扶手上,很奇怪没有上下敲点。车厢里尊华高贵的男人此刻好像静止了一般,目光直飕飕的盯着茶几上半搭在茶壶上的一件东西。
那东西是淡粉色的,半扇形,脖颈处有一细绳儿,腰际处两边各一根细绳,中间是怒莲尽放鸳鸯戏水刺绣图。
除了这些一目了然的外观之外,如丝缠绕盘旋不去的清幽女儿香,丝丝如鼻。
赫王眉头轻皱,茶几上那件粉色的肚兜,让他的视线似落雨粘住的花瓣,抽离不去...只见边缘翻侧的内里,微微隆起的方块处,赫然是,缝制的隐秘夹层,而那夹层里面是何物?看那妇人不共戴天的表情,显而易见——与她性命比重之物。
在他说脱完了就可以走后,她顿住了动作。转眸看过来的眼神愤怒中夹着股儿遮掩的恨恼。解亵衣的手转了个方向从衣襟处钻入,一通动作后,扯出一物,放在了茶几上...
眸光繁复。
这个妇人,再次刷新了他映象里对女人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