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最近迷上泡吧,只是和别人不同,他更愿意在昏暗的灯光下,安静地听着空灵的曲子,思绪乱飞。
萤火酒吧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或者叫萤火清吧更合适。
此时,周林捧着一束玫瑰,站在酒吧门口,满脸愤慨:“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进去?”
他暗恋一个女孩,想表白却一直犹豫不决,如今,终于鼓足勇气,倒被一位白人大叔阻拦,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白人大叔警惕地注视着他:“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以后这里不再欢迎你!”
周林已经跟他争辩过一段时间,毫无进展,而现在更是抛出如此霸道的理由,周林只好强行按捺住怒意,待在门口,准备等她出现。
似乎察觉周林的打算,白人大叔却不依不饶:“这附近都不行,你赶紧离开。”
周林的火气瞬间迸发,他暴躁地高声嚷道:“又不是你那酒吧,管得着吗?!”
“警察管得着,快走,否则报警说你骚扰。”白人大叔争锋相对。
“骚扰?我骚扰?”周林指着鼻子,怒目圆睁,“把她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她情绪不好,不会出来,你以后也不要过来。”白人大叔语气生硬,变得不太耐烦。
周林非常固执,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叫嚷,想要冲撞过去。
“够了!”白人大叔面无惧色,将他推得踉跄倒地,“也不用用脑子,你考虑过她的抑郁症吗?你能给她幸福吗?”
周林立刻站起,毫不示弱:“凭什么不能?你凭什么说不能?!”
白人大叔眼角闪过一丝不忍,而后咬牙吼道:“凭什么?!精神病!就凭你是精神病,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精神病……”猛然听到这三个字眼,周林的脑袋立即轰鸣作响,而后那喋喋不休的嘲讽,使得他几乎失去理智。
在以前,他都很难控制自己,而现在,周林的面容越发狰狞。
周围那些声音慢慢地消失在耳边,他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眼睛也逐渐失去焦点,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出现扭曲。
在他眼前,白人大叔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魔鬼,周林冲动地想要上前毁灭,将他送回地狱。
突然,一阵剧烈的耳鸣刺痛脑门,迫使周林停下脚步,而在他恍惚之间,天地好像要颠倒一样,周围涌现的黑影,如泰山压顶一般袭来。
周林本能地想要吼叫,想要摆脱,可就像被扼住咽喉,捆住双腿,想尽一切办法都无能为力。
短短时间里,最后那一缕清晰的意识,似乎也要沦陷。
也就在这一刻,空间之内突兀地冒出一股磁感,随后一闪而逝,只是周林那意识貌似受到影响,缓慢地挣脱而出,不断上升。
当意识突破一层膜时,一阵波动促使周林冷静下来,恢复思考能力。而周林在这个时候,感到无比安宁,疯狂的痛苦没有一丝痕迹,痛侧心扉的怨恨也风轻云淡,意识非常清晰。
随后,意识捕获一道若有若无的撕扯感,这感觉就像从意识延伸出去一样,本来就是一体。
顺着撕扯感感应而去,一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出现在意识里,仔细分辨,周林突然震惊,原来那面容就是紧闭双眼的自己。
他不知如何形容当前的感受,若说已经死亡,却能够明显地触碰到这个世界;若说依然活着,可意识已经脱离身体的束缚。
尽管,周林一时之间有些莫名其妙,好比写好的剧本变得错乱无序,但他十分肯定,这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世界。
为何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况,周林努力地思索,然而,意识存在的状态,却在有限的见识里面,毫无线索。
周林一无所获,只好慢慢地观察四周,偶然发现白人大叔每次蹙眉的动作,都纤毫毕现,然后集中精神,角落里蚊虫的低吟,也清晰入耳。
如此奇妙的状态,使得周林惊讶不已,他呆愣片刻,便开始摸索这种意识状态。
周林试着下达自己的指令,发现没有阻碍,而后指定某个地点,立刻体验到一念之间的快感。
周林乐此不疲,他发现只要能够感应的方位,那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总会让意识瞬间而至。
同时,在实验过程中,无时无刻的撕扯感,让周林始终感应到身体的位置,而且,还能精准定位,这种方向感仿佛与生俱来,早已根深蒂固,无论他飘到空间何处。
一片新的世界在他面前展开,似乎任周林翱翔,没有束缚。
周林沉浸在新的世界里,在高空俯瞰大地,在街头穿越车流,高声吼叫,低声吟唱,如同透明般无人察觉。
而周林也爱上那无拘无束的感觉,自由遨游,这种无所不能的感觉让他沉醉,这种超凡脱俗的力量让他无法自拔。
时间变得十分模糊,也许一小时,也许一秒钟。
渐渐地,他发现每个人都被一团若有如无的光晕笼罩,唯一的区别仅是明暗不一而已。
偶然之间,周林有种莫名的担心,他害怕意识被光晕阻隔,阻拦回到身体,他立即将意识瞬移到身体旁边。
周林忐忑地尝试着控制身体,而后马上放下心来,因为跟正常状态毫无差别,每一个指令都如臂使指。
周林兴奋地命令身体做出动作,跑、跳、走……
当躲避行人的时候,他轻易地发现,只要他想,他就能够精确地控制每一个细节的频率,从容不迫。
周林似乎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量,任他挥霍,情绪也变得十分愉悦,不断地做出平时难以完成的动作。
慢慢地,身体还是传来一丝乏力感,致使周林停止下来,而他冷静过后,顺其自然地想起今天的目标。
周林也一下子充满信心,随即踌躇满志地赶往酒吧的方向。
只是,萤火酒吧门口现在却一片嘈杂,人们抬头注视着天台,议论纷纷。
而在天台那里,同样围着一圈人影,但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造成干扰,同时,那白人大叔如同热锅上那蚂蚁一样,焦急万分。
此时,一道周林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天台边沿,望着天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