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老街的一家临街店铺内,警察按照常规流程忙碌着。
不大的一件屋子内,挤满了人。
死者五十多岁,独自经营着烟酒店。
据邻居回顾,平日里老大爷开门都挺早的,可今天早上卷闸门始终开到一半,上午下着半天的雨,中午雨停了后,门还是没完全打开。
下午一位老顾客来买烟,发现情况才报了警。
法医现场勘察,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全身除了脖颈处有两个孔洞,其他地方没有伤口。
地上留着一滩血迹,屋里除了死者的指纹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来的指纹。
虽然平时这里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买了东西就走,并不逗留,况且老人性格比较孤僻,不善与人交流。
吕风平在门口转悠了几圈,发现这个地方来过,都已经下午了,旁边还有一家店铺门关着,这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再一抬头,店铺门头上赫然醒目的三个字,一人居。
在这起人口失踪案里,陆小曼的别墅里人口最多,吕风平想从这里找到突破口,正好前去调查的时候,发现别墅里三个人不省人事,直接拉到精神研究中心做个鉴定。
结果陆小曼并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倒是张玄的出现让吕风平产生极大的兴趣,把张玄的店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点一人居关门是正常的,张玄办完手续回来还要一段时间,他们可是一路上乌拉着警笛来的。
张玄回来后并没有直接来店里,而是先回了一趟家,老街后面有一条破街,街道破房子破但是房子便宜。
张玄的奶奶眼睛不好,看东西模糊,不过日常生活还能自理。
看到奶奶无碍,张玄的心才松了下来,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回到店里去。
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张玄挣大钱的想法,活干了,钱没拿到,这不符合张玄的性格。
走到店门口,发现不远的地方围着一群人,从来不爱凑热闹的张玄,瞄了一眼开门。
门已经坏了,不用钥匙也能打开,张玄嘴里骂着,“这群土匪,”打开门一看,顿时傻了眼,里面乱七八糟跟遭了贼一般,没办法,那些人他惹不起,惹不起只能躲起来,以后做事情得多长个心眼。
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好,看看天色还早,带着几件东西,去找陆小曼讨债。
正要关门,却来生意了。
一个中年人说他母亲过世了一个星期,他每天晚上都能梦到母亲来找他,弄得他吃不好睡不好,老婆孩子被吓得都不敢在家呆着。
张玄大致了解了一点情况,胡诌海骗了一通,把事情说的很严重,当然,他也不是乱说,心理学方面的东西他还是懂得,就是要利用常人害怕的心里。
那人看了张玄一眼,心道这人年龄不大,说的还都对,看来一定有办法,直接撂了一叠钱,这是定金,要是事情办好了,后面还有。
张玄脸上沉静,心里乐开了花,说了具体怎么操作,希望对方怎么配合,那人频频点头。
装了慢慢一兜的黄符,桃木剑,几颗狗牙,到时候这些都是算钱的。
当然,还有一副钟馗的画像,这张纸也是最贵的,最少得几千块大洋,其他东西都还好,世面上都能买到,这钟馗像需要画出来才能有作用,张玄即使画工了得,也是费了三天时间才弄出这么一张,价格贵也是理所应当。
一切准备妥当,正要出门的时候,却来了两个煞星。
吕风平和吴灵儿一身制服,浩然正气地站在门口。
“怎么样?刚回来就重抄旧业,这又要去哪行骗?”吴灵儿嘲笑道,扭头又对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他是个骗子,就算你有什么问题去医院,而不是到这里来,实话告诉你吧,这个人刚放出来,涉嫌诈骗。”
张玄气的肺都快炸了,难道上辈子欠了这个女人什么。
中年男人看看吴灵儿,又看看张玄,人家警察说的话一定错不了,连定金都没讨回来转身就走了。
吴灵儿从张玄的身上取下背包,呼啦一声全倒在地上。
“来来来,让我看看,都弄了什么东西去骗人,又是黄符,桃木剑,真能镇得住妖魔鬼怪?这几颗狗牙不错,不知道是从那些死狗嘴里拔出来的,这是……。”
摊开折叠起来的钟馗画像,吴灵儿定格了两秒钟,她和吕风平办过不少案件,置身几次险境,有两次他们就是靠着钟馗画像才脱险。
“吕队,你看。”吴灵儿把画像拿到吕风平的面前。
“这是你画的?”吕风平也稍稍震惊,这画工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张玄坐在椅子上,对这两个煞星,一不招呼二不客气,每次出现都断了自己的财路。
“是的,不会画这个也犯法吧。”张玄没好气说道。
吕风平接触过几次钟馗画像,都是背地里找些熟人画的,他们虽然能画的了山水鸟兽,人物相貌,可钟馗谁都没见过,而且这种事又不能明说,不然人家还以为堂堂的警察宣传迷信活动,传出去就不好了。
吴灵儿才不相信张玄有这个能耐,在她心里,张玄就是个江湖骗子,即使没穿长衫大褂戴墨镜蓄长须,那也是。
吕风平把画像叠好,装进兜里,根本没经过张玄的同意。
“你真的确定那天晚上看到饭桌上是四副碗筷?确定进别墅之前那里没有第三个人?”吕风平突然问道。
同样的问题,张玄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既然你们不相信,问再多遍又有什么用?
不过他可不敢这样回答,那年龄看起来不大的丫头片子,好像天生就要跟他作对,弄不好又被他们拷回去关个三五天。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然你去弄个测谎仪,给我测测得了,我没事跟你说瞎话有必要吗?”张玄无奈道。
吕风平还想问什么,这时赵波派人来传话,烟酒店的工作已经收尾,人也拉走,可疑的物品也编号装箱,那人还说了一条重要消息,两个奉命跟踪陆小曼的警察现在躺进了医院。
张玄已经问的差不多,刚才也只是顺便问几句,陆小曼的身上有太多的可疑之处,现在派出去的人有出现了意外,直觉告诉吕风平,还是要从陆小曼的身上突破。
看到两个煞星没过多追究,张玄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就是那张钟馗的画像被人顺走,心里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