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小唐出事了
春节刚过两天，1月31号、2月1号，苟春海老家连续来了两封电报催他回家，他都说工作忙，拖着。冯春雨着急上火，苟春海不慌不忙说：“老一套，习惯了。就是春节没回嘛。”最后，指导员替他请了假，逼着他探家。
苟春海去向老唐交待工作，让冯春雨帮着整理行李。有一只提包足有50斤重，打开看是一袋白面。他怀疑是弄错了，想到老唐住的地方问问。31连住进楼房以后，原来的临时营房没有拆除，老唐父女住在里面。远远看见连长和小唐站在屋外说话。他又拐了回来。
望着冯春雨不解的样子，苟春海叹口气：“别人探家是领全国粮票，我是领白面，也许这才是她天天盼的。”冯春雨没有多想，去小唐的服务社买了许多糕点悄悄装进行李里。这花了他一个月津贴，好在当兵第二年，每月津贴费由六块涨到了七块。
苟春海走了不到十天，就匆匆赶回部队，因为小唐出事了。
桑树坪煤矿临近投产，矿上招了许多新工人，这些小青年还没有下井，正在接受工前培训，个别不三不四的新工人穿着喇叭裤，留着长头发，带着蛤蟆镜，有事没事在街上溜达，最终发现了军人服务社有一个漂亮姑娘。
从服务社回家，小唐要沿着铁路走一段。一天晚上，天已经黑了，小唐正往家走，四个小青年尾随上来。两个穿军大衣的青年一边一个挟持着小唐，手在军大衣的掩护下紧紧抓住小唐的辫子，外人看来就像是好朋友散步一样。当晚，小唐被**。
消息被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内，因为老唐工作关系属于31连，又是苟春海的师傅，两人在安修时感情很好，苟春海提前结束探亲赶回部队，一回来就到老唐家。冯春雨就在连队和老唐家之间来回奔忙。
老唐病倒了，躺在床上输液。小唐被子蒙头，连睡不起，不吃不喝，只是哭。苟春海眼睛红肿，指爹骂娘，情绪非常激动。连干部派炊事员来做饭，冯春雨端过来，大家都不吃。
部队保卫部门会同地方公安迅速破案，四个强奸犯被绳之以法。
连队干部轮流来探望老唐，顺便劝说连长和小唐。第三天头上，小唐起床了。刚满20岁的漂亮姑娘，现在眼圈发黑，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步履踉跄，就像一朵鲜花突遭暴雨侵袭，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谁看了谁心疼。见了冯春雨忙前忙后，勉强的笑笑，想说点什么，嘴刚一张，泪水顺脸而下。冯春雨不忍心看，跑到门外一拳砸在墙上。
苟春海把吃的端给小唐，劝她坚强勇敢，没说两句，两人哭成一团。苟春海止住悲伤说道：“小唐，别的我不多说，只希望你忘掉一切，勇敢的活下去。为了你的家庭，为了你的亲人，也为了我——们。”他的话拖得很长，小唐终于点了点头。
老唐的病情好转以后，支队派车把他们父女接回下峪口。小唐被特招入伍，安排在河南平顶山00421部队卫生队当护士。
这些宿舍楼间距不到30米。冯春雨住在1号楼三楼中间，连长、指导员分别住在两头，他每天要到首长的房间打扫卫生。这一天，正在给指导员整理屋子，一道阳光在墙上一闪一闪的，抬头一看，原来是0号楼上一个姑娘在梳妆。奇怪的是，1号楼在0号楼南，姑娘对窗梳妆光线怎么也不会照到1号楼。冯春雨停下手里的活，来到窗前，一道阳光直照面门。原来是姑娘故意拿镜子照他。
他大声喝问：“干什么？”姑娘招招手，用手指指楼下，表示有事要说。
冯春雨来到楼下，见这位姑娘长得一表人才。三庭五眼，明眸皓齿，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谁没有十七，谁没有十八，十七八的大姑娘就是一朵花。
冯春雨问姑娘有什么事，姑娘先自我介绍，然后说：“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坏女人，不会勾引你。我俩年龄相仿，我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顺便去你那里看看报纸。”
冯春雨也把火气压压，礼貌地拒绝：“对不起，我们连队不准地方人员随便出入，我们的军报是内部报纸，不适合你看。另外，我们是军民关系，交朋友的事提都不要提。再见！”
2月14日，****中央发出《关于对越进行自卫反击、保卫边疆战斗的通知》。西南边陲战事一触即发。
几天来，0号楼的姑娘一有空就站在窗前，用镜子晃冯春雨，约他见面。大冬天的有时还穿着衬衣，故意展露身材。冯春雨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再也没有和姑娘见面。
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广西、云南边防部队万炮齐发，数十万大军越过国境线，进入热带丛林，教训忘恩负义的“同志加兄弟”。
苟春海写了一份请战书，写完以后又咬破手指，在空白处写下一个鲜红的“打！”字送到团部，要求赴南疆参加战斗。
团部打电话要各连文书去取文件。这是一份内部情况通报：405团一名班长失踪7天，最近被找到。原来是被地方施工队6名女工劫持。这6名女工是桑树坪有名的“女子砌墙班”，这位班长曾受部队委派给她们传授砌墙技术，是她们的师傅。姑娘们把师傅藏在屋里7天，好吃好喝好招待，逼着师傅每天和她们轮流发生关系。到了第七天，师傅几近虚脱，姑娘们才把他送回部队，并且主动认错。部队把班长送到支队医院调养，把姑娘们交给地方处理。并就此事进行通报，要求对战士们加强教育，严明纪律，杜绝一切社会干扰。
冯春雨把文件交给指导员，同时汇报了0号楼姑娘的举动。连里为此进行了一周的教育活动，要求战士们排除一切干扰，一心一意搞好施工生产，通过艰苦努力，全面完成各项任务指标，保证战士们健康生活。
团里还专门给各连队配发电视机，建立活动室，丰富战士们的文化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