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愿你知我心，助我飞腾远
1981年底，同潇潇考进西北农学院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明年6月就要毕业分配，她开始留恋这个地方。
同潇潇正在校园里徜徉，想多转转看看，尽量把学校印在脑海里，留在记忆里，因为这是她多彩人生的起始点，多少年后，等到自己老了，开始回忆人生，这里也将是回忆的起点。
“同潇潇同学，你好！”是她的同班同学杨凌俊。
杨凌俊是西北农大的子弟，比潇潇大两岁。两人虽然同班，但平时交往不多。
“你好，杨凌俊同学。”潇潇礼貌的回复。
“想什么呢？”
“没有什么，随便走走。”
“需要我当导游么，这个学校我熟得很。”
“这不好吧，你忙吧。”
“不要客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正好有些话想和你说。”
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拒绝了，潇潇说：“介意什么，同学之间嘛。”
杨凌俊潇洒一笑：“那，请吧！”
两人走上校园内曲曲弯弯的道路，杨凌俊边走边系统的讲述学校的建校史。这些东西潇潇也断断续续的知道一些，但不全面。现在经过杨凌俊条缕清晰的讲解，对本校的了解更加全面。不知不觉来到学校最著名的建筑，著名的三号教学楼。
西北农学院的前身是成立于1934年底的西北农林专科学校。
1933年1月，国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开始采择校址，于右任亲自率队踏勘，最终选择陕西省武功县西的张家岗。
学校筹委会提出定址张家岗的理由：
其一，此地乃古周原余脉，后稷教稼故地，历史意义深远；
其二，由北而南三道原便于农作物试验，渭河草滩堪为牧场，深入秦岭可开发森林研究；
其三，张家岗气势雄伟，隋文帝、唐太宗之遗迹昭然可考，化物蔚然；
其四，陇海铁路将从校前经过，交通较为便利。
1934年3月，学校筹委会公推于右任为校长。当年4月20日，国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教学大楼（三号教学楼）在张家岗隆重奠基。楼高7层，占地四亩，全楼建筑面积7251平方米，1936年秋告竣，当时为“西北第一高楼”。
在筹建过程中，1932年12月，国民政府教育部决定，上海劳动大学农学院并入西北农林专科学校。1934年6月，经陕西省政府第100次政务会议决定，陕西省水利专科班归并西北农林专科学校。1936年7月，学校筹备委员会工作结束，国民政府教育部任命辛树帜为校长，学校开始招收农艺、森林、园艺、畜牧、农业经济、水利等6组的学生101人。1938年6月至1939年4月，国立西北联合大学农学院（前身是国立北平大学农学院）、国立河南大学农学院畜牧系与国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合并成立国立西北农学院。
杨凌俊不愧是学校弟子，对学校的情况十分熟悉。他介绍说。学校现在所处的行政区划是1979年3月以武功县的杨陵镇（杨陵镇建制始于清朝，因辖区内有隋文帝杨坚的泰陵而得名）、杨陵公社为行政区域设立的杨陵特区，行政级别属于正县级，和武功县平级，暂时由武功县代管。学校已经提出申请，准备扩大学校校园面积，对学校升级改造，初步打算是合并扶风县的五泉公社成立杨陵区，行政上将归宝鸡市管辖。
杨凌俊说：“祖国建设日新月异，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报效她的时候了。潇潇同学，下面是我要严肃的和你谈的问题。”他把称谓中的姓去掉了，显得亲近了一步。
潇潇本想纠正，但看他严肃的表情，就没有再较真。而是同样严肃的说：“杨凌俊同学，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先向你透露点消息：咱们学校1978年再次恢复招收研究生，1979年被列为全国重点农业院校，今年，经******学位委员会批准，成为首批授予学士学位的高校。上个月，11月，又成为第一批硕士学位授予单位。”
潇潇等着听下文，杨凌俊却不说了，眼睛看着同潇潇，眼神中充满期待。
终于，他又开口了：“潇潇同学，我想说的是，我们学校已经进入高速发展时期，急需大批高素质人才，我们作为有理想、有抱负的新时期革命青年，理应有所作为、有所担当，勇于为理想奉献青春。”
潇潇打断他的话：“杨凌俊同学，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凌俊正在畅想中，突然被打断，多少有些尴尬：“潇潇同学，请听我说完。我想说的是，我们学校高速发展，人才奇缺，学校想在我们这批学生中选拔学习成绩优秀者攻读本校研究生，然后留校任教，我觉得我俩应该争取这次机会。”
“我？”同潇潇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你说我们学农业经济专业的，将来做教师，会不会误人子弟？”
“我们虽然不是师范专业，但是，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把自己的知识通过教书育人传承下去，让这些知识以几何级数递增、发酵，发挥更大效益。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就觉得你很合适这项工作。如果你同意，咱俩一起报名，一起进步，共同提高好吗？”杨凌俊本来还想说得直白一点，但没好意思出口。
同潇潇想了想说：“杨凌俊同学，你提出了一个很好地建议，这个问题我以前没有想过，我会认真考虑的。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年春节放假，我和家人商量一下，征求下父母的意见再回复你好吗？”
杨凌俊心里一阵狂喜，但表面镇静：“很好，潇潇同学！你能这样对待我的建议，说明你是一位有理想、有主见的人，我很欣赏你的做法。希望以后我们多交流。另外，我想星期天请你去我家，听听我爸的建议，然后一起参观泰陵，你看可以吗？”
潇潇没有心理准备，礼貌的拒绝了。
和冯春雨通信谈学习心得，搞学习竞赛半年多了，来往信件几乎没怎么谈学习，因为俩人学习方面的差距有些大，基础知识方面也不值得探讨，倒是以此名义来往交流不少，彼此的心在一步步贴近。
潇潇提笔写信，邀请春节期间和冯春雨见面，有事商量，冯春雨接到信迅速回信，约好大年初二去拜会两位老人。
支队机关搬到了山西太原市大营盘，403团机修连搬到了太原市古交区狼窝沟。老连队回不去了，老熟人也见不到了，这个春节正好可以和潇潇当面探讨一些问题。冯春雨给苟春海和苏华分别写了封信，汇报一下近段的学习情况，顺便提前拜年。
学校过春节虽然也放假，但是部队院校完全军事化管理，学员是不可以随便在外面过夜的。冯春雨去学校请假，理由是去支队医院看望老乡，学校让说出那个老乡战友的名字，打电话过去求证，然后办理请假手续，请了两天假。
桑树坪煤矿投产以后，下桑铁路专用线正式开通，每个小时就有一趟运煤列车，铁路方面在煤车后面加挂一节票车，极大地方便了县城和桑树坪之间的交通。下峪口车站就在学校旁边，冯春雨请好假随即就坐车到了县城。
大年初二，冯春雨从支队医院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礼物回到阔别快三年的芝东大队。同老师一家在门口迎接。潇潇接过车子进了院，几个人正准备进去，同家家族一个大爷颤巍巍走过来问：“子川呐，我听说稀客来了？”当地人说稀客也有姑爷的意思。
同校长连忙打断：“叔，你老糊涂了，你看这是谁？”
大爷凑近了想看仔细一点，冯春雨连忙递烟打招呼：“同爷爷，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冯呀，三年前我在这里当新兵，还跟您聊过司马迁哩。”
“哎，记起来了，是那个喜欢写诗的河南娃。”
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同校长问了问冯春雨的情况，顺便也问起了苟春海，冯春雨把分别后的情况大致说了，同校长边听边点头赞许。当听到苟春海有了女儿时，他转头对潇潇说：“这下好了，春海终于有了正常生活了，这孩子，也不来信说一声。”潇潇含糊的应付：“是呀。”
冯春雨观察到，这个院子三年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房东女主人看出他的疑惑，解释说：“自打你们走后，这个院子里再没有住过新兵。去年，我们也搬到县城了，房子一直空着。”
冯春雨还是不解，潇潇说：“去年，我爸调到县教育局工作，在县城分了房子，我妈他们就搬到县城住了。”
冯春雨问：“那咱们为什么不在县城见面，反而跑这么远？”
同校长说：“就是想让你再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反正也没有开伙，等下咱们就回县城，现在我带你看看你原来住的屋子。”
两人来到西厢房，只见房子里面摆设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只是墙上原来挂挎包、水壶的钉子下面写上了每个人的名字：冯春雨、刘明华，张勇武、金福海、王志超。第六个名字是苟春海。
同校长说：“1973年，部队把我们公社定为新兵训练地，我家就把西厢房改造成现在的样子，春海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一晃六年，你来我往，春海两次带兵都住在我家。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也把他当亲人看。只是，由于我想法较多，阻止了许多事情的正常发展。潇潇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的决定很大程度上左右了她的生活走向。现在我想通了，世间一切事情都要顺其自然，唯有自然才真实。”
看同校长停下话头，冯春雨说：“同校长，您德高望重，知识渊博，经多见广，有您指点，年轻人少走弯路，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呀，我倒是羡慕潇潇有福气，有您这样的父亲。”
同子川说：“你真的这样看我？”
冯春雨赶忙解释：“同校长，看您说的。”
“我曾经干预了你的感情生活。”
“不是这样同校长，我和潇潇本来就没有什么，也许是苟连长看潇潇太好，想关心一下她的生活吧。说实话，潇潇真是个好姑娘，现在又上了大学，以后前途无量，不论是谁，都不能因为个人原因阻碍她的政治前途。”
同校长听了，点点头：“小冯，你能这样认为，我很欣慰。我和你婶都认为你是个优秀的孩子，如果你和潇潇能够互帮互助、共同发展，也是一桩美事。以前，我含蓄的给春海讲过一个故事，希望你不要受它的影响，按照事件本身的规律自由发展，一切看缘分，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冯春雨说：“我和潇潇信中约好今年要好好谈谈的，我会认真负责的对待这个问题。”
“这就好。等一下我和你婶坐车回县城，你和潇潇骑车回去，路上多交流交流，特别是潇潇说的关于考研究生和留校做教师的事，此事关系重大，一定要认真对待，你们年轻人多商量。”
冯春雨和同潇潇边走边谈，两个人都在极力回避个人感情方面的话题。愉快的交谈中不知不觉到了韩城县城。
吃罢午饭，同校长两口子串门给同事们拜年，冯春雨和同潇潇骑车来到离县城西南10公里的高门原堡安村东南的古寨内参观三义墓。这里距离芝东村仅有几公里。是春秋时晋国赵武、程婴、公孙杵臼之墓，故名“三义墓”。也是我国“四大悲剧”之一《赵氏孤儿》的历史故事见证地。
冯春雨说：“既然下午还要拐回来，我们似乎应该在老家吃饭，然后直接到这里，看完再回县城。”
潇潇说：“你不按照我爸说的做行吗？”
冯春雨仔细的琢磨着潇潇的话。
三义墓四周筑有围墙，高3米多，周长约300米，成正方形。当地人称“龟鹤寨三义墓”。基地有明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和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重修碑文三通。墓前均有碑楼，稍偏北一座墓碑上刻有“晋卿赵文子墓”六个隶书大字；偏东南处两墓并列，分别刻着“晋公孙义士杵臼墓”、“晋程义士婴墓”。碑的上款刻着“清进士兵部侍陕西抚巡毕沅题”字样。三墓均为砖砌圆形墓，墓前均有墓碑。春秋时韩城曾为晋国地，称少梁。相传程婴为少梁附近程庄人，赵武后裔居少梁至今，少梁村中赵姓与程姓为其后裔。《史记?赵世家》记载了程婴、公孙杵臼救孤儿赵武的事迹。根据这一事迹创作的古典历史悲剧《赵氏孤儿》是最早介绍到西方的中国戏剧作品。
这桩令天下震惊的历史悲剧，发生在2500年前的晋国。当时，晋国君灵公是个昏聩暴虐的家伙，快成年了还任性胡闹。大臣赵盾等多次劝谏，灵公都当作耳旁风。灵公十四年（前607年）九月，赵盾的弟弟赵穿把灵公刺杀了。两兄弟迎立成公。但仅七年，成公就死了。赵盾又拥立成公的儿子做国君，这就是景公。景公当了晋国国君之后，深感赵氏家族势力的强大，但苦于无从下手。景公的司寇屠岸贾，是当年灵公的宠臣，二人一拍即合，便罗致赵盾的罪名。晋景公三年（前597年），赵盾已死，屠岸贾将赵盾的儿子赵朔等全族诛灭。赵朔的夫人是景公的姑母，当时有孕在身，逃跑后生下了赵武。屠岸贾不依不饶，四处搜查，必欲斩草除根。
这时，赵朔的门客公孙杵臼和赵朔的朋友程婴决定保护好赵家遗孤。二人密谋，买了一个平民的婴儿（也有说是程婴的孩子）冒充赵氏遗孤，藏进深山。程婴主动报案。于是，公孙杵臼和婴儿很快落到了屠岸贾的手中。公孙杵臼看到程婴后，佯装愤怒，大骂程婴小人。接着，抱起那个假遗孤哭道：“小小婴儿有什么罪过？请你们把他留下来，处死我吧。”屠岸贾不允许，把公孙杵臼和那个婴儿都杀了。
屠岸贾自以为得计。然而，程婴却怀抱着真正的赵氏遗孤，藏匿在大山之中整整十五年。景公十七年（前583年）的一天，晋景公病了，巫祝为之卜筮，认为是赵家被枉杀的冤魂在捣乱。于是景公下令，把屠岸贾一族诛灭了，并恢复了赵氏昔日的爵位和田产。
晋厉公三年（前578年），赵武二十岁，举行了成人仪式。这时，程婴对赵武说：“当年赵家人遭受劫难都死了。我没同他们一起死，主要是想把赵家的后代培养成人，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爵位也同从前，我再没啥可牵挂的，我将追随他们而去。”赵武听后，叩头在地，大哭不止，恳请程婴不要寻短见。而程婴执拗地说：“不行。当初他们都认为我能办成事，所以先我而死，现在事情已经办成了，如果我不去报告，他们还以为我没了却他们的心愿呢。”说完便自杀了！赵武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服孝三年。并设置了程婴的神主牌位，分春秋两次祭祀。后来赵武出于感恩，死后与二人同葬一处，人称：三义墓。
冯春雨感慨万端：“真君子，真义士！”
潇潇也说：“是呀，古人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冯春雨接着说：“虽然做君子难，但是我还是想做君子，不做小人。”
潇潇问：“你要做君子，我很钦佩。但是你知道做君子难在那里吗？”
冯春雨答：“谦谦君子，正派大气，古道热肠，有成人之美之心，绝不夺人之爱。”
潇潇说：“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也不要忘了，君子肩上有责任，行为有担当，言必信，行必果，一诺千金。该决断的时候必须果断决定，答应过的事决不能反悔。”
“这个我知道，就像程婴和公孙杵臼，不惜牺牲性命也要践诺，所以承诺之前一定要认真、慎重，不可轻诺。”
两个人像是在研究历史，或者是在探讨学术问题，丝毫不像是一对男女好朋友结伴游玩。两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彼此心里都明白，一旦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两人就要终生相伴，永不反悔。但是，两人都是矜持的谦谦君子，不是浪荡小人，心灵的满足感远远超越了对肌肤接触的渴望。所以，直到现在两人甚至都没有拉过手。冯春雨想：在没有决定关系发展思路之前，决不能放浪，以免让潇潇看轻了。
终于，潇潇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冯，你的人生之路怎么规划？”
冯春雨心里说，终于要接触到无法回避的问题了。你说不是谈恋爱，谁家姑娘大年下陪着你到处逛。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又无法回避，索性亮明观点，让双方都有选择。
冯春雨说：“我之所以没有在信中说的太多，就是想找机会和你面对面交流一下。我是这样想的，以我目前的情况，在部队干一辈子的可能性很大，因为部队发展很快，基建任务很重，加上国家对基建工程兵寄予厚望，希望这支部队担负更大的责任，为四个现代化建设作出更大的贡献。我们又是部队培养的第一代技术人员，在这种情况下申请转业不可能。如果不能转业，就无法在地方安家，部队流动性很大，组成家庭以后，女方负担太重，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潇潇说：“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也很赞同你的观点，但是你也不要忘了，牺牲是相互的，一旦承诺，女方也可以牺牲，现在男城女乡的也很多，也有许多女子找了军人，独自操持家务。”
“是有这样的情况，但是他们付出太多，牺牲太大，忍受的痛苦别人无法理解。既然不能给心爱的人幸福，那就一定要牺牲自己，让心爱的人自由追求幸福生活。既然选择之前有充分的余地考虑，决不能草率行事。”
“你认为这样的牺牲很伟大吗，放弃和心爱的人共同承担，到底是割爱呢，还是逃避呢？”
冯春雨一时难以回答。
潇潇又说：“假如有一个你中意的姑娘面临抉择，你是勇于承担责任和她相伴终生，还是希望她选择别人？”
冯春雨认真的思考着，这个无法回避的事实终于要明朗了。如果承诺和潇潇公开关系，那就是一辈子的事，绝不会轻率孟浪。如果不完整表达意思，可能永远失去这个姑娘。他面临两难，长长的思考着。
潇潇耐心的等待他的决定，她相信冯春雨会做出自己的判断。现在两人都是单身，如果不能结合，也可以做好朋友。但若果事情发展了又没有结果，两人今后将无法面对，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终于，冯春雨说话了：“潇潇，我想是这样，我们处在一个大变革时期，彼此都有许多机会。特别是你，将来在仕途上肯定会有所发展。你不是说有个同学邀你一起考研吗，我看这也可以考虑。若果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可以对国家做出巨大的贡献，同时可以把家安在学校，良好的学术氛围正符合你的优雅气质。如果毕业回韩城，你也不会甘居人下，原为池中龙，终有腾飞时。再说，我现在还是学员，还没有提干，一切都还充满变数，我建议，咱两人先把感情问题放一放，看事情的发展。不过，我还是倾向于你考研，你可以参考家里的意见决定。”
潇潇问：“我想听听你对我的评价。”
冯春雨认真的说：“说心里话，你端庄大气，聪明伶俐，漂亮可人，是一个理想的爱人，谁和你结合都是他的福气，值得一辈子珍惜。再者说，你事业心强，有正义感，有责任心，颇有汉子风采，这都是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潇潇想不到他会这样评价自己，到底自己哪个地方的表现令他做出这样的评价，实在来不及细想。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如果终生相伴，也许会有许多乐趣。想到这里，她内心忽然有了清晰的人生走向。
潇潇说：“你考虑的很全面，我也赞成你的观点。只是，我爸今年的举动别有深意，如果没有明确结果，怕是糊弄不了他。”
冯春雨笑了：“同校长是一位城府很深的长者，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索性不要提，也不要装，我行我素。他会在你的行为中得出自己的判断。一层窗户纸不捅破，我们就是好兄妹，我就还是同校长的小学生，彼此关系更好处。”
潇潇说：“好吧，等到我6月份毕业后咱们再决定吧，不管关系如何发展，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为人，愿意做你的好朋友。愿你知我心，助我飞腾远。”
冯春雨一诺千金：“潇潇，我会的。”
回到县城，路过烈士陵园，潇潇建议进去看看，冯春雨不想去。看到潇潇不解，解释说：“我有一个老乡叫杨战云，伊川县兵，我们一列火车拉来的，到老部队不到半年，在一次事故中牺牲了，追悼会就是在这里开的，我代表连队来送花圈，花圈还是我亲手做的。他被追认为烈士，照片就挂在陵园荣誉室。想想牺牲的战友，看看今天的我们，不努力奋斗实在惭愧。”
潇潇听了感叹道：“一条鲜活的生命，一段美好的青春献给了祖国的现代化建设，献给了韩城，让我们永远记住他。”
两人默默地走着，潇潇又问：“你说你会做纸花？”
“会呀，如果有纸，现在就能做。”
“买呗。”
潇潇跑进供销社买了一些彩纸，两人回到家，钻到屋里忙活起来。两个大人看到年轻人愉快的表情，放心的忙活晚饭。
冯春雨边做边说，教潇潇做纸花。只见他把彩纸对折，包在手绢里，一手压住，另一只手捏住手绢一拉，一张皱纹纸就做成了，再把这张皱纹纸剪成叶子、花瓣。他把这些大大小小的纸片用细铁丝穿起来，整理一番，一朵大大的牡丹花递到潇潇面前：“潇潇，这是我家乡洛阳的牡丹花，你先收着，等到春天牡丹花真正开放的时候，带你去看真牡丹。”
潇潇手捧硕大的纸牡丹，幸福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