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五打满水已是次日凌晨。几个师兄弟看见叶五拎着和他身体不协调的木桶一趟一趟地打着水,心里着实心疼。赵老大想直接上手帮他打水,却听见屋里传来叶老师傅的吼声。
“让那小兔崽子自己打,谁帮他,他就多加一日的量。”
赵老大只能放下木桶,叹叹气,拍了拍叶五的肩膀,“小五,别怪老头,他也是为你好。”
叶五也不抬头,只是自己挪着步子,吃力地拎着水,“我知道,谢谢大师兄,你先去忙吧。”
“那我迟点给你带俩馒头?”赵老大说道。
“你若是给他带馒头,他明日的饭也就可以省了!”屋里咋咋呼呼又传来叶老头的声音。
“师傅,你这忒不厚道了,小五这么小,饿着也没力气。你,你,你这样,忒欺负他了。”
“我把他捡回来已经是发善心了!”说完,屋里便静下来了。赵老大看了看叶五,又看了看屋里,终是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了。
叶五倒是面色如常,只是因为来回搬水显得面色有点红晕。
“搬完水自己去小厨房找点吃的。”说完,老头的屋里又没了声。
叶五低头笑了笑,拿着毛巾蘸了点水擦了擦脸之后继续打着水。
……
“师傅,徒儿来答昨日的题。”叶五立在叶老头之前。
“哼~”叶老头什么话没说,就把他的茶叶罐打开,嗅嗅这罐,又闻闻那罐。
“夜半凉茶,承人走茶凉。师傅于暮色人稀时开门迎客,予他人歇脚之处,却不供热汤,意为承他人匡扶之情,却不忘人情冷漠。”叶五一字一句吐出来,却不带几分温度。
“为商者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来你说的这么多弯弯绕。”叶老头拿着茶夹取出四五片茶叶,自顾自地泡起了茶。
“昨个老四说城南的茶酥卖的火,你待会跑趟,去称个两斤,给店里的客人加点新意。”
“是。”
“叶五啊,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茶馆的人啊。”叶老头抿了抿口茶,“人老了,茶的味道也不怎么尝得出来了。”
“师傅,……”叶五抬头望了望叶老头,却见叶老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人走茶凉,倒是个好的。我这个买卖可不是茶凉人未走。我守着这个这个铺子,守了大半辈子,老了临了了有个娃娃跟我讲人走茶凉,哈哈!!”说着说着叶老头竟有些癫意,似哭非笑。
“师傅,茶是凉的,心是热的。”说完,叶五便退出去了,留这叶老头一人在屋里张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
“臭小子,给我回来收拾桌子!”隔了许久,屋里传来叶老头那依旧洪亮的声音。
……
老四秦时凰戳了戳老三钱宝儿,“三哥,叶老头怕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吧?这可了不得!”
钱宝儿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师傅脑袋坏没坏,我只觉得你现在是危险的。说,从我房里拿了多少钱去买拿茶酥?”钱宝儿眯了眯眼,直看得秦时凰脑门流汗。
“呃,呵,呵呵,三哥你听我说,我跟你说,别,!大钱袋儿你别拿鞋底抽我呀!哎哟!!这哪买的鞋底这么厚实!!!哎哟!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