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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大爷的

“妈,您见我的卡了吗?”本来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陈略韬一个激灵地爬起身来在自己房间翻着什么。

“什么卡?才办的银行卡又丢了?”还在书房忙着修改学生论文的王颖从电脑桌前站起身,走到陈略韬房前。

“不是银行卡,是以前办的公交卡。很久没用过了,不知道丢哪去了”陈略韬一边捣鼓着自己的书桌,一边急急说道

“公交卡?你不是嫌公交车太挤,都不坐的吗?”王颖脸上略带惊讶地问道。

陈略韬从书桌翻到书柜,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出租车有时也不靠谱,急的时候怎么等都打不着一张车,还是坐公交方便”

“行了,那么晚了别找了,明天我不忙,早上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就行了,快睡吧”

“不行,我得先把公交卡找到再睡”

王颖眉头一皱,知道自己儿子个性倔强,想要找什么的话,不找到是决不罢休的。王颖想了想,回到书房,从书桌的抽屉里摸索出一张公交卡,递给了陈略韬。

“行了,行了,别找了。你先拿我的卡去吧,明天我再去给你办一张”

“用您的卡?我能用吗?司机能让我上车吗?”

“怎么不能用了?这卡又不是身份证,又不用身份信息”

陈略韬疑惑地拿过王颖手中的卡,仔细看了看。公交卡一面写着“公交乘车卡”五个字,一面是清逸园的风景照片。陈略韬见卡上果然没有身份信息,才放下心说道“那这卡我先用啊,明儿个您可记得再给我办张学生卡啊”

“好了,我的小祖宗,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王颖宠溺地说完又回到了书房。

“韬子今天是转性了?怎么想着坐公交车了?”王颖的目光虽然看着电脑屏幕,但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疑惑。

第二天清晨,陈略韬甚至比常住家里的保姆张姨起的还早,早饭也顾不上吃就穿上校服,背上书包,兜里揣着公交卡,跑出了家门。

雅居小院是市里房价最贵的小区,陈略韬的家就在这里。之所以叫小院,是因为这里与普通别墅区完全不同,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四合院。雅居小院又分为梅、兰、竹、菊四个区域,王颖因为特别喜欢陶渊明的“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就选定了兰苑。陈大庆虽不清楚什么是花中四君子,但一看自己的夫人连房子都选了那么个别致又有诗意的地方,二话不说,就定下了兰苑中最贵的一套四合院。每有自己朋友到访的时候,都会把王颖告诉自己的那首诗转述给朋友,自己儿时没有多读书的自卑感也一扫而去。

雅居小院还在开发初,为了吸引高端客户,于是便通过多方关系,把主要公交车的站点都建到了小区门口。虽然每天各路公交车都会不停驶过小区,但因为住在小区里的人非富则贵,搭公交车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除了因为特别原因,拜访住户的人不方便开车会选择乘坐公交车外,公交站台上基本就没有等车的人。公交车空着来,空着去,连司机师傅有时为了省事,索性都不会靠站停车。可是今天一大早,在雅居小院公交站前却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声影。朝阳洒在那张帅气的脸上,远远就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陈略韬看着缓缓驶来的19路公交车,又低头看了看表。虽然离上课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而搭乘公交车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学校,但是陈略韬脸上还是写满了焦急。

公交车到站,车门打开。可陈略韬只踏出一步就犹豫不前了。

“同学,你要上车吗?”司机傅虽略有不耐,但语气却很平和。

“不好意思,我不坐了”陈略韬说完,转身离开了公交车。

陈略韬下了出租车,就朝教室跑去。教室里,除了来得比较早的住校生正在背单词外,走读生一个也没见。

“我就说嘛,他肯定还没到”

陈略韬看了看齐昊那张空空的座位,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坐在自己的座位里,随手拿出英语书,准备和其他同学一样趁着现在人少,多背几个英语单词。

陈略韬虽看着英语书,可心却一直静不下来。眼里虽是英语单词,脑里出现的却始终是齐昊昨天下午的那个微笑。陈略韬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起身离开座位走出教室,来到了学校大门口。

现在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上学的同学并不多,陈略韬就站在校门边上,默默看着走来的同学,焦急地等着某个身影的出现。

“丫丫,快看那边高二的帅哥”

“校草哥哥啊~~他怎么不进去”

“难道是在等人?”

“啊!等人!不会吧!哪个女生能让陈略韬站在校门口等她啊!”

“走,我们看看去,看看他等谁”

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陈略韬依然站在原地热切地期盼着某个身影,浑然不觉自己身后已经凑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纷纷议论着自己究竟是在等谁。

“咳咳咳”人群中的一个短发女生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校园小百灵广播电台现在开始播音…”

“…振华中学知名阳光帅哥此刻正站在校园大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某位佳丽的出现…”

“什么佳丽?我完全不能接受!我心已碎,好痛!”一个微胖的女孩说完就如林黛玉那般靠向旁边的同学,人群中也同时发出哈哈的一阵笑声。

“别吵别吵,还在播呢。”短发女生继续说道“大家说,究竟是谁能让陈略韬痴心的守候在校门?是我们的古筝美女还是…”

“什么古筝美女,我看到她早就到学校了,应该是…”旁边的一个高个女孩插嘴道。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到了学校还不赶快进教室,马上就要上课了。”一直站在岗亭里看着这一幕的学校保安实在看不下去,走了出来,对聚集在陈略韬身后的女生吼了起来。女生们一瞧见保安来赶人,顿时纷纷四散,向自己教室走去。好几个女生时不时边走还边回头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陈略韬,小声说着“校草难道真是在等女生,这可是学校的大新闻啊”

保安见女生们散去,又转回头,对着陈略韬说道“同学,你在这干什么呢?马上就要上课了,快回教室去吧”

陈略韬听见保安在说自己,不耐烦地说道“我马上就回去”。说完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心里纳闷,还有不到10分钟就上课了,怎么还没见着齐昊。难道是自己没留意,他已经到教室了?不会不会,他如果来了,看我站在这应该喊我的。不对,他那脾气,估计就是面对面看见我,也会一声不吭地走掉。

难道,难道他病了,不能来上课?不会!难道路上被车撞了?我在想什么啊!

陈略韬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拔腿向校门外跑去。

“同学,马上就要上课了,校门也要关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学校保安看见陈略韬不仅没有回教室,反而朝校门外跑去,急忙跑出岗亭,望着渐渐跑远的背影大声喊道。

“没事,我马上就回来了!”陈略韬头也不回地丢下这句话,转了个弯,向着主路跑去。

跑到主路上的陈略韬,焦急地四处张望着齐昊的身影。可是看来看去,也没见一个穿校服的影子。陈略韬叹了口气,正欲离开,前方的一群人却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在陈略韬前方,一群人正围着个小圈指指点点,正议论着什么。陈略韬看了看那群人站着的地方,突然发现与昨天遇见齐昊的地点好似一致,心头一紧,立刻跑了上去。

“你说,这是谁干的啊,真是缺德啊”

“哎,太残忍了”

“这事应该报警,报警!查查是谁干的!”

陈略韬一边听着旁边人们的议论,一边焦急地挤进人群。

“齐昊!”陈略韬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兴奋的大声喊了出来。

齐昊此刻正蹲在人群中,一句话也没说,呆呆的看着地上。陈略韬看齐昊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一急,连忙拍了下齐昊的肩膀,又大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齐昊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扭过头,看到站在身后的陈略韬,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讶地说道“你,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其实陈略韬打刚开始一看见齐昊蹲着的背影,各种滋味就开始在心里打翻了,一边放下了刚才的各种胡思乱想,一边又是等了一早上,现在终于看到了齐昊的激动与兴奋。可是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此刻却似变得有点恼怒,说话的语气也一下严厉起来。

“…校门马上就要关了,你还要不要上学了,搁这蹲着干啥呢,你是要…”陈略韬一边略带生气地说着,一边看着齐昊。可是,当他看到齐昊眼里的那一丝异样,话却说不下去了。

陈略韬顺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突然,陈略韬一下明白了,全明白了!齐昊昨天下午还在喂食的猫,此时却躺在地上,身上插着一只玩具弓箭的箭头。而大猫身旁除了一只白色的小猫依偎在大猫身旁不停的用爪子抚摸着自己的母亲外,其他小猫也横七竖八躺在草地上。

什么也不用说,陈略韬此刻终于明白齐昊为什么会一直在这里了,也读懂了齐昊眼里的悲伤。可是,却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猫真是太可怜了,还有这只小猫,这猫怎么办啊”齐昊看了看陈略韬,又转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群猫,悲伤地说着。

“别多想了。这还有很多人,说不定哪位好心人就把这只小猫带回去养了,你别难过了,校门就快关了,再不走就进不了学校了”陈略韬说完,一把拉起齐昊,向学校走去。

“陈略韬,你干什么!”齐昊边说边用劲试图挣脱陈略韬拽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大手。可那只手却死死拽着自己,任凭齐昊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

陈略韬死死拽着齐昊,一句话也不说,只顾拉着齐昊向校门走去。

“陈略韬,****你大爷的”陈略韬没想到齐昊是真生气了,居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心头虽有一惊,但脚步却并未放缓,把齐昊拖到了校门口。

正准备关闭校门的保安看到走来的陈略韬和齐昊,严厉地说道“还有2分钟就上课了,下次再这样就算你们迟到,到时让你们班主任来领人。”

“恩,下次不会了”陈略韬低声回答完,继续把齐昊拉进校门。进了校门后,陈略韬才把手松了下来,看了看齐昊。齐昊此刻涨红了脸,牙咬得紧紧地,不用说,陈略韬知道这次是把齐昊给惹着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是也着急你要是迟到了,又要挨批,又要扣分,又要请家长的吗?”

“你懂个屁,你没见到那群猫多可怜吗?还有那只活着的小猫,没人管还不得饿死!”

“那不是有那么多大人吗?况且咱们也总不能把猫带进学校来吧。”

“你…”

“听话,快跟哥回教室上课了”

“谁他妈是你哥了?”

“你说什么?”陈略韬看着齐昊,略带戏谑地问道

“我,刚才说…”齐昊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口误“我说,谁他妈说你是我哥了”

“你丫这嘴咋还这么找抽呢?一直以为你是个文艺小青年,没想你原来也是个地痞流氓啊”陈略韬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越发调侃起齐昊。

“这得看是对谁!你也就只配我用这个态度对你”齐昊说完,丢下陈略韬,迈开步子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齐昊朝前走着,突然发现陈略韬居然没有任何回答,一下感觉奇怪。回过头,却见陈略韬向校门奔去。

“你要干什么呢?”

“我英语书忘带了,得回家去取”

“那你…”

“别担心,我会给老师打电话请假的”陈略韬朝齐昊做了个鬼脸,转过身对保安大叔说了几句话就顺利跑出了校门。

“担心?谁无聊会担心你!你大爷的!”齐昊望着陈略韬远去的背影,忿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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