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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风云突起

很快,又到了柳家堡一年一度的“纳季”了,这一个月,所有柳家名下的产业都将被细细核算,由各自的业主亲自前来堡中汇报。

因为产业很多,分布也广,所以大约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可以陆续核对完毕。

这是柳家堡最忙碌的一个月,上到老堡主、柳秦筝,下到负责草料的下人,都是脚不离地。

而这个时候最忙碌的,应该就是影卫了,这段时间来往人员众多,除了各个业主,还有随行人员和大量的礼品,难免会鱼龙混杂,影卫这段时间几乎不合眼,随时严阵以待。

而在这些影卫里最头大的,也就是小七了。

平日里每个业主都会派了两名暗探秘密监视,但是业主们一回来,非但不能减少暗探,还得额外派一名过去以防生变。

这样可以留在堡里的暗探又少去大半,人手便更加吃力了。

她不像其他影卫只在暗中保护即可,她要易容成各种各样的人:账房助手、丫鬟、小厮、弟子、马夫……在堡里上下活动,暗中打探消息。

这些都是二师傅曾经做过的,现在轮到她,她开始在盘算,挑几个合适的人,将这易容术传给他们,就像二师傅当年做的一样,听说他找了二十年,才找到一个自己,不知道自己会找几年。

这事,等着纳月过了,和主子商量一下吧。对了,这一段时间,就连主子也忙得要死,没有唤她侍夜,难得地,安静了一段时间。

怕是主子他也……难得地安静了一个月吧!可以不用再看见自己,不需要再纠缠着恨或者爱。

其实,他却不知道,自己是时常可以看到他的,她已经好几次与他擦肩而过了,不过,却不是以江橙的样子,而是以更多更混杂的面孔闪现,然后消失。

他……看起来很有精神,忙到没有时间去纠结了,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一个不怒自威、果决利落又笑得不失威严的堡主,无可挑剔。

就是老堡主,也不住地点头,“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更胜过他。

这样的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这样,也很好……

“哎呀……”正在想着这些的她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拐角出来个俏丫鬟,和她撞到了一起,正将她端着的茶给打翻了,溅到了那丫鬟的身上。

“姑娘没事吧?”她忙放下茶盘,掏出帕子给那丫鬟擦擦衣服上的水。

“没事没事……”那个丫鬟倒也笑得和气,却带了嫌恶地后退了一下,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起来。

那个是……她皱下眉头,故意装着喜爱的样子凑了前,“姐姐这个帕子真好看!那里买的?”

一块雪白的丝帕子,上面绣这一朵同色的梅花,在晃动间就见那梅花若隐若现。端的精巧。

“哼哼,”那个丫鬟一听有人这么说,明显地骄傲起来,一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见又矜持地笑了,“哎呀妹妹,这个可买不到,是我们主子赏的。”

“啊,姐姐主子是谁啊?真个漂亮!我可不可以看看?”她不动声色地打探着。

那丫鬟倒也没什么心计,将帕子递了过来,“你可小心点啊,听说这个很贵的,这是齐帮主赏的。”

齐帮主?西北负责水运的漕主齐忠吗?

“哎,真是好漂亮啊!”她装着小心翼翼的,将这帕子又还了回去,端起了被放在一边的茶盘,离开了。

那个丫鬟也满足地将帕子塞回袖子里,乐陶陶地走了。

这一幕,正好被在不远处路过的柳秦筝看在眼里,他的眼珠转了几下,转身回了韶音院,“一,去把小七叫来。”

正在暗处的冷面一惊,难不成主子他……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转身去叫人去了。

“主子。”柳秦筝还没摆开架势拨动第一个音,就听见房梁上传来了她的声音。

这个时间叫自己会有什么事呢?说来,似乎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碰她了,总不至于大白天就……看着冷面眼里的怜悯,她也只是苦笑。

没想到主子却弹起了琴!

这是怎么回事?她正疑惑呢,就听得他用密音传来话来:“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这密音别人是听不见的,主子用密音,显然也心里装了事,她也用密音回了去:“回主子,属下还没个头绪,一时说不来。”

“适才那个帕子有问题?”

他看到了?她愣了一下,“是,属下觉得那个帕子像是‘雪绣’。”

“雪绣”是贡品,只供皇室使用,民间私有绝对是个大问题!

他眉头一挑,“你确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属下正是不确定才不敢禀报的,属下也只是于几年前接触过一次,不敢肯定就是。”那年为了得江橙的“脸”混进宫里,所以才知道那是“雪绣”,只是一过近十年,她不能确定了。

“侍琴,去叫刘管家来。”他突然开口唤过。

不一会,就见刘管家颠颠跑了来,“爷,您找我?”

“堡里,还有‘雪绣’没有?”他弹着琴,状似悠然,随口问到的样子。

“回爷,老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的,爷您要啊?我这去着人取……”

“罢了,这几天事多,你就别忙了。你报一下这几日的花销账目给我。”话才说完,一串钥匙就丢了上来,“小七,去取来。”

“是。”她接住钥匙,直奔宝阁。

宝阁其实是柳家的仓库,里面乱七八糟堆了不少东西,皆因里面都是各处送来的礼物之类的,所以很是贵重,下人们唤这里“宝阁”。

她在排列整齐的架子间来回找了半天,摸着一件披风极似适才那个帕子的质地,便拿上裹起来,又回到韶音院,刘管家还在那里报账。

“主子,拿来了。”她将一个包袱丢到管家手里,又回到了房梁上。

管家知道影卫不露面,也不奇怪,打开包袱,点点头,“却是这雪绣的披风,是当时老爷为端平王除去内贼的时候,端平王的谢礼。”

原来这个真的是“雪绣”!

“去查,夜里来报。”刘管家还在那里激动着老爷的“伟大事迹”,这头柳秦筝已经用了密音下了命令。

“是。”她也用密音回了一句,然后一转身跳到了屋顶上。

三声低闷的哨声响了起来,像是风声划过树梢。

不时,已经有五个暗探出现在她身边,“头领唤我们何事?”

“密查西北水运漕主齐忠,联络那头的兄弟,看看有何动静,还有那个丫鬟,也要查,傍晚来报。”

她此刻是暗探的头领,冷静又严密。

“是。”得令后的五人立刻分头散去,五道黑影子一晃,不见了。

傍晚的时候,情报都集中到她这里,她细细听了,沉吟一下,“近几日继续密查,定要小心不要被发现,随时注意那头传来的消息,一到立即给我。”

柳秦筝这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旧和齐忠喝酒,任齐忠也就罢了,就连老堡主也未觉得任何异常。

夜里,韶音院。

“有何消息?”才一跨进韶音院,他就对着空空的夜色问道。

“是,现在查到那个丫鬟唤映儿,目前在齐忠面前极是得宠,而且按照她说的,那帕子是齐忠赏她的,所以,属下已经着人密查齐忠,目前已经联络了在那头的暗探,消息约得要明夜才可回来。”她顿了一下,“不知道主子怎么看?”

“你对齐忠怎么看?”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他倒反问了回去。

“是,属下有一个问题想先问主子。”

“说。”

“西北水运一年利有多大?”她虽然是暗探头领,却对于账目之类的很少接触,那是账房的事情。

“不到二十万。”

西北水运绝对不是柳家的一个大项,甚至只算得末流生意,之所以一直保留着没有撤销,是因为西北这个特殊的位置,连接着和番外的贸易要道,虽然多走陆路,远比水路方便,但是却方便情报往来。

“那么,就要奇怪为何齐漕主靴子上镶得起番邦翠玉了。”

没错,看起来这个齐忠并没有任何与以往不同的地方,依旧朴素,只是在专门注意的人的眼里,还是可以找到了蛛丝马迹,譬如,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靴子上嵌着的指甲大小的玉饰会被人注意上!

那看来是一般的玉石,但是却是上好的玉,像指甲大的一块就可在京中卖到五千两,他居然拿来嵌靴,怎不让人生疑!

“嗯,今年报上来的账目也没有不同,甚至比去年略低了一点,”他沉吟一下,“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会能喝出来玉阳春的?”

他适才着人送了些贡酒玉阳春过去,没想到居然被一个不赚钱的业主一口喝了出来!

忽然,一阵低闷的哨音响起,是暗探那里回来消息了。

“去吧。”他挥挥手。

“怎么了?”她跳了出来,就见一个暗探肩上正停了一只夜枭,恭敬地等在那里。

“头领,有消息来了。”他将一个纸卷交给她。

“怎么这么快?”提前了一天,就算是用枭也太快了点。

“现在已到两年,正是交换人员的时候,半路上被回来的兄弟看到了。”所有安插的暗探两年之内必定大换一次,以防勾结。

“我却是忘记了,好了,下去吧。”

“回主子,适才得到回报,齐忠最近无甚特殊举动,最近水运生意很好,日夜在忙。”

“哼……”他冷笑一声,生意欠佳?齐忠啊齐忠,这下我可要你好好解释一番了!

“你即刻前往,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停了一下,他又叹了口气,“一!”

“是。”屋外传来冷面平平的应声。

“你和小七一同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于是夜里,两匹马一同离开了柳家褒,朝着西被水运的漕帮——日汕去了。

且说他们连赶了五天的路,终于到达了日汕,二人正一边吃点东西一边休整,冷面看着不怎么见疲劳的小七忍不住张了口:“接下来,要怎么做?”这是她的专长,他不置喙。但是,相对起很少出门,一直在堡内炼药治伤的他,这五天确实很累。

“嗯,去秋声渡,在那里再做计较。”她吃完了手中的饼,拍拍身上的浮土,又一副要赶路的样子。

“不进日汕吗?”去秋声渡,就意味着还有三天的路程。

“这,总不能直接杀进去问个清楚,而且那里要真的有什么,也是做足了手脚的,连暗探也看不出什么来。我想,日汕应该找不到什么,所以,就从秋声渡下手,应该会有收获。”

有道理。

冷面也只能叹了她心思缜密,或者,是因了她实际经验已经太多,见怪不怪了。

怎么说小七这个人呢?原以为堡里看到的那个隐忍的她已经是全部,却又如何想到出了堡的她竟然又是不同?

冷静、理智、不知疲惫、不失胆气,绝对是个让人无可挑剔的暗探头领。

小七,若离开柳家,你在江湖上,也应是一个声名显赫的能人吧!

又是三天没日没夜,二人终于赶到了秋声渡,让冷面奇怪的是小七在路过的一个镇子上随便买了五六匹一般的丝缎一路带了来。

“你要做什么?”冷面实在憋了一路,好奇得不得了了。

而她正对了镜子擦了药水,将一张面皮小心地戴了上去。

再看几次,也觉得实在是神奇,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呢!眼前有些佝偻、一身灰色对襟绸衣的老者,叫他怎么也不能和那个脸略微圆润的小七联系起来啊!

“老大,我想岸上有个接应的人,就麻烦老大你了,我要去碰碰运气。”她将那只驮了丝缎的老驴拉了去,和一个打单帮的西北游商没有任何区别。

“你要一个人去?!”她要去探的好歹也是一个漕帮啊!又不是去吃饭!

“你见过小本买卖的老儿还带着下人的?”人多反而起疑心,“老大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习惯了,而且不是还有你接应吗?”

说完,她转头对着空气用了密音:“你们几个陆路上跟来,水路上的兄弟可安排好了?”

“回头领,俱已安排妥当,会有一艘咱们的船跟在后面一里。”

“好,都注意些,切不可被发现,有需要,我会联络你们的。”

“是。”

“那么老大你跟着陆路走吧,岸上就麻烦你了。”她恢复了原先的声音,冲着冷面点点头,牵了老驴自走了。

哎,在堡里自己只能给她治伤,出来还要被她给保护住……冷面叹了口气,小七,你究竟是怎么……

秋声渡是这一路上最后一个可以补充粮草的地方,再往下就沿了西岵河进了枞山峡了,

出了枞山峡就是沙漠了,所以有不少船都会在这里补给一下。

柳家西北漕帮也不例外,一队三只船组成的不大的船队正在此补给,一个游商打扮的小老头过了上前,“不敢问船老大,您们可上稗村?”

“路过。”看着老头笑得小心翼翼,话语带恭敬,船主也倒客气。稗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在枞山山里。

“可求船老大载小老儿一程!小老儿已经在此等了五天,不见有去枞山的船,可真真急煞小老儿啦!”

“丈丈,我们的船给人包了,不搭人。”船主有些为难,若是平时,搭个把人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次,不好办啊!

那小老儿一急,跪上了,“船老大你且载小老儿一程吧!小老儿闺女要出嫁啦,这不是紧了买了些料子回去,再晚,就怕耽误了小女啊!船老大你就行个方便于老儿,我、我多出一倍的搭钱!不、三倍!”

其实这人也不是总船主,只是这最后一艘船上的船头,见钱眼开,三倍就是连货五两,也算是笔小财,思谋了一下,他装着同情的样子点点头,“看丈丈你急,便搭你一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只是,到了船上不可到处乱看,出了事我可不认识你,知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老头一听,忙不迭地一连声应道。

于是拿了钱的船老悄悄带了小七化装成的游商和她的那些“宝贝”们就上了最后一艘船,并且把她安顿在了船尾,再三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跑。而船上的人也知道怎么回事,见了惯地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要是就在那里待着不动,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不一会,就见她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焦急地四下望望,拉住身边路过的一个船员,“小哥动问下,这个,小老儿内急,这哪里……”

“你去中层最里面的就是。”

按着船员指的路线,她一路下来,发现船上到处都是盯着她的眼睛,如临大敌。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能动,一路来到了最后的小房间里,关上门。

怎么办?这种情况可不是随便转进去说走迷路就了解的事情……那么,也只好强行突破、兵行险招了!

她仔细听着脚步声判断现在外面有多少人,从腰里摸出了浸了迷药的银针打开门走了出来,却一转弯,朝着继续往底仓下的楼梯去了!

“老丈,是这……”正守着当口的船员喝道。

只是他还没有注意的时候,一道银光一闪,当下就失去知觉了。

她刚扶将住那人,免得他摔倒声音太大,就听见背后又传来一个稍老一些的声音:“老儿,这里这里,那里去不得……你这是……”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被银针放倒。

她利落地将两枚银针拔下来,脚尖一点就冲着舱底掠了下去。

一路就见银光闪过,守在里面的人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下来,就纷纷晕了过去!

她争分夺秒地跳到了被遮盖严实的那一堆神秘货物上掀起雨布一角,却见里面全是些扎好口子的麻袋。

戳一下那些袋子,觉得有棱有角,像是煤。

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在一个袋子上一划,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让她吓了一跳,这是……

她又划开另外几个袋子查看,发现都一样!

这可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呢?算下漕帮的水运能力,这个数量可真是不小啊……

“喂!你们怎么了?醒醒!醒醒啊!”出口的地方传来了嘈杂声,还有兵器的声音。

坏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不能再久待!

她一蹿,蹿上了舱顶的一角,用出了十分的工夫使出“壁虎拟”,整个人贴在了上面!

这是绝对是她压底子的功夫了,只是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待她看到人们都惊讶地拔刀涌进了舱底,出口反而空出来以后,就一翻身跳到了那些货物上。

“在这里……”自然有人看到她大叫了起来,却被银针药倒,当下扑倒在那里。

那些人一见对方用了药,当下都小心几分,她的银针就不好使了,不过她干脆一次丢出一大把。

当下就听得一片丁丁当当的撞击声,船员们不免有些慌了阵脚。

趁着这个时机,她顺利地翻出了出口,一路上了中层,只是手中的银针不到十支了!

中层的人一看到她刚冲上前,就见一股白色的粉末被她丢了出来,纷纷以为是什么药,忙咽了口鼻避过头去。

不过就是一把顺手抓来的滑石粉,她成功地唬过这些人,基本上只丢了两支针,就成功突围到甲板上。

好热闹!面前站了不下十五人,各个手持长枪,还有绳索,就等她了!

她毕竟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两下躲开绳索,顺手放倒三个人。

“噗嗤”一声,一把分水刀刺进了她的后背!

看来是中层的人已经反应过来那不是药,冲了来,她正疲于对付前面的,一时没注意到后面的伏兵!

不过就这一下,全部的人都顿时下意识地放松了戒备,让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突破口,斜过来一下将刺了一刀还不想收手的人抓住,用尽最大力气一甩!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了个站立不稳,从系锚桩上滑了下来。他下意识地顺手一抓别人为了站稳,正巧挡住了正面对自己的人的视线!

她趁这个机会纵身一跃,跳进了湍急的水流中!

“放箭、放箭!”船老大大吼起来,现在已进了枞山峡谷之中,若是水炮恐引起山石滑落殃及自己,船上人早将那箭射得密不透风。

就见江里浮起一线血水,不见了其他踪迹。

“老大,这下面水流太急,就是未死也很可能被水石绞碎,更何况那老儿中了一刀,怕是活不了了。”

船老大脸色一阵青百,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咱们船上没有任何外人,知道么!”

还好他们是最后一只船,没有惊动其他,若是被人在知道他们私自搭人赚钱,全部都得受罚!

众人忙点点头,赶紧去收拾痕迹去了。

船老大看着湍急的流水,撇撇嘴,这个老头倒是好生厉害角色!只可惜……哼,不管你是谁派来做什么的,都去见阎王爷吧!

船上的骚动自然被在陆路上的冷面和暗探们看个清楚!那头不用谁吩咐,已经有暗探系了腰身跳进水里去救人。

冷面因被两个暗探拉住动弹不得,只得在岸上着急跳脚。她可是被刺了一刀啊!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她也是不识水性才对啊!

她疯了就往水里跳啊?!

正在暗探要按不住他的时候,就见水里冒出两个暗探来,其中一个手里正抓了什么凫水靠进来。

不正是小七嘛!

岸上的人忙一起拉了绳子,硬是将他二人拉了上来!

她双目紧闭,身下很快洇开一大摊血水来!

冷面现在才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柳秦筝要他和小七一起过来了!原来就是为了防备这“不时之需”的!

看来堡主倒是很清楚她不要命的性子……

忙乎了半天后,就见她咳出一口水来,终于睁开了眼睛,“老大……”

“你不是不会水嘛!怎么就跳下水了?不想活了?”难得见冷面大怒开口骂人。

“呵呵……岸上……不是有你们吗……”那个情况,留在上面才会死吧!跳进水里反而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我想……我再泡一会……就会水了也……说不一定……”

“真是……被你吓死!”冷面真是不知道要骂她好还是担心她好,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于是半个月后,一行人回到了柳家堡,而她的伤也基本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偶尔会咳嗽,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听说你这次还学会了水?”柳秦筝一边拂了《中元夜宴》一边语调平静道。

“……真个是再泡就会了。”真是奇怪了,不先问情况,居然先聊这个?!虽然自己已经先将情报用飞鸽传了回来,也未免有点太不放在心上了吧?

“好、好、好!”手下琴音一转,立刻变为激越,他冷笑几声,“你倒是做得好!让你去查,你给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若是被齐忠察觉到,我看你还学什么水!”

“属下不敢!”不过这次也确实够侥幸了,看来那个船老大并没有将一切报上去,而是瞒了下来,否则,可真的麻烦了!

“罢了,这件事办完了后,你就自个儿给我交了暗探头领的位子!没那个本事,就别巴住那里不放!没用的东西!”他余怒未消。

“是,属下领命。”她也知道这次回来不会那么简单就没事,只是革除了她暗探头领的职务,竟是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泛在心头,不知道是暗喜还是难过。

“那么,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痛快,他竟也松了一口气似的。

“是,属下可以肯定,那些船上所运的,皆是铁石!如果真的这段时间西北漕帮一直运的都是铁石的话,数量可是相当可观了。”运这么大规模的铁石,可是触犯了朝廷的!

“还查到什么?”

“是,属下着人跟了船去,发现船将货卸进了枞山峡谷的分支里,还有就是,最近有另外的水帮运了柴木和不少工匠来。”搞得最近柴火价格大涨。

“那么,一个地方大量堆积铁石、柴火、工匠的话,会是要做什么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依属下的猜测,莫非是……铸兵?”

“哼……这下可有好看的了,”居然有人私自铸兵,那岂不是说,有人准备“变天”?

他本可以不管朝廷的事,江湖朝廷向来各不相干。

只是现在牵扯进了柳家名下的西北水运,再加上宫里还有江橙在,他是断不能袖手旁观了!

“既然有人运,必定就有买主,立刻去查!”

“是,属下这就去办……”要不要说呢?她还有些犹豫。

“还有何事?”听到梁上的人没走,他停了手下动作,皱起了眉头。

“……是,回主子,小七是想,现在应是时间找个合适的人继承小七手艺的时候了,是不是……”师傅找了二十年,谁知道自己又要找几年?

不过她已经想好,若是没有能完全继承下来的,就干脆分成几个部分传给不同的人,效果虽然差了点,也不至于就断在自己手上。

沉默了一下,他才开了口:“稍后再议,你先下去吧。”

“是!”她去布置任务去了。

他则是坐在琴几前皱了眉头,没有心思再弹琴。

……感觉,不太舒服。

虽然是他的命令影卫绝对不会不听,但是她回答得未免过于爽快,他不能不怀疑其实她早想放弃暗探头领这个位置了,而且,还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找易容的传人……

……感觉,很像是在安排后事!

真是让他感觉不舒服!

而且,自己本来就一直在犹豫,易容这样的邪术迷惑人心,是不是就此让它断绝了比较好!现在放眼整个江湖,能做到让他沉沦下去的地步,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只是,他已经花了近十年的时间,也没有从她制造的幻影里挣脱出来,简直如同中了毒一样!

若是她真的一死,自己就能解脱了……这个念头,已经出现好几年了。

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并不是她的错,她也只是遵照了自己的命令做事,真正沉沦进去的,从来都是他而已!

但是,清高如他,又怎么肯将这些丑恶都自己背起来!于是下意识地,就成了她的错,为什么要将一切造得那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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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侏罗纪争霸

    龙族,整片大陆中最强大的一个组织,在龙族里的恐龙,全都以肉为食,它们歧视其它物种,甚至吃掉同类。龙族之王企图统治全大陆。大陆东部边缘,在一位伟人的带领下经历多年从大陆南部到北部修建了一道高大的城墙,与外界划出了一条界限。使得龙族上百年没有对城墙东部进行侵袭,城墙东部的太平城百姓安居乐业,并飞速的发展着。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