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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同意离婚

李琛一个人呆在这里该是很孤独的吧?那里都是冷冰冰的,时有冷风呼啸,那风梢像刀刃划过他的脸庞。可是,他的微笑就在冰冷的月光里温柔绽放,仿佛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将是一副不改初衷的样子。

宁夏坐到他的石碑前,因为来的晚,所以,连一束鲜花都没能带给他。她坐在那里只是细细的端详他的容颜,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一切不过刚刚开始,却又匆匆结束了。

这张照片跟他工作证上的那张很像,嘴有咧开的弧度一样。

宁夏沉默的掉眼泪,来的时候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给他听,可是,真正坐到这里的时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如果李琛在天有灵,就一定可以看到她的心。

夜里的墓地是很冷的,即便穿了大衣,仍旧抵不过刺骨的寒意。好在今天晚上天气很大,抬头竟能看到星星,一颗一颗又大又亮。

宁夏抬头看了一会儿,抬起手来指着天上又大又亮的一颗问墓碑上的人:“那颗是你对不对?你在看着我呢,我就知道。他们都说你离开了,可是,我私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觉得你从来没有离开,一直在我身边,在我心里……”宁夏吸紧鼻子,继续保持微笑,又指着那颗星星旁的一颗小星星说:“那是你的孩子,你们一定已经重逢了。所以,你们都不会孤独,你要好好照顾他,告诉他,我对不起他。如果有来生,做牛做马我也会还给他的。”

宁夏一直在墓地里呆到天亮,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起来的时候手脚麻木。但是,仍旧不舍,想在这里一直陪伴他。然而,她污秽的一生还有待了结,现在还不是陪伴他的好时候。

再次回过头来看着他说:“等着我,我会再来看你的。”

宁夏抬手抹去眼角的一滴泪,大步的向山下走去。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吴俊风的公寓。

按了几次门铃没人开。

以为没人,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那扇门反倒在身后打开了。

披头散发的宋佳佳出现在门口,上身套着吴俊风的白衬衣,下面是白花花的一双大长腿。

“俊风在洗澡,你有事吗?”

宁夏目光扫过她:“你告诉吴俊风,宁夏过来找过他了。”

宋佳佳“哦”了声;“原来你就是宁夏。”

宁夏离开的目光停顿。

“你认识我?”

“的确了解一些,听说你跟在俊风身边很多年了,真是辛苦你了。以后不必了,他的生活会由我来照顾。”

宁夏看了她两秒种,忽然抑制不住的讽笑出声。由于是早晨,正是女人不施粉黛的时候,这个女人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还是从眼角的纹络看出些许沧桑的痕迹。既然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小女孩儿的幼稚游戏。宁夏更在心里冷笑:“还真有不知死活的。”

“你了解吴俊风多少,就敢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跟我喊话?”

宋佳佳没想到一个看似单薄的女生竟能这样硬气。她拉下脸说:“我了解他多少,那是我的事。俊风说过了,他已经不再需要你了,所以,麻烦你以后离得他远一点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能给他的,你这辈子也给不了他。他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宁夏直接推开她,不理会宋佳佳在身后大惊失色,尖叫连连。她已经直接去了浴室,一伸手拉开那扇门说:“听你的女伴说你不再需要我了,叫我滚得远远的,吴俊风,只要你一句话,我今天走出去,头也不带回的。”

吴俊风关掉花洒,头上还在滴水,顺着脸颊淌下来,他微微眯着眼睛,听清宁夏的话。

后面宋佳佳也已经跟了过来,仍旧指控说:“俊风,是这个女人自己闯进来的,我拦也拦不住她,像个疯子一样……”

吴俊风不由分说的给了她一巴掌,指着门口的方向告诉她:“滚。”

宋佳佳一下被打懵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吴俊风。

吴俊风再度提醒她:“从我家里滚出去,把我的衣服留下。”

宋佳佳稀里哗啦的开始掉眼泪。

宁夏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吴俊风说:“我先上班去了,我们中午再聊。”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到门口听到宋佳佳近似卑微的企及声,她在心里想,这又是何必呢?

貌似这个世界上痴傻的人,又总是前仆后继。

顾君齐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觉得骨头都睡软了。

孙青去家里给她做补食去了。

顾君齐坐在床上,扭头看向窗外。金灿灿的阳光铺满窗棱,像碎金子一样。这样看着的时候,便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外面春暖花开。但是顾君齐很清楚,走出去,风跟刀子一样硬。

她打开手机浏览新闻,江城风平浪静。

只要她不将监控公诸于众,宋微然就会相对的按兵不动。否则,他将会搅起一场血雨腥风,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一直以来顾君齐心有不甘,顾东发的死铸就了她心里一辈子的仇恨,做梦都想报仇。所以打定主意鱼死网破。

可是,直到昨天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惨败。

宋微然的无情才是一把真正的快刀,将一切都斩断了。

昨天他那只大手伸过来的时候,捏紧的不是她的骨头,是她的软肋。那种疼是以往任何的一种疼都无法比拟的。

那一刻的顾君齐疼至抽搐,甚至昏眩。她望着宋微然眼中的漠然,终于知道很多时候她是不能与他相抗衡的。

因为,某此疼在宋微然看来无关紧要,却可以要了她的命。

顾君齐觉得人活着,除了不顾一切的匪气,还要有自知之明。她知道,从今往后,哪怕是残喘,对于她而言首当其冲就是活着。

她坐在床上沉默的想了很久,任日光一寸一寸的从身上滑闪过去。

仿佛是在时光里静静回眸,她终于有勇气回想一切,面对一切。不用被禁锢在一个看似华丽透明,却叫人呼吸困难的琥珀里。

顾君齐知道,强大的生命面前,任何纠葛都只是琥珀里一个细小的杂质。哪怕成年累月,也不过就是那样的一个点。渺小,僵化,永远没有生命力与蜕变力的斑点而已。

她拿起电话打出去,即便没有存储,也能熟悉背过的号码。

“我们见一面吧。”

对面静了两秒钟,低低说:“好。”

顾君齐套上衣服出来,站牌等出租车的时候正好有公交驶过来。

她抬脚上去。

前面不远就是这路车的终点,也是起点,所以,驶到这里,车上不过两个人,一对年轻情侣坐在公交车的末尾。女生枕在男生的肩膀上,两人说着稀疏平常的事情,可是,神色轻松。

顾君齐坐下来,车子平稳前行。明亮的阳光从车窗照进来,静静照在她的脸上。顾君齐舒适的闭上眼睛,只觉得这种感觉像极了梦里。

昨夜的梦里她回到了那个心无旁骛的学生时代,遇到了没心没肺的自己,这一回的梦里没有一直以来的撕心裂肺,有的也仅是青葱岁月的平和与安然。

她抱着课本,听到熟悉的名字,依稀是自己暗恋的人转到这所学校里来了。

然后偷偷的跑到另一座教学楼上去看他,那是高三独立使用的教学楼,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笑容都如阳光般格外灿烂。

正是下课时间,走廊上异常吵杂。

顾君齐依稀是来到了高三二班的后门,从那里看进去,她喜欢的人仿佛青松翠柏一样挺拔,因为个子高,就坐在班级的最后一排。爬在桌子上睡觉,阳光就透过玻璃洒在他蓬松乌黑的发线上。她抑制心脏的狂跳,有一种伸出手想要抚摸他头发的冲动,觉得他那慵懒的模样像猫一样。

她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再度抬眸,猛地对上一双桃花眸子,狭长眼睛微微眯着,加上嘴角轻佻的痕迹,果然跟猫一模一样。而且还是一只会垫着脚尖行走的波斯猫。

那人迈开长腿直接朝她走过来。

顾君齐的心脏怦怦直跳,下意识唤出他的名字:“宋微然。”

其实学生时候的顾君齐哪里认得宋微然,所以才说梦境这种东西天马行空。

但是,顾君齐觉得可能学生时代的宋微然就是那个模样,五官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眉眼稚嫩,不似现在这般成熟稳重。还有就是身高,也比这时低了一点点,骨架也偏小一些。所以,穿着校服时的样子就有一点儿清瘦,但是,满身的朝阳弥漫,远远望去,即便意态懒散,也满是青春的味道。

宋微然走过来的时候,顾君齐就扬着首看他发呆。

他也不提醒她,径直坐在她的对面。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可是,比昨天好了一点儿。她的面前放了一杯白水,金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顾君齐看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感叹过去的好时光,如果不是成年以后,在这个人心叵测的年代相遇,他们或许到不了现在这样水火不容的地步。

但是,命格子是一早就注定好的,任谁都无力改变。

她终于垂下眸子,只说:“昨晚我梦到你了。”

宋微然定定的看着她:“一定是大刀阔斧,将我斩杀殆尽。”

顾君齐说:“别说,还真是。”

宋微然淡淡的一抬眼皮:“所以你今天约我来的目的,是为了确定我到底有没有死?”

顾君齐看了他一眼。

与其说是叫别人死,不如说是来暂时放自己一条生路的。

她喝了一口水说;“我同意离婚。”

宋微然没有作声。

顾君齐又说:“该给我的赡养费一分不能少。”

宋微然靠在椅背上:“你该拿的,是一分不会少。不该给你的,你也一分别想多得。”

顾君齐苦笑,残忍的宋微然,吝啬起来人神共愤。

“要你的秘书准备离婚协议书吧,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通知我一声。”

好像怕她会反悔似的,宋微然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碰面。”

顾君齐说:“好。”

她静气凝神的喝完一杯清水。

宋微然就坐在对面没有离开,已经撕破脸皮的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那样的歇斯底里。就在昨天他还扬手打了她一巴掌,她忧伤且满眼怒意的看着他。那时候的宋微然觉得,如果顾君齐是一只怪兽的话,非张开血盆大口吃了他。

如今她终于被他给伤透了,连这样相互折磨都不肯了,默然的想要了结这一切。

几年的婚姻,所有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以及弥撒台前的海誓山盟……在这一刻都结束了。

宋微然知道,这一回他是彻底失去她了,再回不到从前,也再挽回不了她。

顾君齐侧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个城市的喧嚣与繁华不过隔着一层玻璃,却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吵杂,一个安静。

就像她和宋微然,中间也不过咫尺间的距离。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分隔的又何止是一整个宇宙。

从此他们的人生背道而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赫然觉得此一生做过最荒唐的事就是对宋微然见色起义,那时候的自己怎就那么孤勇,便没想过这个男人实则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她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恰似烈酒下腹,灼烧滚烫。那温度一直烧到眼眶,被她极力逼退,不让水蒸气蔓延上来。所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徒劳张着,只是暗淡无光。

顾君齐拿起包,自认没有必要再僵坐下去了,两人已然没了寒暄的必要,更没了相视而坐的立场。

她起得匆忙,离开时落下了丝巾。

被宋微然顺手拾起。

叫住她:“等一下。”

顾君齐回过头来。

眼睛里有一点儿晶莹,像是剔透的水晶。

宋微然从不否认这个女人的美丽,从五官到气质,从来都是无可挑剔。

“你的丝巾。”

他伸出手来还给她,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仿佛一件上等的艺术品,是个比脸还要出挑的存在。

顾君齐盯着他的手,想起这也是当年见色起义的一部分原因。他的神态那样慵懒清贵,而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更是优雅到极至。于是,她不小心细节控了一下,就连整颗心都沦陷了。

她接过丝巾没有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宋微然也跟着走出来,只是两人的方向不同,所去的方向恰好相反。

就像此去经年,彼此人生的轨迹,就是这般越走越远。哪怕拼尽全力,也再寻不到重合的一点。

是谁说过,拥有的时候要懂得珍惜,告别拥抱的时候要用力一点儿,因为,可能这一次的分别,就将是永久的分离。

风在宋微然的耳畔沙沙的吹着,拂动他鬓角的碎发。羊绒围脖柔软的贴合在皮肤上,很舒服。这条藏青色的围脖是两年前顾君齐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给他编织的,手艺不佳,几处都有漏洞。好在他品味不凡,戴上之后仍显高雅,不至于让它看起来粗糙又廉价。

其实早在两年前就被顾君齐给塞到垃圾袋里准备扔掉了,那时候她说这种东西戴出门去一定会被别人笑死,到时候肯定有人调侃他:“你老婆怎么那么笨啊。”

宋微然记得当时自己说:“要是有人敢这么说,我非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媳妇儿才笨呢。”

顾君齐就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的。

她说:“老公,你真是太好了。”

那时候的顾君齐总是笑得很大声,生气也是,惊天动地的。哪里像现在,天大的事情面前也是不动声色。

记得有一次他喝多了酒,回来时很晚了,顾君齐仍旧坐在床上等他。他看到家里开着灯,一路走上楼去,进门后拥着她一遍一遍的唤她老婆。其实两人前一晚才发生了一点儿口角,顾君齐曾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喊,叫他马上收拾东西从家里滚出去。宋微然觉得男人要脸面,就回来装腔作势的收几件自己的衣服,不过是将衬衣和几件西装一股脑的扔到床上去,做出下一步便要打包带走的假象。

顾君齐看到他的举动气哄哄的,以往这种情况他都会过来哄她的。

她动了怒,拿出纸和笔作势要写离婚书。

最后宋微然说了句:“无理取闹。”就到对面的客房里睡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和好如初。

晚上他有应酬回来晚了,揽着她没脸没皮的说些甜言蜜语,连带跟她道歉。

顾君齐手脚并用缠在他的身上,问他:“昨晚为什么要收拾东西,你怎么不走啊。”

他就说:“你电话里态度那样坚绝,我总要装模作样一下吧。”

顾君齐哼哼:“以后我让你滚,你要是敢真走就死定了。”然后问他:“我说离婚你怎么办?”

宋微然说:“休想。”

“我赶你走呢?”

“死赖着也不走。”

“那我要是走了呢?”

“天涯海角我也找到你。”

顾君齐指着他:“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说话不算话,看我不收拾你。”

如今那些理直气壮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顾君齐学会了即便痛,也能忍着不去呻吟。他能看到她在气极时攥紧的拳头和咬紧的牙关,无不说明她在极力隐忍。时至今日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收拾自己的情绪,不会在人前一览无余。

果然,人长大的最好方法就是历经挫折。

宋微然想起当年的自己,咬紧牙关艰难前行的时候,他曾恨过全世界。可是,慢慢的就释然了,如果不是经受过那些磕磕绊绊,他一定不会在一夜之间逼迫自己快速成长。

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日渐强大,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比自己更靠得住。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接下去的路才能越走越顺。

冷风灌进脖颈中,宋微然拢紧围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昨天伤到的手指这会儿暴露在凛冽的空气中,仿佛是生了冻疮一样,火辣,痛痒。这种痛苦很难消除,即便将皮肤抓破了,也都无济于事。

宋微然轻轻的呵了口气,只在想,等初雪到来的时候,用雪蹭一蹭就不要紧了。

然而,那一天忽然这样的遥不可及。

顾君齐一路向前,步伐又大又快。

梦里宋微然也是以这样的步伐来到她面前。突如其来的捧起她的脸颊亲吻她,唇齿贴合着她的嘴角很温柔,她能感觉到他吐出来的气息温和:“顾君齐,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下雨了么?一场滂沱大雨从天而降,不然为什么双眸模糊,连前方的路都要看不清了。

只觉得冷风吹过来的时候,脸蛋生疼。

顾君齐下意识抬头,地下停车场,上面是灰色的水泥顶,又怎么可能下雨呢。

只有通堂风从入口呼呼的吹进来,便感觉格外的冷。

她快速打开车门坐进去,一时暖意漫布全身。她坐在驾驶座上一点一点消化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该难过的,就要从一场灾难里抽身出来了,难得自己能看开,应该庆幸才是。

但是,惯性使然,想适应一种生活状态并非容易的事。

就像每天早上醒来,她还是习惯翻过身来看身旁的人。几次落空之后,才慢慢将起床的流程变成睁眼之后不是转身,而是仰面看天花板。

就像每次推门进来,唇齿开合,想唤的仍旧另有其人。只有看到客厅的摆设后,才幡然醒悟,那个厨房里忙碌不停,等着她归家的是自己的母亲。

就像受到委屈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想去按那个快捷键,拿起手机的时候才想起,连号码都删除了,时过境迁,有些人早已不复存在。

……

顾君齐坐在那里,一心一意只往好的方面想,想超脱后的自己,想日后有人陪伴的人生……一路上只是不敢停下来。

等她回去的时候,韩敬修已经找她找疯了。

“去哪儿了?不在病房呆着,电话也关机,阿姨都快急死了。”

顾君齐问他:“我妈呢?”

“先回家去了,看你有没有回去。”

顾君齐先去给孙青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回到医院了,叫她放心。

转过头来,发现韩敬修仍旧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动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干嘛一直苦大仇深的看着我,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

韩敬修板着脸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样胡乱跑出去,真有可能造成流产。”

顾君齐坐下说:“我觉得这个孩子没有那样娇弱,昨天那种情况他都没有事,说明他真的是投奔我而来的,想认我这个妈妈。”

“不要用天意来跟我对抗医学上的风险。”

顾君齐这回真的忍不住笑起来:“别说,你这个院长当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顾君齐跟着认真起来:“韩敬修,昨天谢谢你。麻烦你去帮我取证,还要你的手下帮我撒那样一个弥天大谎,真是难为你们了。”

说起来也是巧合,昨天会议结束,韩敬修一开机就看到有顾君齐的来电提醒,回过去的时候救护车正拉她来仁爱的路上。

顾君齐便拜托他去那家餐厅调取监控录相。

韩敬修那样通透的人物,顾君齐不过三言两语,他即明白她的用意。连接诊的医生都安排好了。

那个流产的谎言随之而出,连顾君齐都信了。所以,一度痛不欲生,才发现,即便天大的仇恨,以失去自己的孩子来报复,结果实在太过惨痛了,根本超过了她的可承受范围。

如果不是这个谎言,顾君齐还意识不到这个孩子对她的重要性。就在那家餐厅里,她一度想用这个孩子去毁掉沈青青得意的人生。所以,她才会刻意撞上桌角,制造一种残暴的假象。以为为了报复,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当听说孩子不在的时候,难过真如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即便那是宋微然的孩子,可是,他却长在我的身体里,我曾用几年的时光盼望他,就算他来得迟了些,但是,我仍旧喜欢他。实则我的内心深处已经为他倾注了几年的感情,从我想生个孩子这个念头迸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开始投注感情了。所以,失去了,仿佛过去那几年的时光也一并流失掉了,虚度年华,一无所有。我害怕那种被完全掏空的感觉,找不到一丝丝有价值的存在,所有现实的结果无一不在告诉我,过去那几年我彻彻底底的错了,无论是走过的路,还是遇到的人。但是,有了这个孩子就不一样了,这个生命的到来,如同是对我破败人生的挽救,他同样给我带来了生机,叫我知道,人生不能只因为仇恨而活着。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珍贵的东西值得我们去陪伴,而不能一心只想着为仇恨殉葬。

但是,如果要宋微然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是绝对不会叫他顺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即便不将他当成报复的砝码,一样不能叫他们知道这个孩子还存在着。”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到其他城市去把孩子生下来吗?”

顾君齐说:“我已经同意和宋微然离婚了。”

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争取一线生机,为他创造一个平和的出生环境,便想在这里了结所有纠葛。只要宋微然和沈青青如偿所愿了,她是去是留,是死是活,也便没有人肯去关注。到时候她才能顺利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抬起头来又说:“有的时候取舍真的只是一念之间,想要抛弃的时候,转念觉出自己的不舍。以为永远放不开的时候,转念却释然了。所以,不到结束的那个点上,谁也无权说永远。”

韩敬修望着她的目光充满柔和的光,她能想明白了,当然再好不过,不论是以什么方式,只要不再抱着跟宋微然同归于尽的心态了,就有无限幸福的可能。

“可见你的决定是对的,心意的转变,价值的取舍都是对的。这个孩子给你的生命带来了转机,如今的你宛如新生。是我之前一直期待的样子,所以,按你想的做吧,去一个新环境中将孩子生下来。“

顾君齐仍说:“谢谢你,韩敬修。如果不是你领会了我的意思,叫他们帮着我一起隐瞒,被宋微然知道的结果是,这个孩子一定就保不住了。”

韩敬修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谢我做什么,你不是说了,这个孩子能够留下来是天意。他执意想要你做妈妈,去留不是别人说得算的。”他盯着她的眼睛又说:“而且,除了妈妈,我觉得他同样需要一个爸爸。”

“韩敬修,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但是,我更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韩敬修皱眉:“拒绝别人最好用的借口就是配不上这一说,其实你分明知道,爱一个人,爱了就是爱了,根本不问对错,好坏。”

顾君齐真要被韩敬修的唇齿给打败了。

韩敬修也不逼她,只说:“好了,以后再讨论这个话题。你出去跑了这么久,上床休息一会儿吧。”

顾君齐说:“好。”

中午宁夏给吴俊风打电话,约他一起吃饭。

吴俊风电话里有些讨好的说:“今天中午我有工作,晚上好吧?去你喜欢的那家西餐厅吃,然后陪你去看电影。你不是最喜欢看谍战片,我刚刚看了下,正好一部评价不错的片子上映。”

宁夏说:“好啊。”然后又说:“晚上我去你那里过夜,你正好给我解释一下,今天早上的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宋佳佳,吴俊风就忍不住头疼。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是神经病,粘上之后,竟像狗皮膏药一样。此时就坐在餐厅里等着他,吴俊风之所以还肯耐着心的来见她,就是想问她到底怎么样才肯离开。这样的游戏他真的是倦了,一天都不想再玩下去了。

应付宁夏之后挂了电话,推门走进来。

宋佳佳早上才挨了他一耳光,还被他扫地出门,转眼就没事人似的约他一起吃午饭。说到底不过就是害怕失去,所以,即便遭受了屈辱的对待,还是肯先行低下头来讨好。

脸上挂着笑说:“俊风,你来了,我点了几道你最爱吃的菜。”

岂不知吴俊风最厌烦的就是女人没有节操的献媚,像沦落风尘的妓女一样,让人只有践踏的冲动,而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怜惜珍重的感觉。

吴俊风只觉得宋佳佳这样的女人认识久了,就会让人感觉相当乏味,完全没了初见时的那点儿妖精一般的妩媚。不似宁夏那样有棱有角,即便收敛情绪,眼神也是冰冷的,厌恶其实都写在她的脸上。仿佛只要他再得寸进尺一步,她就会划伤他。

他坐在那里明显不悦:“不是告诉你不要再来找我,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

宋佳佳还是一昧的想要认错。

“俊风,早上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女朋友胡言乱语。其实我是因为嫉妒她,所以,才说了那些话的。以后我保证不会了,不再干涉你的私人生活好吧?”

见吴俊风一副不容缓和的样子,她笑嘻嘻的:“好了,别生气了,快点儿吃东西吧。”

吴俊风忽然雷霆大作,抬手将桌上的盘子扫落下去,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怎么这么烦?”然后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一个堂堂千金大小姐,不要脸的是吧?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能听明白,我厌恶你了,不想再见到你。所以,游戏到此结束,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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