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风刮净了窗台前掉落的残枝烂叶,窗外的栀子花花瓣却有些枯萎,纯白色的花间吐露出一抹娇艳的鹅黄,好似窗外一大片厚厚的积雪。
初秋的风阴嗖嗖地吹着,一片片凋零的落叶随着冷流的波动在栀子花间转动,仿佛留恋清淡而短暂的花香。
楚婳环顾四周,胡同里的水沟早已干涸,两旁成堆的垃圾也因为楚婳的打扫而干净整洁,在加上她种的一小片茂盛的栀子花丛,好像一庄窄小细长的花园。
这只是曾经她想要干干净净的家消除母亲的疲劳罢了,虽然对于现在来说,这只是个梦。
一个美好的梦。
突然,一阵凉风使楚婳打了个寒颤,她不停地摩擦自己的手掌。今年的秋天,好冷啊……
她闭上眼睛,一不小心手臂碰到了墙上的几根钉子,钉子把皮肤硬生生划出了好几道血痕。天冷的时候,伤口更容易发炎产生痛苦,但楚婳却没有因为伤口而有所反应,还是一动不动呆呆地站着。母亲去世后,她就感觉生活总是缺少了什么,她就像一个植物人一样,目光呆滞无神。
呵呵,连她自己都麻木了吗?
她打开水龙头,流出的水哗啦啦地哭诉着,透明得好似一条丝带。楚婳把手臂考靠过去想要冲洗伤口,没想到水竟如此并冰冷刺骨,伤口这么一折腾更疼了,手臂皮肤的表面裂开了,青紫青紫的。
楚婳不管这么多了,她现在犹如没有灵魂的躯体,感觉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她就想这样弃学,然后在清冷寂寞的家里戴着,自暴自弃,自生自灭算了。
母亲去世的这几天,温屿希带着姜言和于子潆频繁地来找她,可是都被她锁在门外,任由她们怎么敲门,怎么呼喊,楚婳就是这样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铺上仰望着天花板,这几天她不说不闹,连她自己都觉得静得可怕。
“楚婳!开门啊……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死党闺蜜了?有什么伤心的就大声哭出来,自己一个人会憋坏的……”直到昨天,温屿希实在是那楚婳没办法,居然直接蹲在楚婳的家门外说如果她不开门,她就一直在那儿守着。最后被姜言连拖带拽牵走了,“这几天就让楚婳一个人好好地静静吧,总有一天她会想开的。”
姜言既要顾及楚婳,又要安慰因为担心楚婳而嚎啕大哭的温屿希,每次当温屿希因为楚婳不把她们当回事而发脾气时,总是这样劝导她。
“也好,就让小婳一个人安静地想想吧,只不过她这样不声不响的,我很害怕,我担心她会想不开……”温屿希说着就抽泣起来,最后还是姜言一路安慰着她回家的。
楚婳也很愧疚,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你能不能有点坚强?楚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令人讨厌!”在楚婳冲着伤口时,白旭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他本来想看看楚婳,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自暴自弃,他印象中那个被人欺负从不吭声流泪的她哪里去了?
白旭哲一下子抓住楚婳的手,把她的手用力地挪开,他的眼神里满是愤怒,见她还不清醒,猛地推了楚婳一把。
“我实在好累……”楚婳有气无力地关上水龙头,“白旭哲,我累了,我不想再伪装坚强了。”
“走,我带你去医院消毒,不然伤口会发炎的。”白旭哲看着楚婳的样子心不由地软下来,强行拉着她坐上公交车。楚婳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驳了,只好顺着他。
楚婳手臂那块已经青紫了,白旭哲想,她去医院一定要打破伤风。
“楚婳,你给我记着,你不许这样,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关心你,你就这么忍心让他们白白为你瞎操心吗?”白旭哲的目光里满时认真和坚毅,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好好地照顾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