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忙碌的宫女太监急急地走来走去。明亮的灯光把花园照得一片通明。
宴会还没开始,先来的大臣就忙着四处走动,联络感情。
兰雅带着一众美男在一个阴间的角落里坐下。
离她最近的聂流苏凑过来和她咬耳朵:“为什么坐得这么远?”
兰雅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最爱现:“你愿意去前面就去前面坐喽,我又没拦着你!”
聂流苏自是不肯一个人坐到前面去,呵呵一笑,四处观望,太无聊了,他还想打点乐子来看。就见身后一人猫着腰,借关黑暗和身边的花花草草就要开溜,他嗤笑一声,引得江玉壶远远地抛去一个白眼。
“做小偷的,还有理了不成。”他暗自嘀咕一声,不过,这是圣天皇宫,又不是南越的,哪怕圣天帝的玉玺丢了,也不关他的事,他才懒得管。
就在暄哗声中,传来一个太监的传唤声:“陛下驾到,兰妃娘娘,淑贵妃,长公主到!”
众人呼呼啦啦跪倒:“陛下万岁,兰妃娘娘,淑贵妃,长公主万福!”
一身黄袍贵气逼人的圣天帝一人在前,接着是美艳动人的兰妃和温暖大方的淑贵妃,长公主欧阳若兰和十七皇子欧阳夜在最后。
那欧阳夜一到宴会现场,就扭动着脖子,四处寻找兰雅。终于在人堆里找到她,他咧嘴一笑,很是开心。
圣天帝走上高台,扫视全场,之后双手一托:“众位爱卿请起。“
众人纷纷起身,道谢落座。
兰雅托着腮,无聊地看着高台之上的表演,一点意思都没有嘛。
洛都各名门闺秀也纷纷起身,加入了表演。
之后不久,圣天帝便以身体累了为由,先行走掉。兰妃也跟着走了,宴中只有淑贵妃和长公主欧阳若兰镇住全场。
兰雅以为自己也会和以前一样,趁人不注意偷偷走掉,然而,总有人那么没眼色,总想让她出丑才好。
周冰雁在一位洛都闺秀表演过后,站起来,承接着来自各方意味不明的眼光。
秦王欧阳若然桃花眼一间暗,暗道,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她盈盈一笑,曾经的洛都第一美女的风采真的不是盖的,仰慕者里有人赞美地叹息。
“今日是兰妃娘娘的生辰,名位多多少少都要献出点才艺来。妾一直听说兰王容貌堪称天下第一,才艺亦是不俗,不知我等是否有这个机会一睹兰王的风采。”
有人鼓起掌来,洛都闺秀更是低声应和起来。
“对啊,对啊。”
“就是”
她们早就卯足了劲,非要亲眼看到兰王出丑不成!上次被兰王当众耻笑她们卖笑,她们这股气憋很久了。
男人们也叫嚣起来,非要让兰王表演一翻才好。
聂流苏捅了捅兰雅的身体,挤眉弄眼地低声说:“你可以站起来说,本王不卖笑!”
说完,他顾自笑得灿烂非常。
兰雅再次白了他一眼,慢慢站起身来:“本王岂能拂了各位的美意,本王去下后台,马上就来。”
在别人讶异的目光中,她优雅起身,隔空对上周冰雁的眼。
过后不久,当音乐再次响起,一个身穿红纱的兰雅出现在舞台上,红纱绕身,身姿出尘。
惊呼声四起,众人眼中只有那个美艳无双的女子。
轻纱随着她蔓妙的动作上下翻飞,笑容甜美,倾国倾城。
长公主欧阳若兰抬眼,在光影中搜索到那个青衣的男子,他一手执杯,似饮不饮,眼里的深情毫无意外地全给了台上的那个女子。
她手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而响,声音和着音乐,悦耳无比,
叮铃,叮铃。
夜色中,突然传来了鸟类拍着翅膀的声音。
人们抬头,惊讶地发现竟然有鸟儿从空中飞来,飞到临时搭起的高台上,静静地看着兰雅跳舞。
随着鸟儿越来越多,高台之上竟站满了一排的鸟儿,五颜六色都有,它们仰着小脑袋,时不时地发出啼鸣,仔细地听去,那些啼鸣交汇成一首欢快的音乐。
吱吱
叽叽
现场的众人彻底呆住了。
直到兰雅站定,望着台下盈盈一笑。
等人们回过神来,掌声雷动,兰雅已经去后台换衣服了。
聂流苏得意地向四周看了一遍,那神情似在说,看吧,这就是本太子的老婆。
长公主欧阳若兰神色不明,眼神幽暗。
周冰雁恨恨地绞碎了手中的丝帕。
115有刺客
就在这片暄华中,皇宫内院也同样热闹无比。
太监宫女惊惶无比地四入走动,宫中侍卫们也扎在堆,追着一个漂缈的黑影。
人们叫嚣着,奔走着,声音,脚步声乱在一团。
“有刺客!”
“抓刺客!”
“抓住他!”
“他向前面跑去了!”
就在这片叫嚷声中,从圣天帝的寝宫之中,迅速地飘浮出来一个灰衣人,但当他站在屋顶,眼前哪有刺客的影子。
兰雅刚回到座位之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宫中的侍卫首领带着一帮手下匆忙走来,宣了圣天帝口谕:皇宫内院的藏书楼出现飞贼,皇宫禁严,无论何人,两个时辰内,不得擅自离开皇宫,直到抓住刺客为止。
起身之后,兰雅不经意地回头瞪了还在细细地喘粗气的江玉壶。她就知道,这小子不省心,皇宫中也照****的老本不可。
江玉壶抬首回她一个灿烂的微笑,一口细白的米粒牙齿在黑暗中特别碍眼。
就听聂流苏不省心地低声问道:“喂,捞着好东西没有?”
江玉壶昂首,哪里肯理他。
聂流苏不屑地切了一声。
“我去看淑姨,你们自由了,嗯,虽然是暂时的,因为等我回来,你们还是我的夫。美男们,妻主我先行走了哦。”兰雅扫了圈周围,见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现场。
之后,楚林天也大大方方地离开,聂流苏哪肯好好呆着,台上的人,花里胡哨的,看得他直想睡觉,借着尿遁,也是不见人。江玉壶只得象乖宝宝一样呆在原地,没办法,他刚刚才溜达一圈,哪能再跑,让那帮找他的人抓到,那可好看了。蓝云镜一向不惹事后非,哪怕闭着眼神,他也会呆在原地。
高台上的长公主欧阳若兰,看着楚梵天消失在人堆里,低声跟自己的母妃说好,也从现场撤了出来,撇开身边的随从,一个人寻楚梵天去了。
欧阳夜早就坐不住了,一见兰雅不见,忙忙着追着去了。
周冰雁目光幽深,她一直注意着兰雅的动作,见她不在了,微笑和秦王妃说了句什么,在人堆里一闪,也不在现场。
台上的歌舞还有继续。
兰雅一个人趁黑有皇宫里摸索着,她越走越偏僻,渐渐来到一个被宫中侍卫包围着的宫殿。
三步一人,五步一岗,她躲在花丛中,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冷冷地一笑,手中的石子悄悄地抛了出去。
“谁?!”
一个人冷喝了一声,和同伴说着去看看。
又一颗石子一抛,又一人跟着石子过去了。
清冷的殿外只有三个人了,兰雅看了看面前的几棵大树,俐落地攀爬上去,等到和殿的屋顶一样的高度,轻轻一跃,轻而易举地上了解屋顶,如猫一样贴在屋顶之上,摸到了后窗,试探地推了推窗子。
窗子微微打开一条缝隙,柔和的灯光从屋里照了过来。
凑在上面一看,素衣的淑华还没睡觉,一个人闭着眼睛跪在堂前,看着屋外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兰雅手指微弯,轻轻在窗子上叩了几下,屋外的人听不到,屋内的人仔细听,听得到。
就见淑华猛然睁开双眼,看了看后窗,侧起耳朵。
见状,兰雅又轻轻地叩了几下。
嗒嗒
嗒嗒嗒
三长两短,如此反复。
慢慢地,淑华来到后窗,目光死死地看着窗子,不时地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她是冷静而聪明的女子,要不然,她也不会带着年幼的兰雅,在吃人的冷宫中,挣扎求生了那么久。
她走到窗前,轻轻地打开窗子。
眼中,是兰雅含笑的猫眼。
她惊喜在几乎要叫出声来,但仍旧理智地低叫道:“是,是,‘”
兰雅嘘了一声,轻轻地跳到屋中,拉着淑华笑。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站在门口问道:“你有事请吩咐!“
淑华压抑着内心的高兴转头对外面的人说:”我没事。“
黑暗中,阿塔弹跳起来,走进屋中,看到兰雅也是高兴地咧开了嘴直笑。
圣天帝还算有良心,淑华和阿塔夫妻两个,一直能生活在一起,相互照应,外面看守他们的人对两人也很是客气,没有两人的吩咐,不会轻易地踏进屋内。
淑华摸着兰雅的脸,泪水含在眼内:”月神保佑,你没事就好。“
兰雅微笑地抱着她的身体:“我是迦罗巫主,月神定会让我长命百岁的。”
淑华和阿塔给了她从没体会到的家的温暖,一直不信上天的她,头一回觉得上天还是厚待自己的。
再放开淑华,兰雅如同发誓一样地说:“淑姨,塔叔,你们放心,我一定想个万全之策,安全地把你们救出这个皇宫。”
阿塔摸了摸脑后的小辫子嘿嘿一笑:“不急不急,住皇宫里挺好的,有吃有住的,阿塔都胖了好多,打架都打不动了。”
他不傻,知道若是想把自己和淑华从皇宫中弄出去,等于同圣天帝绝裂,那有多么危险,他懂的。
楚林天一个人,在皇宫内院走着。
渐渐地,他离灯火通明的舞台越来越远。
不少见到他的小宫女,被他漫不经心地一看,都羞得脸色通红。
这个公子真是好看。
长公主远远地跟着他,直到离他近了,这才叫了声“公子留步”。
楚梵天站定,灰褐色的眼睛看着欧阳若兰微笑着说:“长公主殿下!”
欧阳若兰有些暗然,对她,他一直是这样的有礼,但他的温和之外,是她的疏远。
她一直,都想离他近一点,近得可以住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