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下，帮忙给个…痛快。”当微弱的女音传来，曲志成长刀一挥立马摆出防御姿态，没法子，神经一直紧绷着的情况下遇事就是这种反应。
仔细寻找片刻，他在一堆草丛中发现了声音来源，打开聚光手电，一位身穿军装的女子手捂胸口半躺在那儿，胳膊上有医护兵的标志，应该是附近陆军医院的人，再瞅瞅，他却惊讶了，这不是先前遇到的那伙军人里的某一个？
嗯？自己的记忆力嘛时候这么强悍，都能过目不忘了？
“别动，我给你包扎下。”虽然跟对方闹得不是很愉快，可他们心思曲志成却是明白，但姑娘胸口被六足怪洞穿的伤口伤势太重，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不用，我的伤没治了，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哦，你…你是刚刚秦姐救下来的雇佣兵？”姑娘也认出了他，惨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着：“还是给我个痛快吧…这个给你，太疼了…”她虚指下身旁的手枪，嘴里大口冒出鲜血。
“听话别动…”曲志成眼睛有些湿润，是为了她那个“疼”字？
摸索着从背包里掏出绷带给她捂住伤口，姑娘的药箱并不在附近，可能逃跑中被丢弃了：“我不是雇佣兵，就是个二把刀军迷，有身份证跟工作档案的，纯种中国人。”
他絮叨着想引起姑娘注意。
“我想妈妈…她在奉天。”姑娘的眼神开始涣散，说话也含混不清起来：“我们被怪物袭击…指导员、副连长、齐排长都死了，我和小王跟剩下的人跑散了，他也死了，我拿了他的枪接着跑…我还没有男朋友，我想知道…恋爱的滋味。”
“你叫什么名字？”他放弃了包扎，对方已是处于回光返照的阶段。
“李晓宁…”声音渐不可闻，他亲吻下姑娘被鲜血染红的嘴唇说道：“我叫曲志成，我给你当男朋友。”
把僵硬的尸体放好，抹掉脸上泪珠，拿过地上手枪与另一只手里的弹匣，保险已经打开，他也懒得去关上，在附近找下，没有其他遗漏，深深看眼姑娘遗体，转头向山林深处走去。
对不住了，我还有家人需要守护，不能再耽误时间帮你处理遗体。
借着点点光亮，他开始快速跑向山头，身体的负重并不能阻碍敏捷的步伐，又有靠近城市的山区不缺少道路，还没发生惨绝人寰的被绊倒事故，只接下来深山老林里就不敢如此保证。
抽空看眼手枪，是军用的92式，口径九毫米，容弹15发，不过现在还剩七发，另一个弹匣倒是满的，看来姑娘跟前任使用者都未能打出多少子弹就被怪物近身。
这枪比警察用的小砸炮强很多，就是不知打空子弹后再上哪儿淘换去，他家附近倒有一个班士兵守卫的小型军火库，但存放的都是老旧武器，听说还有刚解放那会儿前苏联给的转盘机枪，根本不能指望。
不过从姑娘临死前无意识的话语中，他发现那伙军人中军官比例过高，很大可能是他们队伍和平时期缺编严重，只保留了基本架子，这又是个坏消息。
身后城市里的灯光正在渐次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在上到山上时曲志成才发现，其实不光市区爆发了激烈战斗，东南方向的且莱山以及南面平原地区也有耀眼的光芒闪现，不过那俩地方远，看不太真切。
用手机拍张照片定格此刻，他只希望，还能有看到万家灯火的那一天。
翻过山梁，山那边显现的是一副黑布隆冬的景象，好在身体变强的同时眼睛也好用了，虽没到夜视仪的水平，夜视眼总能达到，不用开手电也可行走。
远处有沙沙的声响传来，他可不认为这是风吹过的节奏，找棵靠谱松树悄无声息的爬上去准备好，手中兵器早已饥渴难耐，只希望对方不要太强悍，还是欺负弱小让他比较有成就感。
少时另一边也有动静靠近，听声音绝不是六足怪的小身板可以发出，如此就不敢孟浪了，其他各种怪物水平看身材就高出那炮灰许多，不得已，只能尽量把身子藏起来，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下方两路好汉纯粹路过，并非发现他的踪迹前来找寻，且两方相遇也明显在各自的预料之外，都戒备片刻才同时发起攻击。
一方是独行的狼身红皮怪，另一方则是两只吊睛白额大虫，本地野生老虎早百十年前就被打绝种，那就只能是附近虎山公园跑出来的圈养货色，不知战斗力几何，能否挡得住怪物攻击。
失去野性的老虎果不是怪物对手，只交手片刻便给打的接连败退，狼怪皮太厚，对方根本造不成多大威胁，可这玩意儿一口下去最少掉半斤肉。
他本不想理会，你们打完回家兄弟再下去多好，好死不死一只老虎被追得入地无门，只好爬树上天，选的还正是他所在那棵。
两目相对，老虎给突然出现的人类吓一跳，这会儿它也是惊弓之鸟，扒拉几下树干没抓紧，“扑通”一声掉下树来，倒让狼怪以为对方尚有绝活未用，稍稍后退几步戒备，不过还是发现了树上的曲志成。
如此没得好说，双方必然要拼个你死我活，否则谁都安静不下来，瞅准机会，待野兽跟怪物又交战在一起，他猛地持刀跳出，以力劈华山之势向怪物砍去，那东西倒也灵活，扭身躲过袭击，虽给老虎趁乱咬上一口，可根本无伤大雅。
握刀的手心有些湿滑，第一次正面面对，说不紧张不可能。此刻两头老虎又凑到一块儿，狼怪见短时间不能解决这俩体型不输自己的东西，扭动身子快速向其袭来，脚下慢一步，曲志成给怪物撞个满怀，飞舞着倒向身后岩石，不过他也没任人宰割，长刀挥过将怪物头皮削去一块儿--连同一条搞笑的触角。
两者俱都吃痛不已，他甚至觉得整个内脏都在承受烈火煎熬，足见对方力量是何等的强大，还好老虎瞅得便宜再一次拖住受伤怪物，给他些许恢复时间。
喘口气，强忍着身体不适，又重新展开攻击，狼怪对其憎恨度远大于两只不成器的大花猫，扭头奔其冲来。
怪物的扑击很是凶猛，血盆大口张开，似要将眼前食物整个吞掉，却见曲志成前冲几步两腿倏地跪地，身子顺势后仰，长刀划去，怪物腹部被留下道极深的口子，腥臭的血液将他喷的满身都是。
趁他病要他命，翻身爬起，一个箭步长刀捅入怪物菊花，两次痛击让对方痛彻心扉，喉咙里发出撕裂般的闷吼，旁边捡漏的老虎也不甘寂寞，抽冷子咬住怪物腹部滑落的内脏。
这下基本可以视为致命一击，可对方生命力端得也是顽强，前肢离地，身躯扭动朝着后方敌人扑去。
“你大爷的，死吧。”
曲志成没料到这玩意儿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淬不及防给撞了个头晕眼花，不过他也被彻底激起凶性，不退反进，手臂快速伸入对方口中卡住即将合拢的血盆大口，剧痛让他怒目圆睁，放弃暂时无法抽出的长刀，抡直军刀朝其头颅狠狠戳去，直到匕首被头骨卡断为止。
看着还剩一口气似乎随时有可能反扑的怪物，稍微恢复冷静的他拔出腰间手枪，“啊…”“砰、砰、砰”，照着对方嘴里一阵扣动扳机，待打空子弹才算作罢，再看怪物，已是一动不动，终于死去。
扳开怪物嘴巴，把被刺入獠牙的胳膊弄出，单手解开背包，拿出绷带稍事包扎，里面很多东西在刚才被击飞时撞坏，倒也多亏了它们的缓冲，否则他的伤会更重。
将长刀抽出，不管上面是否沾染了怪物的五谷轮回之物，两头同样伤痕累累的逗比虎看他无视自己，有些不满的低吼着。
“干嘛，想打架？”曲志成摆开姿势正对它们，虽然之前还算同一战壕的盟军，可谁知这俩畜生会不会攻击自个：“就你俩这战斗力不足五的菜逼，老子一人打十个。”
管它听不听得懂，先占足了口瘾再说。
老虎呲牙咧嘴的狂吼一番，虽给人鄙视了虎威，可又实在吓不住对方，无奈慢腾腾的转头离开。
“二货，别怪老子没提醒，刚才又是枪声又是虎吼的早把附近怪物同类惊着了，它们一会儿就到。”说完这他也不知为何说出口的话语，曲志成拖着疲惫的身躯迅速离开--难不成它们还能听懂？
刚才的战斗说起来时间很短，曲志成身体上的劳累感倒不是太过强烈，托身体强化的福，受过的伤当下就有减轻的趋势，关键精神刺激甚大，再来一个他可真没信心对付的了。
也不管身后老虎去往何方，他就只认准一个方向赶路，耽误的时间太多，不知家人现在可好？
看眼同样军品店顺来的手表，已是夜里十一点多，过去这道山梁，往后走都是人迹罕至的老林子，想来怪物没几个，倒能加快些速度，只行进中必须要补充体力了，包里的压缩饼干虽然被挤碎，可事急从权，有的吃就不错了。
刚走不远，一声大喝传来：“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