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胸脯,深呼吸几口气,想把刚刚沐清羽说的,让我十分忧郁的话给忘掉。
这次任务,又是去一个异世界,而之前在这个世界雷厉风行的我姐姐之一——凰北月,就是我此次任务的主要人物。唉,说起来,北月也是个传奇人物,几年前,她为了一块黑玉“万寿无疆”而去抢劫日本财团北野集团在上海黄浦江上组织的一场拍卖会,然后被从北美追来的蓝斯大哥的上头以牺牲一个城市为代价而猎杀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杀手之一被杀死,我也以为我这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姐姐要离我而去,正哭着准备去杀了那些组织里的人给她报仇时,沐清羽喝着茶,一脸淡定的指着天上的一块异变说:“别急,北月命硬的很,没那么容易被杀,她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几年之后等你年龄达到了,便可以开始去她现在所在的那个世界。”
我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天上的异变,夜晚天空不是很亮,那一条黑龙一般的云雾飞快的略过去,我揉揉眼睛,若不是自己本身生在的环境和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一切都不正常,可能现在会以为是眼花或见鬼了。
知道她没有离开我,我拍拍胸脯,放下心来,破涕为笑。本来以为,她如果离开我,我就随她一起去了,我虽然没有父母,但我有这么些对我极好的哥哥姐姐们,师父师兄,我也是很满足的,倘若有一个离开我了,我便随着他们一起离开。
手链发出愈加耀眼的光芒,我也如置冰窖,牙齿冻得发颤,再一睁眼,已到了一个破旧的祠堂,黯淡的烛光因为突然吹来的风而摇曳,冰冷的地上躺着一个素衣的女子,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的迷茫之后,便被冰冷凌厉所代替,我轻轻眨了眨眼睛,这个眼神有点熟悉。
“唔…”一声低弱而无力的呻吟从她嘴中传出。她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脑袋,抬起眼帘看向我所在的位置,我也回过神,想看看我的样子,一低头,发现自己站在桌子上,没有实体,我撇撇嘴,沐清羽这次失误更大了,我居然附身到了灵位上。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既然占了你女儿的身体,就不会让她白白枉死。”
少女话音未落,我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一般,然后后面有股大力,把我飞快的弹了出来,我坐在地上,一时也顾不得屁股被摔成四瓣了,看着面前冷冷望着我的少女,我挠了挠脑袋,满是尴尬的干笑:“姐…别…别冲动,我…我…是陈诗琪。”
听了这话,北月卸下一身的敌意和冰冷,蹲下身来,拉了我一把,我就着她的力站了起来。
北月看着我,习惯性地摸了摸我的头,问:“小琪,你怎么来这个世界了?”虽然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我的那一丝温柔与独特。
我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因为要做任务啊…”
北月点了点头,也不再问,她是知道我们茶馆的玄机的,也知道沐清羽和司音哥哥的术法的,当然这归功于我和她以及隐几个人玩的不错。沐清羽知道她性子冷而狂傲,嘴巴却是紧的很,所以并不在乎,而且她又是我姐姐,所以管都没管这件事。再说了,北月的师父也是一个奇人,会的术法也不少。
我拉着北月的手,轻声道:“以后绝不可以再丢下我…也罢,我又怎么会让你再一次丢下我,即使再迫不得已,再身不由己,我也一定一直跟随你…”北月看着我,眼中多了一抹柔和与懊恼。
我默默记着沐清羽给我的身份,一边想着,原来我刚穿越过来就正好是北月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这是个以武为尊的时代,所以,作为当今皇上的袍姐惠文长公主的嫡女凰北月,即便有着如此煊赫的身份,也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我在这个时代,是惠文长公主的第二胎,但是因为当时她病弱,所以便早早夭折了,夭折的事情没有被天下人所知晓,但沐清羽让我重新回来,如今我便是北月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如今我的名字和上次任务一样,只改了姓,没改名,叫凰诗琪。
皇上因为最为尊敬他的皇姐,我们的母亲,所以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同时赐予了封地,天下人以为我早生所以病弱,一直躺在家中修养,并没有嚼什么舌根,然而比我大三岁的北月就不一样了,她虽然也有病在身,但天下人却说她懦弱无知不能习武从小是病秧子。但传闻她最是护短,尤其是特别照顾我这个亲妹妹,以至于也有人很欣赏她。
那些庶姐庶妹们每天欺负原来的凰北月欺负的连奴才都不如。姨娘嚣张跋扈,那便宜老爹也对她冷漠厌恶如斯。但她从来不让那些欺负她的人进屋,目的也是为了帮我这个已经死去的妹妹所掩饰吧。所以,目前,还没有任何人见过我,只听说过我。即便是当今皇上要见我也被母亲在世时以身体病弱,不宜下床走动给打发了。而硬闯流云阁的那些庶姐庶妹们只顾抢东西和欺负北月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从未见过的妹妹?
这次因为凰北月言语上得罪了深得父亲恩宠的琴姨娘,所以被她罚跪祠堂,而体弱多病的凰北月这么一跪就生生要了她的命,然后在现代被称为终极武器的北月就穿越过来了。以后,就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还能欺负的了她?
我看着灵位上如同慈祥目光般微弱的光,轻轻一拜,缓缓道:“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姐姐的,虽然如今姐姐本世的魂去找你了,但是如今我身边的,是姐姐的后世,也是我在后世很重要的亲姐姐,所以,不必担心。”灵位上的光缓缓散去。
北月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在这个破败的院子的某一处传来十分不和谐的声音:“讨厌~不要嘛,祠堂里还有人呢~”少女娇羞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怕什么,里面那个病鬼能怎么样?你不是说她是个傻子吗?连奴才都比不上。”
我皱着眉头,十分不满,看向北月,她也皱了皱眉,对我小声到:“小琪,在墙边等我。”
我点点头,乖乖站呀墙边等她。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的确不好参与。我抿抿唇,等会儿回去再给她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虽然她不问,但想必也有疑惑,我虽然嘴巴紧,但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通通告诉她,以及现在我的想法,我和她之间不能有隐瞒,不会有间隙,一定是最好的姐妹,搭档!
“可是人家害羞呀~~~”
“害羞什么?宝贝,快一点,我受不了了~~”
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传来。
“鬼…鬼…”
“哪里有鬼?死鬼里面倒是有,快,快了,宝贝…呃…”
“啊——”
“想死就尽管叫!”北月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勾唇一笑,丝毫不为我的姐姐杀了人感到害怕恐惧,反而觉得,死,便宜他们了。缓缓转身,走进黑暗中。
一个大约十七十八的少女跪在地上,北月拿着她的衣服用力的擦着手。
“我不是鬼魂,今日你所看到的,对外要是敢透露一个字,那么下场就和他一样,别想着去琴姨娘那里告状,我可不是以前的凰北月!”北月冰冷的笑脸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显得有些阴森可怕,难怪刚刚这个女人说有鬼,感情我这个姐姐居然还为我刚刚说的生起气来,我有些无奈,不知是高兴还是懊恼。
“三,三小姐,我以前错了,求您饶我一条小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少女哆嗦着道。
我蹲下身来,十分好奇地看着她,嘴里突出的话却与脸上的稚嫩完全不符:“姐,这丫鬟以前可没少欺负过你,怎么不杀了她?”
“看她的表现了。”北月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蹲在地上看着北月,越发觉得她高贵冷艳孤寂狂傲的不可一世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侵犯。我有些自豪起来,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痴,她看着我,翻了个白眼,似是为有这么一个花痴妹妹感到无语,心情也似乎好了起来,我有些好笑,这个姐姐!幼稚!
“奴婢一定听话,一定听话。”佩香忙点头。
“把尸体处理了。”淡淡吩咐完后就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黑暗中。
“原来长公主府的废物,竟这么霸道?”一个清冷的声音如一阵风般响起。
我一惊,连北月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那他武功是有多高?我看向声音的出处。
树上一袭白衣垂落,黑如墨的头发随意的搭在身前,竟显得他身后的月色有些迷离。剑眉微挑,紫色的眼眸在清冷的月色中散发着妖冶的光芒,精致的五官如同画上去的一般完美无暇,白衣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的风华无限,高挺的鼻梁下,粉嫩的唇也闪着光华。这五官似占尽了人间的风花雪月,却不显阴柔之色,眉目间的杀伐之气恰好彰显他的霸气。慵懒的像高贵的波斯猫一样靠在树枝上,一时之间,竟像被他勾了魂一般的痴了。
他不似司音哥哥那般冷漠,不似子画哥哥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可天生就让人觉得有一种生人勿近,违者必杀的气势。
北月抱着手,看着他,丝毫没有因为站的低而磨灭了她君临天下的霸气,更没有因为被发现秘密而慌乱恐惧,冷冷的回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淡道:“少管闲事,命才会长!”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我走出院子。
我回头淡淡望了一眼突然出现的美男,只见他轻笑一声,那张似魔非魔似神非神的容颜居然散发出一种让人为之沉沦的潋滟光彩。
我飞快的转回头,怕再晚一步就被这个少年堪比摄魂术的笑给勾了魂了,任由北月拉着我往回走,同时心下暖暖的,即使姐姐再生我的气,也不会再扔下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