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主来了。”
就在夏月吟和祁沐琰谈话之际,慕容菲却是找上门来了。
祁沐琰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白了,更何况,西岐和东黎的“结盟”也已经确定了,慕容菲这个时候,还来找祁沐琰做什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慕容公主如此情深?”夏月吟挑了挑眉,看向祁沐琰。
祁沐琰却实在是想不明白慕容菲的心思,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和她下了一盘棋而已。”
夏月吟闻言,却只是笑。祁沐琰哪里明白,不必看样貌,光是他那一身气度,又有哪一个女子看了不心动?
“我看这慕容菲是铁了心要嫁给你啊。”夏月吟饶有兴致的看了祁沐琰一眼,乌黑的眸子里面带着几分狡黠和看好戏的光亮。
这是祁沐琰自己惹上的事情,自然要他自己解决了。
祁沐琰看夏月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由起了戏弄的心思,他抬眼看了夏月吟一眼,状似为难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呢?我看这慕容菲姿容才情都是极不错的,不如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了她吧?”
夏月吟听到祁沐琰的话,不由暴走,她乌黑的眸子眯了眯,唇角泛开一丝笑,冷声说道,“你当真要娶么?”
“不敢不敢。”祁沐琰立刻笑道,一边伸手捏了捏夏月吟的鼻子,带着宠溺和无奈说道,“瞧着吟儿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夏月吟闻言,脸上佯装的愤怒尽数消散,不由笑了起来。祁沐琰只是宠溺的望着她,其实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他这一生,只需要夏月吟陪伴就已经足够了。能够与他比肩的女子从始至终都只有夏月吟一个。她若是不见了,上天下地他也要找到她。她若是不在了,就算孤独终老他也要念着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夏月吟收起了脸上戏谑和玩闹的表情,换上了几分正经的表情。
祁沐琰闻言,只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笑着。乌黑的眸子如同盛着星辰的光亮一般,高雅如同天际的云霞一般不可攀附。他的唇角抿着,有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感觉,“我若不娶,谁又能奈我何?”
慕容菲站在祁沐琰的院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祁沐琰当年一袭白袍站在桃树下等她下棋的样子。
当初就是那样远远的一眼,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沉沦。那股摘仙般的气质,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就算是哥哥,也及不上他的气度。
他有着那样好看的一双眸子。下棋时候他专注思考的时候,那双眸子便如同星辰一般闪耀,仿佛将世间万物全部都包罗进去。
可他,已经有了妻子。
那个恣意张扬惊才绝艳的女子。
夏月吟生的倾国倾城她并不惊讶,因为若是单单只论容貌,她也不会比夏月吟差多少,可是夏月吟那股恣意的气度却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那种天下接不入眼的张扬,怕是许多男子都做不到吧?
在西岐皇宫一场接着一场的比试,更是让她最后的傲气都尽数没了,夏月吟,她不仅仅姿容出众,气质逼人,就连才情,也是远胜于她。他已经有了如此娇妻,还有她插足的余地么?
可是自从三年前她见到他,她就已经爱上了他。整整三年,她拒绝了多少优秀子弟的求亲,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她依然固执的在等他。现在,她知道了,他就是北桓的皇帝,她放弃了女子的娇羞,说服哥哥联姻,可最终,一切都成了泡沫。
“慕容公主。”温润如玉的嗓音。
祁沐琰穿着一袭白色锦袍,锦袍上面用银线绣着柳风,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洒脱气度,他脸上带着清雅的笑容,步步行至慕容菲的面前。
慕容菲含情脉脉的看着祁沐琰,唇角露出一抹笑,温柔的说道,“三年前东黎一别,沐琰可曾挂念过我?”
对于一个养在深闺的公主而言,这样一句话已经是大胆到极致了,这足以见得慕容菲对祁沐琰的用情之深,为了祁沐琰,竟然连公主的矜持都抛诸脑后了。
祁沐琰似乎也没有料到慕容菲会这样说话,他对慕容菲的印象是清高矜持,怎么今日她似乎有些反常。不过祁沐琰还是清雅无比的应道,“公主身份尊贵,沐琰岂敢轻易挂念?”
慕容菲听到祁沐琰温雅的话语,脸上不由滑过一丝失落。他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根本不曾挂念她分毫,可是她却心心念念了他三年。
“你真的,不愿娶我,即便是,不做皇后。”
慕容菲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作出最后的努力。对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而言,不做皇后,便是折辱了她自己,可是为了祁沐琰,她却甘之如饴。
“沐琰心有所属。还望公主自重。”
祁沐琰平视着慕容菲,口气却是坚定无比。
慕容菲闻言,眼中闪过失落和受伤。即便是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骄傲,他依旧这样的狠心决绝么?他笑得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这温柔里面的疏离却像是一把匕首,直直的扎入慕容菲的心脏。
“如此。慕容菲打扰了。”慕容菲努力的维持唇角的微笑,白皙的手指深深的嵌入掌心,她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骄傲的转身离开。
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眼泪还是忍不住滑落。慕容菲一步步向前,却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三年以来所有的追求和信仰就这样在一瞬间全部崩塌。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可怜。
纵然她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那又如何?痴心的喜欢了一个人三年,好不容易才知晓他的身份,原以为,可以美满幸福的嫁给他,可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
输给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她便也只能够输的,心服口服了。只是,东黎与西岐已经结盟,哥哥即将要迎娶金彩儿为妻,那么,东黎和北桓,便注定要敌对了。
她和祁沐琰,再无可能。
就当这三年来的念想,不过是一场幻梦吧。她只能当做,她从来都不知道,那白衣翩然的公子,就是北桓的新帝。
从此以后,祁沐琰和她慕容菲再无瓜葛,而她心中那个白衣翩然的公子,一直都在,在等着她去寻找。
“沐琰可真是狠心呢。”
看到慕容菲受伤离开的背影,夏月吟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也不知道是在开祁沐琰的玩笑,还是真的在同情慕容菲。
祁沐琰闻言,无奈的揉了揉夏月吟的头发,这个小妮子,如今是越发的喜欢拿他开玩笑了。
“我可没有心思想这些。即便是有内应,对付东黎,还是一场硬仗。”祁沐琰的眸光中含着几分凝重,这天下之争,便就要开始了。
的确,东黎乃是四国之中的第一大国,在南楚覆灭的时候,东黎凭借着地理位置的优势和国力的强盛,分到的国土也是最的。
现在东黎的国土,几乎是北桓和西岐加起来那么大,而国力也丝毫不弱于两国,这也是为什么慕容逸有恃无恐的原因。
现在祁沐琰拒绝了和慕容菲的联姻,无疑是拒绝了和东黎结盟的机会,即便是现在和西岐联手,想要对付东黎,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沐琰,天钥皇室的宝藏……”
想要开启天钥皇室的宝藏,必须以天钥皇族的血,浇灌月灵石七天七夜,当初祁沐琰正是不愿意夏月吟割腕取血,才毁掉了月灵石,没有想到,因此又衍生出来一系列的变故。
为了得到仿生石,夏月吟去了武林大会,差点被柳优媚害死,而那个才情卓绝的男子,亦是为了夏月吟而死。
“不行!”祁沐琰的眉头轻蹙,否决了夏月吟的想法。
他自然知道夏月吟想要做什么,无非是想要用天钥皇室的宝藏,作为西岐和北桓联手的筹码,增加胜算。
可是只要西岐和北桓联手,再加上夏于澈在东黎国内的里应外合,谋略得当,想要战胜东黎,并非不可能,他决不能让夏月吟受那种苦。
“沐琰,我知晓你不想让我受苦,可是这一仗,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夏月吟自然也明白祁沐琰的心意,可是这一次,她却格外的坚决,因为她太明白,这一场战争,将会是一场空前的恶战。
祁沐琰闻言,只是抿着唇不说话。他墨黑的眸子里面似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他自负算无遗策,对付一个东黎,难道就非要夏月吟牺牲?可,夏月吟说得也有道理,若是有宝藏相助,的确胜算更高。
夏月吟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即便是他,也无法改变。因此,此刻除了沉默,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